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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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椅上的佟贵妃听了这话开始了她的表演, 起身站起，腿脚一软倒在了木锦的身上。

声嘶力竭地喊道：“庸医，本宫从未怀孕, 怎会有小产的脉象。”

“臣妾前段时间还来了月事，让敬事房取了牌子，皇上您是知道的呀！”

泪眼婆娑的样子，像极了是真的样子。佟贵妃这是真情流露了, 她是真的怕了, 就算她身后是皇上的母家, 事关龙裔非同小可, 若是真的牵扯出来。康熙也定不会看在佟家的情分上饶了她。

因而佟贵妃含着泪喊冤，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康熙不语, 盯着佟贵妃深深看了一眼，对她的话是半点也不相信的。他可没有忘记为何他会出现在佟贵妃的院子，不就是佟贵妃身边伺候的宫人不让除夏太医之外的太医给昏迷的佟贵妃请脉吗。

之前他也奇怪着呢, 宫中太医都是艺术超群之人，为何佟贵妃偏偏就认准了夏太医，如今一切明了了。

分明是佟氏与太医相勾结，妄想将此事欺瞒过海糊弄过去。

如今犯事的太医倒是隐了身。

康熙良久后低声开口：“梁九功。”

“去请这些日子给佟氏请平安脉的太医来。”

梁九功跪在跟前听令, 佟贵妃就在他身侧, 眼珠子撇了眼佟贵妃的白面, 心中暗觉佟贵妃大胆。他也不相信佟贵妃单方面的话, 梁九功虽然是个阉人, 但最基本的常识也知道。

这女子小产与月事怎么会有人混淆呢, 更何况佟贵妃身边还有好几位年长通事的嬷嬷看着呢。

本来有着佟氏这个免死金牌护着，皇上总是要给母族脸面的。宫中女眷虽没明说，但谁不在心中羡慕佟贵妃投了个好胎, 佟贵妃未来本一片光明。哪晓得竟被木浆糊住脑子，干了这样一件蠢事。

快步走出屋内，刚出门他的徒弟顾问行缩头缩脚问候跟前，腆着脸皮问梁九功：“师傅您怎么出来了，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梁九功脸上没了御前伺候时的谨慎，未开口手上拂尘打在顾问行的手臂上，没好气地说：“走，跟我一起去把夏太医带过来。”

夏太医？

这个名字在顾问行脑子过了一道，这不是佟贵妃用得惯的那位太医吗。御前伺候的人消息都灵通，知道夏太医在宜嫔哪跌伤了腿，不能出值。

“师傅，夏太医不是跌破了腿吗？”

梁九功眼风扫过，顾问行噤了声。

“别说伤了腿，便是快进了棺材，皇上要见也得来。”

“快，寻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来。”

屋内，除了康熙外，所有人都跪着，包括佟贵妃，房内只留着佟贵妃啜泣的声响。

佟贵妃脑子飞快转动，她在想夏太医来之后的对策，夏太医若是紧牙咬住不暴露她，她尚有机会；但若是夏太医卖了她，佟贵妃抬眸康熙的金丝线龙靴就在前方，不寒而栗，她便永无翻身之地了...

不，不，不 ，她绝对不能承认。

想着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夏太医没有证据，所有的平安脉记录都是夏太医记录的，她便是一口咬死她不知情，任是皇上有疑，也抓不住马脚。

佟贵妃笃定自己做事做得干净，没有留下痕迹。心里决定将夏太医拿出去献祭，定要保住自己才行。

梁九功领着小太监们进了夏太医歇息的围房，房间闭塞空气里弥漫着药材的苦涩味。

“梁总管，什么风把您出来了。”夏太医惊讶说道，梁九功可是皇上身边伺候的，皇上用的太医一贯是太医院院正江太医，怎么今日会来找他。

“夏太医。”梁九功轻轻颌首，心中已经将夏太医判了死刑，不愿多费口舌。

“你们。”吆喝身后的小太监们，“去，把太医扶着去见皇上。”

夏太医脸上奉承的笑凝固住，身体呆滞，下意识出口：“皇上要见我？”

低眉顺眼讨好，从床边抽出一木盒递给梁九功。

“总管大人，可否透透口风。”

说罢便想把盒子往梁九功手上塞去，只见梁九功直步稍稍往后退一步，手往身后甩没接夏太医的木盒。

‘啪’的一声，木盒掉在了地上，挂扣松开，里面装着的物件露了出来。梁九功斜眼看了一眼，是一株人参装在锦盒中，虽只看了一眼，明眼可见是个珍品。

再珍贵他都见多了，梁九功注意力没放在人参上，懒懒地挥手让身后人来抬太医。身强力壮的年轻太监们一人一手架着夏太医，夏太医身体悬空就这么被人抬走。

“梁总管，总管大人。”夏太医扭头向梁九功喊着，对这样的仗势心里很是不安。梁九功挥了挥手中拂尘，鼻尖皱着有些嫌弃着房中的气味。

临出门前余光再一次瞟到摔在地上的木盒，恍然有所思，总觉得木盒内里的绸缎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脚步停顿了一小会儿，便将此事放在一边，还是将夏太医带回皇上的院子比较重要。

