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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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泠是个蠢货！

这是顾潇滢此时的心里话。

有道是歪树结好果，顾潇滢自己大概就是江氏这三个姑娘中难得的好果。

之前有江氏在，她尽可以看不上顾浅清，但此时怎么一样？

顾浅清分明有皇族撑腰，还有懿旨加身，成了整个京城最炙手可热的贵女。

而江氏呢？说来，连顾潇滢都替自己的娘心寒。只因是奴籍通房，即便最后做到了侧室，只要主子不放奴籍，论到根上也是个奴才。

自己的父亲，这些年看着那么疼二娘，却从没敢亲自到岳家商议给二娘除奴籍之事。如今怎样？还不是被抄了这十来年的贵重东西，捆猪罗样的送到了山上，还不知能活几年？

没看后院里大大小小的姨娘小妾，还有那几个新近与父亲眉来眼去的丫头们，在顾浅清跟前大气儿都不敢出，还得小心翼翼赔了东西，又赔笑脸。

唯有顾温泠，还当自己是二娘最疼、父亲最爱的宝贝女儿，以为被捆了出去的江氏，早该是嫡夫人，自己早该是嫡小姐呢！此时，竟还好意思跑到自己房中来吵嘴？

顾潇滢心思活络，一瞬间倒也不知道是该好言相劝，还是干脆和她撕开关系，彻底投到长姐一派？

顾温泠确实是个蠢货！

她还真以为不吭声的顾潇滢是心里有愧，出口的话越发是没了轻重，只把顾潇滢骂得默默饮泣，她才顺了气，得意洋洋的回了自己院子。

哪成想，第二日，三姑娘因二姑娘替大小姐做事上门斥骂了姐姐，将二姑娘气病的消息就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

顾浅清正随着李姨娘，带着两个小弟弟在顾母那里请安，老太太对李姨娘十分温和，对两个小孙子也颇为疼爱，正是欢喜之时，听到这样的消息，分外不悦。

“这个三丫头，竟是如此胡搅蛮缠，无礼可厌！”顾母气的骂道。“杨嬷嬷，你叫人请个医女来，给二姑娘瞧瞧。”

顾浅清洞若观火，这不外乎是二姑娘的试探。

一面念着亲生姐妹的情分，还希望三姑娘能明白过来；一面又向着大姑娘示好，否则怎会让传言这样张扬？

她现在正要团结一切可能的力量，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便笑道：“前儿还跟二娘说，尽快理顺家务后，要给家里设个医堂，一来家里请医用药容易，二来还可以为京城百姓服务。祖母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家里再供奉几位医女也是妥当的。”

顾母点头，笑道：“我才嫁进顾家时，咱们家里也是有医女的，不过，那是你曾祖母陪嫁来的。别看咱们顾家门楣不高，你曾祖母却是御封的郡君，那行走坐卧都极有风范，我当时就想着，若能学到我婆婆身上的三分气度，这一生也没白活。只是，你祖父没出息，不过是个五品的地方官儿，幸而你父亲如今是六部尚书之一，算是托赖了他祖母的荫庇。这一听到，你也要咱们家供奉医女，竟一时恍惚，觉得我也能与婆婆一般享受两年，那我死也得瞑目了呢。”

“人家跟祖母说句正事儿，您就说起死呀活的？我小小年纪不忌讳，祖母自己却说起来了。”顾浅清故作不悦。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祖母可得多活些年，还等着将来我的清儿出了阁，抱外孙子呢。”顾母说着，大伙都跟着笑。

“对了，祖母。二妹妹的院子离我住的远，之后忙起家事，还要书写等事，少不得烦她，倒是看看我那附近还有哪处院子近些，叫二妹妹搬来且住些日子？”顾浅清又道。

顾母只略一思索，就道：“四姑娘年小，江氏又病了，叫三姑娘挪到四姑娘院里去，好照料妹妹，将三姑娘的院子让出来，让二姑娘住吧。”

顾浅清笑嘻嘻，只道自己要去祖母的小厨房给祖母做个早饭权做孝心，这换院子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顾潇滢接了大姐姐的橄榄枝，却也不得不交上了自己的投名状，换了院子，也跟自己的亲三妹妹彻底闹翻。

顾温泠哪受得了这个气，又是大哭大闹，甚至夜里闯进了父亲的书房，还不等她哭诉完，就被一向温和的父亲痛斥不孝不敬，直接丢到四姑娘的院子里关起了禁闭。

一向要强的三姑娘气的大病一场，水米不尽三天，到后来渐渐好了，人却阴沉内敛起来，心里盘算着怎样怨恨报复的念头，就无人可知了。

这些日子，顾家人也顾不上这些。府里正在内务整顿。

先是财物盘点，人丁造册，再是部门分工，然后就是颁布规矩。

顾家忙乱了三五日，竟渐渐有了模样。

那些做老了府务的管家和管家娘子们心里是有数的，事情推进如此迅速，跟大姑娘的通盘调度密不可分。

原本他们听着叶氏的意思，说要按顾浅清的调度行事，心里还很惧怕了三分。却不想真经了事儿，却发现顾浅清是个极好伺候的主子。

但凡是她安排事儿，都交待的非常明白，而且一条一条写成了笺子，只让他们自己估量时间，完成一项事情，给予怎样奖励，完不成会给怎样处分，都说的清清楚楚。

而且，顾浅清从不藏私，无论家下男女，因着什么事情来向她请教，她都细细给讲说分明。

这些管家和管家娘子们，再怎么体面，到底是奴才，主子恼起来又打又骂都是常事儿，十分委屈还不能说，但顾浅清不同，遇到难处，只要说了，她第一时间就给想办法，事务与旁人的事情融在一起，她也能立时把相关人等找来，分辨明白。

尤其是二房的几个大管家，只觉得这十来年做事，也没这么轻松愉快过。

顾浅清也觉得便宜，说到底，这些人是为奴日久，心里再不愿意，也得踏踏实实干活。主子给几分好脸，都觉得是得了主家的意，干得十分有劲。再者，她指东，这些人绝不敢打西，不需要多算计笼络下人之心。

穿越来这些时日，头一回事情做的如此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