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道的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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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混战，当有一方神明落败死亡的时候，死去的身躯便携裹着神格化作山川，化作水流，化作尘土，化作金石，化作烈火，乱糟糟的堆积在一起。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只有这样的地方拥有浓烈的色彩与云雾意外的存在，以那颗已经高不见顶的椿为中心，这样的色彩与物质随着只知道生长与搏斗初代神明的陨落而逐渐的外扩。

而唯有那巨大的椿仍然高高的耸立着，它处于这次混战的最中央，却又好像脱力混战一样。

天道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明显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混战中，一时有些茫然，这与他预期之中的场景并不相同，虽然他也没有想过点化这些神明之后对方会如何，但是，他绝对不想面对只会互相杀戮的神明。

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在点化神明之外，让这些神明通晓大道，拥有神智

天道挥袖拂去迎面泼来的水流，那夹裹着神格的巨大水球在空中颠倒了一圈，便打着转被抛了出去，而后“嘭的”一声，炸开了巨大的水花，在地上形成一道河流。

“祝融。”

天道抬起头，对上了追着那水神而来，握着火焰的神明，喊出了他的名字。

语气中，蕴含着一点无奈又严肃的气息，他没有任何的动作，扑面而来的神明与火焰便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只能说拥有了实体的神明，不能够理解天道这样复杂的情绪，但是却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好”，这样的氛围，于是停下了追赶的脚步，直直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天道，好像是才发现阻挡脚步的是谁，而后连忙低下头去，不安的站在原地不动。

山川之后正欢欣鼓舞庆祝胜利的神明与天道猝不及防的对视，片刻之后，便跟着那放火的神明一样全都安静下来，甚至有些神明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头颅死死的抵着云层，几乎扎进去半个脑袋，倘若不是天道下了禁制让下面的云层凝结成块，只怕它整个都要沉入到云层之中去了。

随后第二只，第三只……眼前的神明停止了动手，混乱的战局，因为天道的突然到来而被迫中断。

耳边，眼前，终于清净下来。

当然也有过分暴虐的神明，甚至于已经被杀戮完全的掌控身躯，竟然不管不顾的朝着天道来袭击，然而却停在半空之中，再无法前行一步，而非要朝着天道释放出无穷的神力与杀意。

天道只是振袖一挥，那神明便于无声息间化成了粉末，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足以打败所有神明的存在，就完全消散无踪迹了。

天道点化神明，不是为了叫他们互相杀戮，凭白无故的便消失天地之间，然而正如这千千万万数不胜数被点化的神明一般，真的有什么神明消失，也没有什么。

至少天道是这样想的，而他轻描淡写的解决了那暴虐的神明，又让整个世界大大小小的神明具感受到一种令他们喘不过气的威压，惶恐不安的四处张望，没有言语与思考的传承，初代神明们只能凭借本能来感知天道的情绪，而现在天道的情绪，很显然并不怎么样。

于是一时间，无论是这里的神明，还是很远地方的神明，全都安静的不说话

烛龙看着眼前简直是一片狼藉的战场，从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就感到震惊了，到这种时候，才慢吞吞的说

“我觉得，你把能力继承给我，是为了让我提醒你，你忘记做的事情。”

“我忘记做的事情？”

天道眼眸低垂，声音平淡，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比如呢。”

烛龙眨了眨眼睛，它离开了天道的肩膀，在眼前这群战战兢兢的神明中间游动，他将身躯变得很小，在这些庞大的神明眼中，看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而且在眼皮子下面来回的游动，于是被忍不住的神明伸出大爪子拍了一下，烛龙险些直接被拍到云层里去——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的话。

烛龙瞪了一眼那突然伸出爪子的神明，又灵活的游回去天道的身边，很是有些气愤的说

“比如，也许应该叫它们知道什么是规矩。”

“规矩……这真是一件不好办的事情。”

天道笑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群他所释放的威仪而安静下来的大大小小的神明，那一双双懵懂的眼睛，甚至完全不知道“规矩”是什么。

于是无奈的叹出一口气

“总是要先开了神智才知道规矩是什么意思，而如何制定规矩，却也无迹可寻，是需要慢慢来做的事情。”

天道肉眼可见的，知道自己出去点化之外，需要多余做其他的事情了，他喃喃道

“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就是让他们不要打架开始吧。”

烛龙接了天道的话说，想起来刚才那差一点就呼到了他身上的那一巴掌，便觉得气愤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它们竟然和我一样是同为神明的存在，觉得很有些不爽。”

烛龙蹙着眉头看着这些小时候只会滚来滚去长大又只会随便进行杀戮的神明，真是不想承认他们是和自己是同样的存在。

天道听他这样气呼呼的话，便笑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不怎么认同这样的做法，他虽然看到诸位神明混战感到不喜，但是若完全扼杀禁止这样的天性，也不可能。

天道固然没有什么十分完美的计划，但是他还是希望诸位神明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长，而不是自己去帮他们做，就像是点化之后，他就再也不干涉任何关于神明们的事情——

不过，事实证明，有些地方还是要干预一下的，不然没等他将神格点化完全，神明就已经在这种混战中死去大半了。

天道按了按眉心，然后对眼前的神明下了一道命令。

“诸位，先将眼前的这些堆积在一起的东西，清理出去，至少不要让椿身上还压着山，燃着火。”

这是独属于天道除去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另外的能力，拥有无上威仪，使得诸位神明无所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