梁九功回到康熙所在房间门外，里面佟贵妃那副模样恐怕是不能让旁的闲杂人等看到，若是皇上追究，他怕是讨不到好。让架着夏太医的小太监们松开手，自己抓过夏太医右手臂，让夏太医靠着自己。

“夏太医，你可要抓紧了。”扶拉着夏太医进房，眼神交待顾问行看好门。

进了屋，梁九功臂膀松开卸下夏太医，夏太医没了依靠，拐着一只腿斜斜往旁边倒。

佟贵妃见夏太医来，率先先发制人，尖声控诉夏太医。

“你这个庸医，究竟是谁派你来害本宫的，若不是江太医，本宫活生生失了孩儿，还被你瞒在鼓里。”

劈头盖脸一顿骂，也让夏太医明白了今日这一遭的原因，万万没想到佟贵妃把这一切的错失全往他身上推。黑墨般的脏水全往他身上泼，夏太医气得发抖。

不论最后皇上相信谁，他的过失是掩盖不掉的。他本是受了佟贵妃的逼迫才会与她同流合污。眼下佟贵妃到好，巧言令色说一通居然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夏太医心中有了分寸，横竖他都是一死。前者也许还能保住家人们的性命，后者按照佟贵妃所言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自己死不足惜，家中老母、妻儿有什么错要让她们为了自己而丧命。

心中激昂不甘澎湃，厉声反驳佟贵妃。

“贵妃娘娘当真过河拆桥，当日是您逼着臣配合您，明明是小产亏空的身子偏偏让臣上报平安。您如今将这些全泼到臣身上，不怕午夜冤魂来窍门吗！”

断腿无力，夏太医摩挲地毯爬到康熙脚边，磕头沥泪。

“皇上明鉴，臣说得句句属实，臣有罪，犯下了滔天大罪。但真相绝非佟贵妃所言，贵妃流产之时承乾宫的嬷嬷便知晓了，她们拿捏了臣的把柄，逼迫臣配合她们的行动。”

五十多岁的老翁流下眼泪，声音说到最后都颤抖了。

“臣自知罪不可恕，请皇上饶臣家人们的性命，他们是无辜的。”

佟贵妃没想到对方反水反得那么快，此时顾不上贵女仪容，冲上去用拳打夏太医。夏太医没了求生欲，也不躲闪，任凭佟贵妃霸道行事。

屋内乱成了一团，梁九功见康熙眉间阴沉越发浓重，暗骂大事不妙。身板横进两人中间，打断了佟贵妃施暴。

康熙深深吸了口气，威严不施而重。

佟贵妃见戏做得差不多全了，手掩着嘴泪如珠下，细指尖指着夏太医。

“你说本宫逼迫你，你可有什么证据！”

当然是没有证据，佟贵妃心想，她做事赶紧，马脚早就处理掉了，任凭夏太医怎么说，没有证据她就定不了罪。

夏太医猛然抬头恶狠狠盯着佟贵妃，知道佟贵妃说出这样的话，那便是将他知道的人证物证都处理掉了。

心像是跌进了崖底般冰冷，急促的喘气，好像快要呼吸不过来。

佟贵妃自觉夏太医这般表现是自己赌对了，他根本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如此一来她依旧是贵妃。佟贵妃自己都不知道她嘴角上扬勾起了笑，而康熙正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臣有证据！”夏太医好似找到了主心骨，掷地有声。

“佟贵妃让臣在食用的补药里加了几剂针对小产后调养的珍贵药材，皇上派人去对比药方和药渣即可查出，药渣里有药方中没有的珍品。都是佟贵妃给老臣的，以臣的能力万万不能有如此多珍贵的药材可用。”

“请皇上明察秋毫！”

败了…完了…

佟贵妃脑子里一片空白，她通晓后院之事，却不擅长医药上，竟在这方面漏出了马脚。

董嬷嬷见主子愣神心中着急，跪出列。那些药材都是她从佟府拿出来的，进宫时身上的货物都有记录，妥妥地跑不掉。董嬷嬷护主，更是害怕康熙随着线索追溯到佟府上，将所有过错推到自己身上。

“皇上，我们家主子的确不知有孕。夏太医漏诊娘娘滑脉，直到娘娘小产才慌了神瞒着娘娘找到奴婢。奴婢被鬼迷了心窍，娘娘已经小产不想让她知道伤心，便和夏太医一同瞒着娘娘。那药材更是夏太医让老奴去寻的，佟府心疼主子，自是不会询问药材用处，老奴要什么药材便给什么药材。”

董嬷嬷爬到康熙脚下，哀求抱住康熙长靴。

“娘娘一片赤诚，万万不会做期满皇上的事。”

康熙简直是被这场闹剧看笑，发出轻呵声，小腿用力踢开董嬷嬷。

恼道：“你们都当朕是傻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三次元的确有点事，更新没有准点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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