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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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两人都尴尬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就那样呆呆的大眼瞪小眼的觑了片刻。

连清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感觉坐的有点久了，屁股稍微挪了挪，水城凛低着头，暗自想道：“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我……”

就在他决定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之际，门外传来侍女们的声音。

“景王爷安。”

“嗯。”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十几岁的俊朗青年，身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长衫，身材矫健，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来，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男子的长相极为清俊，细碎的眉毛，深邃狭长的丹凤眼，以及挺拔的鼻子……无一不是继承了贵妃的容颜。

要换做平时，他的嘴角总是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但今日却像有心事一样，连眼角都挂着一点苦。

“他怎么来了？”水城凛轻蹙眉尖，心道。

连清抬眸看了一眼。

“姑姑呢？在忙吗？”齐之双便是这样问着，眼神一刻不停的瞧着连清。

水城凛起身，毫不留情的把那根灼热视线掐断，“在家呢。景王爷有何贵干啊？”

“哦，我就想着许久未能拜访姑姑，”说着，还感叹了一下初夏的骄阳，“刚从茶宜关回来，给她带了点儿特供的锦茶。”

水城凛心道：“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跟在齐之双身后的小厮把一个精致的锦盒交给水城凛。

水城凛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接下了。“多谢。”

“多日不见，连将军还好吗？”齐之双看着连清，目光炯炯。

他们年纪一般大，又是同学，平时里便也不讲究那些虚礼。

连清突然就想任性一下，咧了一下嘴：“承蒙抬爱，不十分的好。”

齐之双笑了，“好歹是来找你的，阿清就不能给我个好脸色？”

水城凛气愤道：“你刚不是来送孝心的吗！”

齐之双挑了挑眉尖，“这有什么影响吗？”

水城凛：“……”

连清：“别贫，有事说事。”

齐之双抚了抚自己的下颌，略有些犹豫，有一小会儿，他才抿了抿唇道，“实不相瞒，我和齐之洛吵架了，就想着找你们来想想法子。”

连清抬眸，“怎么回事？”

水城凛也有些惊讶：“他脾气也不差啊，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齐之双叹气道，“今天我去找父皇的时候，皇后正给之洛选王妃，我就离开了。后来，我在花房散步的时候，看到之洛也去找父皇，我就想同他一起去，出来之后可以一起玩会儿。我一刚到门口，就听见父皇在骂人，我以为被骂的是之洛，就闯了进去，结果……”

齐之双说到这里，突然咬了咬嘴唇，停了下来。

水城凛和连清都等着下文：“结果？”

“……是皇后。皇后不知何时听说了瑟瑟妹妹和之洛的事，今日正好同父皇说起，父皇也不知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水城凛憋了憋嘴：“切，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阿舅也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啊……”

说到这里，齐之双就像吃了炮仗似的，突然炸了：“本来这也不是大事，但不知道之洛怎么想的，他竟然不要瑟瑟当他的王妃！还在父皇面前失了态……”

水城凛恍然大悟，“那阿舅肯定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他们几个自小是同窗，也是看出了齐之洛和秦瑟瑟的感情不似寻常，可这事让连清一时也惊了，“大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谁知道呢？”齐之双满脸的委屈和不乐意，“我觉得瑟瑟妹妹也没有什么对不住他的，于是从父皇殿中出来后，我就问之洛，可之洛一直刻意避开我。我，我那时也是冲动了，就……就不小心打了他一下……”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连清：“……”

水城凛听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问就问吧，你打他干嘛呀？”

齐之双也是心里发虚，话里带上了点哭腔，但还是硬气道，“那我，我不是觉得对瑟瑟妹妹不公平嘛，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呀。”

连清被这俩吵得有点头疼，“好了好了。”

两人安静了下来，连清接着说道，“大皇子估计就是在气头上，不会真生气的。景王爷认真道个歉就行了。”但皇上这个老狐狸会做出什么还真是难以捉摸。

齐司季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生气，定是那大皇子说了什么，碰到了逆鳞，才会被训斥。

连清在他们之中向来是比较中肯的，见她这样说了，齐之双点了点头，并决定回去就给齐之洛赔礼道歉。

可是，京兆尹那边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齐司季的暖殿里，京兆尹还颤巍巍的跪着。

坐上，明晃晃的金黄色龙袍在这本就有些昏暗的方寸之地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冷傲。

齐司季轻叩了龙椅边的扶手处，京兆尹小心翼翼的抬起一点点头，立刻上前，点上了一支火烛，唯恐齐司季一开口就要了他这老命。

齐司季微微睁开眼帘，慢条斯理的，就像在和好友吐露心事一样，“爱卿这些年为了我大齐也是没少操心，朕看着也甚是欣慰。当初，朕把儿子们交给董家学堂管教，也是想让他们体会一下平常人家的生活。朕这一辈子，被这‘齐’姓困着，便也不想朕的儿子，也像这样被困住一辈子。爱卿也是父亲，朕相信爱卿是能懂的。”齐司季突然转头，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不敢作声，安安静静的听训。

“红岭是齐国的第一道屏障，陈国新主蓄势待发，朕也不知这百年基业能够守到何时。想来爱卿，是同朕一条心的。”

齐司季轻轻的说着，在这偌大的空间像是带上了一点哀叹。

京兆尹悄悄打量着齐司，小心的揣测着他的意思，“皇上……是觉得红岭那边不方便了？”

“红岭能有什么事？”齐司季问道，“自己家的人守着，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是家贼难防啊。

在齐司季眼中，任何有可能影响到齐国安定的因素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也是时候让她休息一下了。”齐司季轻轻的说。

京兆尹一时没敢再说话，只一个劲儿附和。

齐司季好像看出他颇有些紧张，于是贴心的换了个话题。

“爱卿家的小女儿可有许了人家？”

此话一出，京兆尹心里猛然穿过无数的念头，大皇子求娶瑟瑟了？还是姓白那老头求了？难不成……瑟瑟也成了“红颜祸水”？

先认错，准没错。刚刚离地的腿，像是被打了一棒，自觉的又跪下了，“皇上开恩，臣教导无法，让皇上操心了，臣罪该万死。但瑟瑟还只是个孩子，求皇上看在臣多年未皇上效力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齐司季将京兆尹虚托一下，“哎，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又没说什么不是？”

京兆尹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谢，谢皇上。”

“爱卿觉得翰林院白今落的儿子怎么样？听说在学堂时，他们就很是要好。”

不是大皇子？！京兆尹愣了片刻。

“怎么？”齐司季以为京兆尹不满意，又换了个说法：“这样吧，爱卿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朕都亲自下旨。”

皇上赐婚的殊荣，让京兆尹受宠若惊，忙跪下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