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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您不该答应他,他那个人太奇怪,连十殿下都说过,这些个哥哥里面,他最看不透的就是他五哥。”往清明殿去的路上,江越开始碎碎念。
白鹤染却在纠结另一个问题,“江公公,你说你一会儿叫我公主,一会儿又叫我王妃,你对我的定义到底是啥?”
江越一脸的愁,“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琢磨这个?公主那是尊称,叫王妃不是显得更亲近嘛!这会儿又没旁的人,奴才还是觉得叫王妃比较顺口。”
白鹤染挑眉,“要说到亲近,你应该叫我十嫂。”
“呃……”江越一愣,“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想想,自顾地叹了声,“得,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我那怕媳妇儿的哥把我的事儿跟他媳妇儿说了。”他到也豁达,白鹤染早晚要成为皇家的人,就冲着他十哥对媳妇儿那副痴心的模样,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那行,十嫂,咱也别奴才王妃的了,我叫您十嫂行了吧?您跟小弟说说,为何答应了老五啊?”
白鹤染笑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一来他是皇子,我如今又叫了他一声五哥,这哥哥想请妹妹逛个庙会,我也不好意思说不去吧!再者,你十哥都看不清的人,你就不好奇?”
“好奇啊!所以这些年我也在观察他,可是观察来观察去,还是没观察明白,而且还越来越糊涂了。”江越特别闹心,“你说天底下哪有那样的男人,你说他到底是男是女?”
“是男啊!”这一点白鹤染十分明确,“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您就更不该答应他了,他万一对你有什么企图呢?”
“那就看谁先把自己的企图给图到,谁先图到谁就是胜利,而没图到的那个,就只能闹个白玩儿了。”她饶有兴致地问江越,“你猜猜,如果我跟五哥耍心机,谁赢谁输?”
江越说不准,“反正十嫂你前途不是很乐观。”
她笑了,“不要这么悲观,或许我心机不如他,但是你忘了,我会下药啊!到时候一旦势头不对,至少我下个药逃个跑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事情还坏不到那个程度,至少在我看来,老五图不到他想图的,但是我却能把我想图的给图到手。”
“十嫂想图什么?”
她想了想,说:“我最近财迷心窍,相中了府上红姨娘戴的那一胳膊镯子。但我是财迷嘛,肯定舍不得自己掏银子买。所以我就图他的钱,约我逛庙会一文钱不掏怎么行,不榨他个底朝天,你看我是不是白鹤染!”
江越都听笑了,“嫂子,您太有追求了,费这么大劲就为图他那点儿银子?”
“不然还能图什么?”白鹤染也是无奈,“他到底是皇子,我总不能真下个毒给毒死吧?”
江越点点头,“说得也是。虽然父皇也总说老五可能生错了性别,要是位公主肯定会很漂亮。不过,嫂子,我就不明白了,您总说自己贪财,也总想着敛财,可是您却又把敛来的财富都用在了今生阁。银子每天如流水般的往外出,您心疼吗?”
“心疼啊!当然心疼。”她实话实说,“我这人就没干过多少好事,救活的人还没毒死的人多。所以我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鼓捣了一个今生阁出来。就像你说的,每天大把的真金白银流出,流的可都是我的私房钱,我这又是图什么呢?”
江越想了想,道:“图的应该是本心,济世救民的本心。小十一不知道十嫂您说自己毒死的人很多是什么意思,我也没看着你真正毒死过谁。但是您救的人可都在那摆着呢!这些人就是十嫂的功德,是要同解痨病之苦一起载入史册的。”
她淡淡地道:“载入史册又能如何呢?我也不求名垂青史,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想在有生之年过得舒坦一些罢了。”
话至此,人已走到了清明殿前。江越后退了半步,半弯下腰,又成了那个卑躬屈膝的太监模样。白鹤染微微偏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其实自己也算不错,虽然两世为人都没个像样的家,都感受不到父慈女孝。可至少她还是完整活着的,比起江越来,强上太多。
“将来有一日像若不想做太监了,悄悄来找我,既叫我一声十嫂,我这个嫂子就不能白当。”她留下这么一步,展开笑颜,款款走入清明殿内。
江越已然懵了,白鹤染的话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什么叫不想做太监了就去找她?找她有什么用?难道是想收他做家奴?可他身上挨了一刀,做家奴也是个阉人啊!
