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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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古代道路交通的不方便，从猎场回京的队伍整整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这还已经是没遇着什么坏天气，天公作美的最快速度。

当巍峨的城墙出现在道路的另一头时，大家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经过林国皇帝几代人励精图治，等到明耀帝继位时，林国版图不断扩张，已经增长到原来版图的好几倍。

林国的都城坐落在最繁华富饶的土地上，是天下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这就是京城，一座象征着权利中心的城池。

陛下回京，百姓们自发地夹道相迎，林蓁蓁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掀起帘子的一角，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热闹的京城。

林蓁蓁视力极佳，她甚至还看到了远处人群中在兜售着零嘴的小贩，街边小摊老板手上揉搓的面饼子，隔着些距离见面的羞涩男女……一切都和昭和公主记忆力的一样，京城果然热闹。

林蓁蓁放下帘子，这时的队伍正缓缓驶入宫门。

昭和公主身边的四大宫女另外两个大宫女，海棠和冬梅带着未央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宫人们早早地就守在宫门口，等待着公主回宫。

“恭迎殿下回宫！”

林蓁蓁从轿撵上下来，“都起来吧。”

“谢殿下！”

海棠起身，脸带笑容，“殿下舟车劳顿，奴才们给殿下您备了热水和膳食，殿下可是要先沐浴还是吃着吃食垫垫肚子

？”

还是一棵树的时候，林蓁蓁最是喜欢雨水，现在变成人后，对于水的喜爱也丝毫不减。

在回京的一路上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大家都是风尘仆仆的，听到沐浴，林蓁蓁眼睛都亮了一些，“先沐浴。”

说着，林蓁蓁往沐浴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对要跟上来的玉兰和茉莉说道：“你们两个也该累了，我又不是什么黑心的主子，今天不用你们伺候，去休息吧。”

“殿下，我们不……”

“玉兰姐姐，茉莉姐姐，这里还有我和冬梅呢，”海棠和冬梅拦住二人说道，“殿下都这么说了，你们还不快去休息。”

玉兰和茉莉犹豫了下，对着殿下离去的背影微微行了一礼，听从林蓁蓁的话，准备回她们的房间去休息。

天黑了，茉莉提着灯笼叫住了比她先行几句的玉兰，疑惑道：“玉兰，我们的房间在那边，你去哪儿？”

玉兰回过头来，她的手上没有灯笼，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去肚子疼，想去如厕，你先回去吧。”

昭和公主居住的未央宫，曾是林氏先祖准备为未来立太子时准备的宫殿，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宫殿暂时空置。

明耀帝当初就是看中了这处宫殿离他所在的寝宫近，方便他就近照顾女儿，就大手一挥，把未央宫赐给了昭和公主。

能够作为太子寝宫的宫殿，里面装修自然豪华，就连林蓁蓁现在泡的浴池入水口修砌用的材料，都是用林氏祖先从那些鱼肉百姓的世家手中查抄来的黄金熔铸而成的。

林蓁蓁在这个足够容纳几十人共同沐浴的浴池里游了几圈，靠在浴池的边上展开双臂，在热水中泡得脸颊通红，呼出一口浊气，舒服！

林蓁蓁在这边享受放松的时候，明耀帝这边却不得空。

在路上的时候，明耀帝也会批阅那一些比较重要奏章，剩余的全都要等他回来批阅，回到宫中随意吃了几口垫垫肚子后，就坐到了书桌后开始批阅起堆积一个多月的奏折。

一直等到李全拿着剪子修剪蜡烛过长的灯芯第三次的时候，明耀帝终于放下了朱砂笔，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他的眼底因为太过于劳累微微泛起了些红血丝。

“陛下，这是安神茶，”李全从小炉子上拿起煨着的陶壶，给明耀帝倒了一杯，“您喝了正好睡觉。”

这是明耀帝的□□惯了，要是太晚睡就回容易半夜惊起，所以需要喝上一杯安神茶来助眠。

李全也把洗澡的准备好出来的时候，明耀帝正拿着陶碗站在窗边喝安神茶，看着天上的月亮，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个时候了。

