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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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浅清缓缓说话，眼睛却是留心观察顾潇滢，只见她仍是那低眉顺眼，谦逊中透着从容的模样，倒不失为小姐之风度。

“大凡人能有一技之所长，一是智慧过人，二是毅力坚忍。前者通透，后者挚诚，必有大器，何苦只看眼前些许财物，一点闺中名声。胸有鸿鹄之志，却做燕雀之行，岂不可惜？”顾浅清手拿着那张请帖，状似无意道。

顾潇滢听完这话，只一思索，便五内沸腾，竟然呆住了。

顾浅清却不再深言，自一旁妆盒中取了枚白玉镯，笑道：“二妹妹替我完了一件心事，倒让我不知该如何回报了，总不能像外头抄写相公一般，依字算钱吧？前日我去如玉坊，见这镯子大气，便买了下来，送于二妹妹做个谢礼吧。”

顾潇滢急忙回神，本还要推脱，却见顾浅清并不收回，只好谢过。

待她们出去，妹妹们已经坐得不耐烦，顾潇滢便当先带了妹妹们告退。

顾沧和顾沐却有点不想走，他们平日里与大姐姐并不亲近，可这位姐姐却不想三姐姐、五姐姐那般好欺负人，此时在这里吃着好吃的点心，一向喜欢骂人的三姐姐也蔫蔫的不敢说话，倒觉得十分惬意。

顾浅清感慨万千，自己这个爹一定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个情种，要不然，怎么能因为宠爱江氏，连自己的儿子都懒得管。她看着江氏也没几分姿色，不知怎么就笼络住了自己这位老爹。

午饭之时，顾浅清留下四个弟弟一道用饭，几个男孩终究还小，都没在大姐姐身边帮着她准备午饭。

其间，顾浅清随口问道：“你们住在东边的院子，离大哥哥的院子远吗？”

顾沧小心翼翼的答道：“大哥哥并不住在东院中，他在书院读书不太回来，即便是回来，也是住在父亲的上房中。”

顾浅清点头，这些她还真不知道。关于这个哥哥，有也就跟没有没什么区别了。

“我跟祖母也说过了，你们两个总在族学里，念书也没什么长进，过些日子，让人送你们两个到外头书院里读书好不好？”顾浅清问道。

“大姐姐，我们当真能出去念书吗？”顾沐眼睛一亮，渴望地望着顾浅清。

“这是自然，我在外头打听过，要是上个普通的书院，目前是没什么问题的，要是你们也想像大哥哥一样，到知行书院去读书，那就要好好学习，通过考试才行呢？沐儿，喜欢读书吗？”

顾沐立刻点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姨娘告诉我，只有好好读书，将来以后才能走光，那我姨娘就有好日子过啦。”

“不错，你姨娘说的对。”顾浅清笑了。

“大姐姐，我不大喜欢读书，我喜欢练武，可是姨娘说，咱们家是书香人家。”顾沧有些失落。

“这怕什么？咱们家是什么？人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做什么？只有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才能做好，将来以后才能做出一番成就，练武有什么不好？我的外祖父还是大将军呢！回去告诉你们姨娘，不怕的，有大姐姐在的日子，无论你们想学什么，我都让你们能学得成，好不好？”顾浅清笑道。

几个孩子都高兴了起来，一时之间，顾浅清的屋子里热闹极了。

如今顾府的下人不是一般的灵醒，大姑娘对谁和颜悦色，喜欢与谁往来，经常做什么事情，他们的心里都默默的记着一盘帐。

午饭过后，二少爷和三少爷捧着大姑娘给准备的礼物回了自己姨娘的院子里，不光有笔墨纸砚，这些上学必用的物件，每位少爷的手里还有一个绝对不轻的荷包。

两位姨娘院里的人知道，每位少爷都从大姑娘那儿得了二十两的银子，说是过些日子，少爷们要去书院念书，多些使费，在外头也少受委屈。

不过半日，大姑娘心里顾念姐弟之情，待人十分周到的话，就悄悄的传了开来。

古人生活悠闲，就连坊间劳力，到午时都得有午歇的时间。

当今天子也不例外，往日他都是到皇后宫中找一时清闲。

今日不同，司韶熙在长春宫搅得太上皇不得安静，连午觉都没法睡了。

当儿子的只能替老子受罪，只好拧着司韶熙的耳朵，把这小子拎进了皇后宫里。

“奴才奉命去宣旨，那顾小姐欢喜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在地上叩头，磕的脑门都红了。想来外头传言是真的，这位小姐也不是个十分灵巧的姑娘。”

趁着正主都在，福来将自己宣旨时的见闻回了。

景成帝听了点头，道：“看来不是个不知礼的，倒还老实。”

“她老实？福来，你怎么不说她老管我讨三十八文钱的债。”

“什么三十八文？”景成帝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约想着，三十八文能干什么？

福来便笑着将王爷欠了顾姑娘三十八文，又要下帖子请王爷吃灌汤小笼包一事说了。

“在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竟馋的如此？”景成帝和林皇后都看司韶熙乐。

“皇兄，这个味道，就您也不定吃过，绝了。你问福来，这老小子，去宣个旨还得了一碗牛肉羹呢。”司韶熙指着福来十分嫉妒。

见主子们都瞧着他，福来忙躬身陪笑，道：“我瞧着，顾姑娘看着是个细心的，外头风大，就请我吃了碗牛肉羹。奴才见识少，只觉得官里大厨房的厨子，够呛比得上顾姑娘的手艺。”

皇后奇道：“她也是大家闺秀，从哪里学到的好手艺？”

福来陪笑道：“娘娘，您天生就是贵人，只怕还不知道那些平民百姓的人家。女孩子有一手好厨艺倒是一件大事，将来以后嫁了旁人，一家子的吃饭问题，难道还不得女人张罗？我看这位顾姑娘，不像是个大家闺秀，反而会些小家姑娘的手艺呢。”

皇后娘娘点头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有些信了安王爷的话，这位姑娘只怕真的有什么奇遇吧？”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意思了。”景成帝说着，在贵妃榻上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