不对!江越的左眼皮子一直在跳,直觉告诉他,白鹤染让他去找她,绝不只是做个家奴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极有可能是让他真的不用再做太监了!
江越激动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等会儿再进去,你把话说清楚了,究竟怎么个意思?我是不是还有希望啊?哎公主!公主殿下!等会儿,等会儿!”
白鹤染正往殿里头走,结果被江越从后头一把拽住了裙子,整个儿人差点儿没翻过去。
君慕凛正在清明殿里坐着喝茶呢,江越这一嗓子差点儿没把他呛着,白鹤染这一咧斜又差点儿没把他给吓死。人当即就飞窜出去,一把将自家媳妇儿给接得稳稳当当。
“疯了你?”他一眼瞪向江越,“干什么呢?”
天和帝也懵懵的,九皇子君慕楚更是跟着站起身来,但第一句话却是吩咐在场一众宫人:“你们先下去,将殿门关上。”
宫人们此刻是群雄无首,平时他们都是听江越的,可这会儿他们的头儿好像犯事儿了,这可怎么整?一时间,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动。他们是皇宫里的奴才,就算要下去,也要皇上说句话,就这么听了九殿下的不合规矩。
君慕楚觉得挺没面子的,不过这场面虽让他难堪,却也令他感到欣慰。至少这些奴才心里头有皇上,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天和帝瞅了瞅在场这几位,三个亲儿子,一个干女儿,这闹的是哪一出呢?
“听九殿下的,都下去,将殿门关起来。”天和帝挥挥手,退了一殿的宫人。待殿门关了起来,这才拍了拍桌子,一脸的愁,“你们都多大了?能不能让朕省点儿心?”
白鹤染觉得自己真无辜,“父皇,我好好的走进来,您瞅这江公公,拽我裙子。”
君慕凛也不高兴,“小十一你抽的什么风?你把手给我撒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十嫂招你惹你了?撒手撒手,没大没小的。”
九皇子也看不下去了,“小十一,你先把公主放开。”
天和帝也跟着一起嚷嚷:“放手放手!朕的脸都快被你给丢光了。”
江越喜极而泣,“不是,我不是抽风,我是激动的。父皇,九哥十哥,你们知不知道刚才十嫂跟我说什么?你们让她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撒手!”
君慕凛不解,“染染,你跟他说啥了?”
白鹤染也是无奈,“我要早知道你能激动成这样儿我就不和你说了,至于嘛,不就是看个病,我都说了,你想好就去找我,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今儿亏了是没有外人在,这万一要是明日早朝时你跟我来这么一出,怎么收场?快撒开,再不撒开我不给你治了。”
“你还没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呢!我不撒手。”江越的脾气也上来了,“反正我就不撒手,一撒手我后半生的幸福可就没了。”
“什么玩意?”这回君慕凛可真不答应了,一伸手,直接把白鹤染的裙子角给撕成了两半。江越被他这一扯给扯得坐了个屁墩儿,手里还抓着白鹤染湖蓝长裙的一块纱料。“真是气死我了。”君慕凛气得直跺脚,“小十一你讨打就直说,小爷我成全你,保准打得你鼻青脸肿,爹都认不出你是谁!”
江越憋屈着嘴看向天和帝,“父皇,十哥威胁我,他说要打得你都认不出我。”
天和帝拍拍脑门子,这真是的,一个一个都不让他省心。
“打你也是活该!”老皇帝说了句公道话,“哪有小叔子拽嫂子裙角的?你懂不懂点儿规矩礼数啊?这些年在宫里也没少交你,这怎么关键时刻拖后腿?”说完,又看向君慕凛,“老十啊,你别跟残疾人一般见识。”然后又问白鹤染,“阿染,你到底跟他说什么?”
白鹤染得以脱身,拍了拍心口,阵阵后怕,“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父皇,都说皇宫里头是步步惊心,看来还真不假啊!行刺无处不在。”
江越一脸鄙视,“拉倒吧!这里没外人,十嫂你就别装了。别说我就是拽了你一把,我就是真拿把刀要刺杀你,你觉得我能刺着吗?就你那身手,我能碰得着你?”
天和帝开始帮身残志坚的小儿子说话:“是啊是啊,阿染啊,你十一弟伤不着你的。”
白鹤染点头,“他是伤不着我,我后怕也不是因为他拽了我一把。我是后怕这幸好我记着这里是皇宫呢,万一要是忘了,习惯性的反击,十一殿下啊,您还有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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