“陛下，热水都备好。”

“嗯，沐浴吧。”明耀帝走到一半，想到今天奏折上看到的贡品，点了几样，“都送到昭和那儿去，还有些布匹……”

明耀帝一边说着一边往浴室走去，李全跟在身边频频点头，还没走到浴室，明耀帝几乎就要把今年本季度大部分的贡品都送到未央宫。

帝王的生活，从来就是这么枯燥且无趣，也就只有宠宠女儿才能让他得到几分快乐。

……

一夜好眠，当明耀帝起床准备取上早朝时，林蓁蓁也被茉莉等人喊着起床。

“殿下，您该去尚书房上早课啦！”茉莉等人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就在林蓁蓁的床铺边等着，“不然李先生又要罚您抄书了。”

李先生，是尚书房里最严厉的先生，最爱拿着戒尺教训不听话的学生，板着一张脸来，还经常罚他们公主抄书。

昭和公主不喜欢念书，经常犯懒不想去尚书房，加上又才回京，茉莉她们也做好了公主起不来，长期叫醒的准备，结果她们才喊了几声，公主就起床了。

“殿下。”

“嗯？”林蓁蓁从大床上翻了个好几个身，从床的另外一边翻到这边，拉开窗幔，眼睛清明，完全就是睡饱的样子，“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尚书房上课吗？”

看公主这么积极地起床去上课的样子，她们还是头回见到，反应慢了半拍，“哦……哦，是的。”

林蓁蓁出生的时候就接收了母树留给她的传承记忆，从未上过学，今天可以说是她第一天上课，对于人类上课实在是好奇得紧。

521：“……”

不知道为什么，主人这幅样子看起来好像一名现代人类幼崽要去上小学的新奇模样，傻乎乎的。

当然，521也只是敢在心里腹诽，完全不敢说出来，要是被主人知道它在心里把她说成是一个小学鸡，它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蓁蓁来到尚书房的时候，位置已经坐得七七/八八，大部分的人都来了，对于昭和公主居然能够按时上课，不少人都有些震惊。

“昭和公主今天居然按时来上课，”男席林氏子这边，有人不禁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小声嘀咕，“今天的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升起啊。”

“行了，你少说几句，”他的同桌从自己的书箱里拿出书来，“要是被昭和公主听到，我可帮不了你。”

“怕什么，说不定以后昭和公主还得仰仗我们，一个女子，不去学女红，反而来尚书房和我们一起学习，真是笑话。”

要知道，昭和公主在尚书房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能按时来上课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林蓁蓁顶着大部分人的目光，穿过男女座位中间隔着的屏风，来到专门给女子准备的另外一半空间，落座自己的位置上。

521立即打起了小报告，精准指出了这个的位置，“主人，那个肿泡眼在说你坏话！”

“嗯，听到了，”林蓁蓁看着宫人给自己摆放好的笔墨纸砚，拿起书翻看了几眼，“区区小人，何必在意。”

林蓁蓁和521说话间，林妙妙带着自己的侍女来到了书房。

这个尚书房可以说是明耀帝为了自己的女儿安排的，男女分开，共同上课，怕女儿独自一人学习孤单，明耀帝还特意从各个宗亲和大臣们的家中挑选了几个小姐来宫中和昭和公主一起读书，林妙妙就是其中“伴读”的一员。

要是放在以往，林妙妙绝对不会给林蓁蓁任何的好脸色，敷衍地行礼走过，但是……

林妙妙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林蓁蓁看到她先露出了笑容，“妙妙，你来啦！”

林妙妙不自觉地回了个笑容，然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上一僵，板着一张脸，匆匆行了一礼，前往自己的位置入座。

坐在林妙妙身后的蓝衣小姐拿着毛笔笔杆干净的一头，戳了戳林妙妙的背，小声道：“妙妙，你什么时候和昭和公主关系这么好了？”

