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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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水倒映着花灯残影，街头有个卖唱的艺人，是个姑娘，薄纱掩面，沉静的双眸里闪着一点橘黄的光影。

她坐在矮凳上，抱着花梨木的琵琶，灵动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清脆优雅的声音引得不少人围观。

文逐月走去，静静的听完这曲，想去请教一下这位姑娘，不想，还引来了某些浪荡子。

“小娘子人美音绝，可否再为哥哥单独弹一曲啊？”男人油腻的腔调使得那“美人”秀眉微蹙，眼底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她起身离去，被人抓住了纤细的手腕，“别走啊，哥哥可喜欢你了。”

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得她作呕，她抬腿往后一踹，男人得了“美人”的香脚，越发的纠缠：“嘿嘿，哥哥就喜欢性子烈的。”

猥琐的嘴脸让人看了个彻底，“美人”杏目圆瞠，翻了个白眼。

文逐月皱眉，正欲过去帮她一把，被身旁一个男人拉住了，“哎，别逞能，那可是知县大人的儿子。”

文逐月不解：“怎么？在大街上调戏姑娘是知县大人的特权吗？”

那人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一旁看热闹的人嚼着一根树叶，“嘁”了一声，“人家小伙儿想英雄救美，就让他去呗。”

听曲儿的人们仿佛瞬间“瞎了”，不约而同的纷纷散去。

“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河清海晏’？这就是，所谓的‘权利’吗？”

少年真挚的正义感那么强烈。

文逐月在那个纨绔与姑娘争执不休的时候，趁机一脚插进两人中间。

“阿花，你让我好找啊！”文逐月扶着姑娘的双肩，拼命朝她使眼色。

姑娘看着他，满脸写着惊讶和莫名其妙，“阿花？谁是你阿花？你全家都是阿花！”

文逐月：“……？”

我是在救你啊，这位姑娘！

文逐月艰难的自导自演下去，“阿花，别闹脾气，小心坏人啊。”

姑娘极其无语的看着他：“天老爷，这是哪家的傻子？怎么放出来乱跑？”

一旁被半路打扰了的纨绔少爷酒醒了一半，他把文逐月狠狠一推，文逐月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突然之间与大地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姑娘清透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寒光，“咔嚓”清脆的一响，纨绔少爷凄厉的喊声引来数数万人的侧目。

“给你脸了？在老子面前动手？”姑娘扯下面纱，眯着眼，歪头挑起他的下巴。

那纨绔又恨又怕，捂着那支被折断的胳膊，哭着说：“你你你你，你敢打我！我我我要告诉我爹！你完了！”他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

姑娘把文逐月扶起来，“你没事吧？”

月光和灯辉下，被薄纱遮住的秀丽面庞透着隐隐的温婉，文逐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碍，姑娘一个人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行了一礼，低着头，匆匆跑远了。

姑娘刚伸出的手又尴尬的放下：“……”

她看着那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摸了摸鼻子，心里没由来的蹦出一句，这人长得真好看啊。

“呸！我在想什么！”她轻拍了一下脑袋，打断道。

文逐月提着一口气不知跑了多久，他撑着双膝，喘着粗气，缓了半晌，才傻傻的意识到，“不对啊，我是来玩儿的，为何要像个逃犯一样？”他懊恼的闭了闭眼。

想着能再回去买点什么书啊，画啊的，好在山上再学些圣贤之道。

镇上有一家专门卖书画的小铺，这会儿应该还开着门。之前来镇上的时候看到过，不知现在还有没有。

文逐月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慢慢的找到了一条空旷的小街。

小街上只有几家稀疏的小店，并未看见书画馆，他询问了一个酒肆的老板，老板告诉他，在对面最热闹的那条街上，什么东西都有。

于是，文逐月又走回去。

不知是世界太小，还是冤家路窄，想要买本书，都能碰见。

“哟，这不是刚刚那见义勇为的小子吗？”纨绔少爷身后带着七八个家丁，“你们几个，把他给我绑了……哎哟~”他刚刚用力过猛，不小心扯到了那只断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文逐月心下一跳，不妙！提腿就跑。

身后的纨绔喊道，“追！”

文逐月看哪人多，便往人多的地方躲，那个纨绔少爷和他的几个家丁在后面穷追不舍，文逐月常年坐在竹屋里，不常运动，没一会儿腿脚便软了，被几个家丁抓住。

“哼，你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纨绔少爷恶狠狠的看着他，咬牙道。

文逐月被两个家丁一左一右的桎梏着，纨绔少爷在他膝弯处狠狠一踹，文逐月闷哼一声，差点跪地。

“哼！就你这小模样，还想跟老子抢姑娘，你怕是不知道这片地姓什么！”

纨绔少爷抡起拳头，文逐月条件反射的闭上眼，但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相反，他第二次听见那纨绔少爷的惨叫……

他缓缓睁开眼，是刚才那位弹琵琶的姑娘！

姑娘身形灵敏，躲过了家丁的在她眼前来回挥舞的拳头，她用巧力，把那个撞在她面前的人手腕一翻，他的手腕折了。接下来是后面那个，姑娘借着前面那个家丁一转身，来了个回旋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揍趴下，那纨绔少爷慌张的退了又退，最后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狼狈的跌在地上，他颤抖的指着姑娘，“你你你……我我我我……”

“啪！”

好清脆的一声响，文逐月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脸颊。

纨绔少爷不怎么白净的右脸落下清晰的五指印章，纨绔少爷惊呆了，他瞪大了瞳孔，望着那姑娘，说不出话来。

“啪！”

紧接着，左边脸颊也落下了相同的印记。

纨绔少爷再也绷不住，“哇”的大哭出声，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倒还不忘丢下一句狠话：“你你……你完了！你给我等着！”

没跑了几步，踩到了自己的脚，绊了一下，文逐月低低的笑声引得姑娘挑起一边眉，似笑非笑的回头看着他。

文逐月顿时停下，呆愣的望着她。

姑娘虚咳几声，掩饰了一下尴尬，“小公子还是要多锻炼锻炼，不然，以后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文逐月眨了眨眼：“啊……是。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可否请问……”

“连清，我的名字。”

姑娘眉眼弯弯，眸似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