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送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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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小年。

顾府一早按旧俗，一早就给府中人发放月例和过年的新衣。

顾府下人不要太高兴，连上之前的工服，这几日就发了三套新衣，这都是额外所得。

叶氏跟顾浅清盘了账，这些日子给府中下人们发放的东西不少，即便是各房少了许多使用，还是觉得花费不少。

“且不急着多赚钱，等过了年，我帮着二婶将府里的庄子铺子都梳理一次，也就好了。”顾浅清倒不着急。

叶氏奇道：“大姑娘，难道你连外头进项的事情，都想好了？”

“婶婶，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若不是将事情想的周全，怎么敢劳动叔叔婶婶一大家子都为了这点事儿忙活？”顾浅清娇笑。

“行了，我就等着大姑娘帮我做事了。”叶氏笑道。

那顾浅清又朝紫苏青芷两个使了个眼色，两个敛衽躬身，退进了顾浅清东屋一侧的东耳房中，不多时便从里面抬了一口箱子，上头还摞着三个匣子。

“婶婶，要过年了，我收拾了几分薄礼，婶婶带回去，替我交给叔叔和弟妹们，还有几份，婶婶随手赏给姨娘们吧，也算是我的心意。”顾浅清指着那些箱笼笑道。

“哎呀，这怎么使得，没得让你个小辈给我们送年礼吗？就是你弟妹们，也不需要这么多的礼数。都是自家人。”叶氏忙推辞道。

“我给婶婶们添了多少麻烦？这点礼都不肯收我的？哦，婶婶必定是这些日子见多了库里的老东西，觉得我的简薄了？”顾浅清笑道。

“听听这张嘴！”那叶氏笑着。“大姑娘，你小人家，能有多少东西？还该替自己多打算些。虽说你那里有大嫂当年留下的嫁妆，不过，这些年叫那些小人糟蹋了多少？你往后还有长远日子呢。万一，真的嫁进那些高门大户，人家难道不是一双富贵眼睛，要看姑娘的嫁妆呢。”

顾浅清心中一阵温暖，她来这里，整日里是与人争斗，左右逢源，却极少有人这样真切，如母亲一般推心置腹的替她着想。

“婶婶放心，我自己心里早有打算。不会就这么坐吃山空。咱们家里商铺庄子改革之前，我要先从我娘给我留下的商街开始改起呢。”顾浅清一面说，一面起身，将三个匣子捧在手里，指着头两个小匣子笑道：“这两个是我孝敬婶婶的。不是什么珍贵东西，这里是一套上用的胭脂水粉，都是上用的，皇后娘娘的赏赐，我不大用这些，婶婶收着，无论是自用，还是赏个人，都是上好的呢。”

叶氏赶紧起身，道：“不敢，这怎么敢当呢？”

“婶婶收着吧。这一匣子是我去猫眼商街的珠玉阁收拾出来的一匣子合浦珠子，婶婶拿回去，回头也打个钗子戴戴吧。”顾浅清说着，又捧起最后一个小匣子，道：“这一匣子，是我单独送给湘妹妹的，是我给她的谢礼。”

“谢礼？”叶氏一愣，立时想了起来，当时顾浅清上吊，正是她院里的庶女顾润湘悄悄去宗祠探望时，将她救了下来，只是顾润湘娘俩个也一向不怎么受重视，顾浅清这里闹得凶，想是她们胆子小，也不敢上前，竟没一人想起这回事来。

“婶婶替我跟湘妹妹说，原是我这些日子忙乱些，没空去瞧她，等我忙这几日，再登门道谢吧。”顾浅清笑道。

“哎呀，她当妹妹的，怎么当得了姐姐的谢，本也是该的。我倒忘记了，她一向与你交好，回头，我带了她来。”叶氏忙道，才命人好生抬了礼物，回了自己院子。

那顾云岳刚刚议完了年末祭祖之事，想起还有几件事务，就回了叶氏的正房之中，不想那一大群姨娘们都在，正围着叶氏奉承。

“什么事啊？如此热闹？”顾云岳笑问。

姨娘听了他的声音，赶紧向他请安。

“老爷来的正好，那边大姑娘给咱们送了些礼来，还有老爷的份儿呢。”叶氏笑着迎上来。

“你这做婶婶的，这么厚着脸皮收侄女的礼不成？”顾云岳笑道。

“我也是这么说，大姑娘说府里的事儿，辛苦叔叔了，我们是跟着老爷沾了光呢。”

“罢罢罢，你不把我名字写在白榜上，我就阿弥陀佛了。”顾云岳笑着，过去看，只见写着自己名签的长条匣子，便取来打开，竟是一副画。

“哎呀！这可是贵重之物，大姑娘怎么就送给我了？”顾云岳打开画轴，大惊失色。

叶氏和姨娘们却不懂这个，忙问道：“这是什么古董不成？”

“这是前朝画僧明通大师所作的空山禅居图，是前头大嫂陪嫁来的珍品，当初大哥很是得意挂出来给我看，我可是眼馋已久了。这……这太贵重了……”

“哎呀，把母亲的遗物都送了老爷，这可是份大礼，咱们要怎么回礼呢？”叶氏也觉得惊讶。

“你快看看，别这小姑娘不知好歹，为了别轻了咱们，把母亲留下的珍贵之物，都这么混用了。咱们是自家人，况且，现在你管着家务，还不是清儿给的好处？咱们之前，也不曾多善待于她，如今承她这样的情，心中不安呢。”顾云岳倒也是个心地良善之人。

“送给这些弟妹们，都是寻常之物，弟弟们都是御制新书和名家字帖，妹妹们的都是寻常帕子手绢。分给姨娘们的也不过是上好的胭脂和补药，并没有什么昂贵之物。”叶氏忙道。

“那就好。好了，明儿再给孩子分发礼品，叫他们去给大姐姐道谢。我还有几件事儿，找太太商议，你们都回房去吧？”顾云岳道。

等人走净了，叶氏才将顾浅清给自己的三个小匣子拿了出来，将给顾润湘那个匣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摞银票，足有五百两，还有一整套翠玉头面。

“这……”顾云岳又是大惊失色。

“这是大姑娘给湘儿的谢礼！”叶氏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