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昭和公主和林妙妙之间的矛盾，现在居然看到林蓁蓁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林妙妙打招呼，她们都惊呆了。

林妙妙抿了抿嘴巴，不由地看了眼坐在最前面和她们隔着一段距离，显得格外孤单的某人背影，“昭和其实人挺好的。”

蓝衣小姐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这话不管谁说出来都不奇怪，可是你是林妙妙啊。

蓝衣小姐看向林妙妙，林妙妙，你不对劲啊。

被好友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林妙妙转过身，“先……先生来了，不和你聊了。”

李先生拿着戒尺和书籍进来，看到前排正低头翻书的昭和公主，顿了一下，把自己的茶壶放到前面的桌子上，清清嗓子，开始授课。

林蓁蓁这才抬起头，但是听了一会儿，她又低下头，托着腮快速翻看着手上的书籍。

李先生注意到了林蓁蓁这个开小差的举动，微微皱眉，忍住了。

林蓁蓁看书的速度很快，一本书很快就被她翻阅完毕，她又拿起了另外一本，第二本……

“殿下，”李先生从男生这边的位置上走到女学生这边，在林蓁蓁的位置前站定，问了一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何为……”

林蓁蓁静静地听完问题，抬头看了眼李先生，没有马上回答。

“既然殿下回答不出来，”李先生拉下脸，显得带着几分刻薄，“显钊世子，请您回答。”

林显钊站起身，稍微回忆了一下，“先生的这个问题询问古代圣贤在遇到苦难时做的……”

林蓁蓁听着听着，笑了，笑声在这个尚书房里很明显，李先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如此目无尊长，目无法纪，我作为您的先生……”

“敢问先生，何曾教习过这一课，”林蓁蓁伸出手，摸了摸桌上书的封面，盯着李先生的眼睛，“是上个月，去年，还是……和他们私下见面的时候？”

“你只是来尚书房教书，私下干什么，本殿下是管不着，”林蓁蓁手指在几本书的封面上划过，意有所指道，“但是李先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说对吧，李，先，生。”

林蓁蓁明明是坐着的，抬头看着李先生，但是这一刻，李先生更像是坐着仰视的那一个，被林蓁蓁寥寥几句逼得背后被冷汗浸湿，脸色微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李先生只是来尚书房上课的，私下干什么确实没人管，但是他背着昭和公主这些女学生私下给这些林氏子授课，此罪可大可小。

轻了点可以说是李先生藏私，没有师德，往严重点说，尤其是在明耀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有可能是要在这些林氏子中挑选继承人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说是李先生和林氏子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这可是可能要杀头的大罪，整个人尚书房一片静寂，语出惊人的林蓁蓁倒是淡定，看了眼李先生，似笑非笑道：“上课。”

上课？

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能够好好上课。

这堂课，每个人都上得心不在焉，也就林蓁蓁一个人怡然自得，趁着这节课，把桌上的书都看了一遍。

林显钊尴尬地站在那里，等到别人磕磕绊绊的读书声响起，他才缓缓坐下，低着头，握紧拳头。

下课的时间一到，往常最爱拖堂的李先生如蒙大赦，看都不敢再看林蓁蓁一眼，连自己放到桌上的茶壶都忘了带走。

521：“主人，您是怎么知道这位李先生私下和这些林氏子有接触的？”

它重新翻看了主神给的剧情，没有啊。

“他的眼神出卖了他，”林蓁蓁解释道，“我在问他什么时候的时候，报出的时间他都心虚，眼神闪烁，说明他和这些林氏子早有联系，轻轻一炸，就被我炸出私下授课的事情。”

521恍然大悟，怪不得主人问话的时候，要盯着这个李先生的脸和眼睛，原来是因为这个。

尚书房里经过刚刚的事情，除了落荒而逃的李先生，没有人轻举妄动，林蓁蓁第一个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以林妙妙为首的小姐们面前，露出一抹符合宫廷礼仪的矜持微笑，“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你们要不要来我的未央宫一起用膳？”

小姐们：“？？？”

公主，这和你刚刚的行为不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