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私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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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与顾浅清一道做起了生意，司韶熙往往是忙得紧，极少有工夫夜里往宫城里钻。

景成帝一头觉得清闲，又有些惦记。

听得近侍言公公来报，九爷入宫请见，他便从书案后起身，笑道：“他如今怎么这样规矩了起来？竟知道请见了？”

说着，就见司韶熙冒雨进来，身上衣裳都是湿的。

“跟你的小子们去了哪里？竟让你这么个落汤鸡跑进了朕的乾元殿里来？”景成帝见状，便挥手叫人上来伺候他更衣。

“不必更衣了，皇兄，我有事说完，还要出去呢。”司韶熙一副自己很忙的模样。

“你成日忙忙碌碌都在忙些什么？我听颂园来回，你也好久未去父皇那里请安了？”景成帝板下脸来，才数落了两句，就听他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言公公立刻退下去，叫人熬煮姜茶。

“外头虽热，一场雨浇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啊。”司韶熙感叹着，凑到景成帝身旁笑道：“我外头事儿多着呢。顾姑娘买表哥的一处院子，正在修缮。跟皇嫂一起办的那个女子会所也在建设。她家里还有过两月要娶亲的爹。可不得事事我替她操心吗？”

“你何时这么能干了？”景成帝忍不住笑了。

“臣弟一向能干，就是皇兄不爱用我罢了。哎呀，哥，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是顾姑娘叫我来问问皇兄，六哥有没有大用，她有事想找工部云做。”司韶熙随着景成帝漫步走进西暖阁。

“工部？好端端的，有什么可找工部做的呢？”景成帝奇道。

“这是她给皇兄试用的，说是洗头洗面沐浴之时，用着最好，皇兄叫人验一验，试试看。她想要将琉璃做成透明厚实糊窗子，谁知又想起什么奇事来了？说要找几个匠人，我想着之前是六哥在工部，他倒也喜欢研究些新奇玩意儿，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就来问问。”司韶熙端起姜茶喝了一口，辣的直吐舌头。

“扮什么鬼脸，还不乖乖喝了？她又兴起做手艺人的兴致了？也罢，你改日去六弟府上瞧瞧吧，朕登基这么些年了，这些兄弟们也还算安分。”景成帝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我心里也是没谱儿，不过，她甚少说些空话，总归是想瞧瞧她要做些什么。”司韶熙笑道。

“若有什么新奇的消息，一定要传到宫里来，让朕听一听。”景成帝点头笑道。“对了还有一事，北麓国来和亲的那位愫玉公主，也在咱们京城住了好久了。这样打算明日叫礼部安排一下，挑选一个日子，直接将她抬到你的府里罢了。”

“看来皇兄是一点面子也不想给北麓了？”司韶熙听了就觉得好笑，也是一国和亲的公主，听皇兄这意思连仪式都不想办。

“不过是一个北番小国，朕肯亲自下旨将她赐为亲王侧妃，就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景成帝冷笑一声。

“这事有些奇怪，我看这一次，北麓来的使臣竟和上一次都不一样，还有那个什么圣使现在也不见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不成？”司韶熙问道。

“老北麓王重病不起，估计活不到年末了，现在北麓自己纷争不断，都想争这个王位。之前的使臣倒是忠于老北麓王，可这次派来的这一群人，恐怕就不全是那么回事儿了，送这个公主过来目的只怕也有要借咱们之力，竞争王座的意思。”景成帝想了想自己得来的消息，向司韶熙分析一下。

“若是明日皇兄下旨，将这个北麓公主赐为我的侧妃，那么等日后我要与顾姑娘成亲的时候，就得要父皇下旨，否则的话，估计这个侧妃也不会太老实。”司韶熙想的倒是挺远。

“你以为这个北麓来的公主能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吗？如今你王府之中是谁在管事？”

“是朱嬷嬷和高嬷嬷两个，还有我出宫时从长春宫里带走的四个宫女。”

“侧妃进府之后还是由她们管事，要盯紧一些，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景成帝点头道。

“放心吧，我知道了。”司韶熙笑道。

“外头雨大，言寿，去安置跟王爷来的人，王爷明日再出宫。”景成帝侧耳听听外头雨声，道。

言公公素是少言寡语，只朝上行礼，便退出殿外，须臾间转回，仍是不言不语如个木头人一般，在离景成帝最近的灯影暗处伫立。

司韶熙看惯了这一幕，捏着鼻子将碗姜茶灌下，又叫医女姑姑替他请了脉之后，才将靴子一甩，爬到一旁榻上。

“哥，前几日我还见了表哥，这些日子怎么又没了踪迹？姑父总在颂园伴父皇圣驾，表哥也不陪我玩，我竟找不到人听曲儿喝酒。”司韶熙往榻上一躺，又拉个枕头来抱着，问道。

景成帝已经展开一本奏折，听他说话，才道：“他这几日去了皇庄，代朕巡视，常禄随行。”

他说的常禄，便是乾元殿的另一位总管太监。言寿主外，手下牵动着他一手培育提拔的御前虎贲营，与暗卫九幽，也随着景成帝出入大殿，随驾会见群臣。而常禄主内，掌着景成帝加累积下的私库财富，先在王府时就执掌内院，如今也在皇后暗处助她打理宫城。

景成帝身边得用之人不少，但这二人却是自他分府出宫前便忠心跟随，是景成帝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

“啧啧，你不放心表哥？还要带个算账的？”司韶熙开起了玩笑。

“糊涂！”景成帝顺口骂了他一句。“朕也只是安排你表哥出去散散心，难道还真要他管那些无用的琐碎之事？况且，他也从顾姑娘手里得了些东西，要到庄子上找人试用罢了。”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司韶熙一下坐了起来。

景成帝瞅他一眼，笑道：“可见，顾姑娘还有好多面，你并未尽知。”

“这事儿她为何不找我？倒找表哥去了？”司韶熙有点不大高兴。

“这不也有事儿找了你嘛？反正都是暗中行事，各自分工，难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