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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的大学生影像节到今天的first青年电影展,08年还因为某部电影停办了一年,一路走来非常不易。
first影展就和西宁一样,是一片净土,无数青年电影人带着未被市场打磨的作品涌向这里。
这里的观众大都是能接受文艺片的观众,否则,他们也不会忍受两个小时的絮叨。
即使这样,依旧有人中途退场,可想而知,《喜丧》的院线之路,会很惨!
“来,我们掌声欢迎沈导给我们说话!”
沈临原本准备打酱油的,真没想过主持人会把目光对准他。
这里毕竟是《喜丧》的首映场地,而且说实在的,沈临穿的也蛮低调,再说,这里又没有电视转播。
“行,那我说两句。”
沈临也走到舞台中央,开始了演讲:“其实前年的时候,主办方就已经联系我了,说让我多鼓励鼓励这帮青年导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成了有资格的老导演了。”
“于是今年我先是推掉了正在拍摄中的《爱乐之城》,来到了西宁。”
“先说第一印象,真的很难在全国见到有西宁这么个干净的城市适合青年电影节了!西宁这个城市的气质特别适合去做一个电影节,我们看威尼斯、戛纳,其实都是在当地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举办的,首先这个城市要流动人口大,再就是这个城市需要有自己独特的魅力、气质。西宁它在青藏线上,又是青藏高原的咽喉,是旅游城市,我觉得它很符合我自己理想中的那个城市。”
“我对西宁青年电影节的观感很好。”
沈临大概回答了孟飞的提问,后者接着问道:“那从您的角度出发,你觉得这些处女作,有什么值的借鉴和学习的吗?”
“我觉得如果你想拍电影,首先你得会讲故事,否则一部作品很容易就被搞得乱七八糟。”
这个倒是真的,很多原本不错的电影就是落在了这帮文艺片大导手上,才变成了禁片!
“在讲好、讲完整一个故事之后吗,我们再考虑要不要玩点花样,比方说更改一下叙述结构,或者像《记忆碎片》那样。”
至于什么借鉴、学习之类的,沈临压根没提及。
“那你有什么想对这些电影人说的吗?”
孟飞看了看沈临,接着问道:“或者你有什么经验想交给这些年轻导演。”
沈临看了看张涛,又看了看观众:“电影是一门艺术,我们需要尊敬它,其实我一开始也想做个艺术家,也没想自己的电影能够大卖;但是如今这样的市场环境,我们如果不拍商业片,好莱坞就会攻占我们的市场,所以,我对商业片的喜爱会更大一点。”
“最近做评委的一段时间,我看了很多的电影,那叫一个烂啊,连基本的章法都算不上。叙事完整,营造可信度,这是标准,但放眼全世界,几乎没有像中国这样不重视剧本的!”
“我首先是个编剧,然后才是导演,所以,我对于剧本的要求是超过电影本身的”
“现在整个从业环境,商业元素越来越强烈,不会再把电影当成一个很神圣的事情来做,所以导演营造的氛围很重要,你能给演员什么东西,让他们对电影,对这份职业,怀有敬畏和尊重。当演员对戏的理解,和你自己的理解有差别时,你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去沟通、解决,凭什么让对方信服你,这是导演最大的难题。”
“还有一点,我们的独立电影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94年,王晓帅带着《冬春的日子》来到鹿特丹,那里面的技法全场惊艳。但是五年过去了,能让人记住的电影还是只有《冬春的日子》,电影三年就会更替一批观众和审美口味,作为导演还在走前人的老路,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无论新导演还是比较成熟的导演,他们通常会犯一些相同的毛病。比如,喜欢将纪录片和剧情片结合在一起,中国做得最好的就是《三峡好人》。但它已经是巅峰了,后来者竟然没想着做些改变。甚至当西方观众已经看腻的时候,那些新人导演还在做这种尝试。另外,我觉得中国独立电影有八成的人都会采用长镜头,以表现所谓的残酷生活。可能这几句话不太好,但我确实认为那些片子的质量很低,声音差,字幕也基本看不懂。而且中国电影的类型非常单一,题材很匮乏,它们缺少让观众产生兴趣的能力,更达不到与现实合理的联系。”
“电影还是应该距离观众更近一点的好,否则,真的没什么人愿意看你的作品!”
“现在的观众可不像以前那样,他们对于电影的要求越来越高。不止是中国电影,全世界的影视产业除了好莱坞的特效片,都在面临着一种回归——讲故事的回归。”
妈蛋,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不止是孟飞,就连一干评委也想不通沈临为什么要主动提起这些。
“如今,国内市场在逐步成熟,烂的电影收获高票房的现象也会越来越少,我相信随着时间的继续流逝,国内会涌现一批文艺片大师,也会涌现一批商业片大师,西宁青年电影节会是他们的第一站!”
说白了,国产电影想要更进一步,一是靠商业片,还有当然要依靠文艺片。可由于各方所限,不管拍那种类型的电影,都形成不了一条完善成熟的产业链。
即便到2017年,也只能靠冷门搏惊喜,靠情怀去蒙人。
比如恐怖片,两大关卡:不许有鬼!不许太吓人!
再比如科幻片,还是两大关卡:我d领导,我阶级万岁!
再再比如灾难片,卧槽,国内有灾难片么?
甚至曹宝平拍《光荣的愤怒》时,得精确到“用铁棍打还是用木棍打”,“打头还是打后背”,这玩意关系到过审。
所以说,张一谋、冯晓刚也好,贾璋柯、王晓帅也罢,他们理念或许不同,但有一点:都是戴着脚镣在有限的空间里完成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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