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讨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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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第一次见纳哒莎，她的话从未像今天这样，让我心如死灰。

我感觉我整个人不光是心在颤，就连我的手指和身体，也都忍不住抖的厉害。

我跟在纳哒莎身边，看着她手机上的红点越来越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呼吸，又或者，我的每一口呼吸都不够用。

一直到最后，我们总算站在了一片泥土松动的平地前，我看见了那片土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我想，封潇声就在这下面吧？

我跑过去，拼了命的用手挖了两下，然而那土太硬，我却又跑去拿起了不远处的铁锹，然后开始一锹接这一锹的挖着。

肖队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来帮忙，很快，我们把封潇声从土里挖了出来。

“封潇声！你醒醒！封潇声，你给我醒醒！~”我用力的呼喊着，一遍又一遍的给他丛人工呼吸，我甚至还打了他的脸接下，可他却一直昏迷着。

终于肖局的人都到期了，救护车也到了医生将我从封潇声的身上拉走，然后将他送上了救护车。

“没事的，他还死不了。”在我跟着封潇声一起上救护车的时候，纳哒莎站在下面，冲着我安慰了一句。

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封潇声，然后又看了看，心里的石头还是没放下。

一直到封潇声从抢救室里被推了出来，我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才转过脸去，看向一直在我身边的那些人。

原来，纳哒莎早已经不再我身边了，我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而代替纳哒莎留在我身边的是丁宁和儿子，还有急急赶来的linda。

我不知道肖局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我知道他们在封潇声醒的时候，问他的第一句话是：“黑老二贩毒的证据在你那吗？”

他们永远关心的都是他们想要的，而不是生命的本身。

我一声不出的站在封潇声的床边，听着警察对封潇声的询问，我感觉我的心凉的透透的。

“是不是被吓坏了？”所有人都走了，病房里只伸向我和封潇声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用大拇指在我的手背上来回摆弄着，温柔而轻声的询问着我。

“这就是要的通行证？用命去换？”我皱起眉头，然后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封潇声拉着我笑了笑，然后将我拉近了他的怀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小五死了！被炸的只剩一颗头了。”我哭了，从他怀里出来，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放心吧，我会一一讨回来的。”我再次被他拉了过去，趴在了他的怀里，我抱着他，听见他阴狠而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而我却不觉的他是可怕的，反而觉的，我可以相信他。

“纳哒莎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就像让你好好的，让所有人都好好的！”我哭的更厉害了，我甚至趴在他的腿上，泣不成声的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打着他的腿。

当我将他从土里刨出他脸来的时候，当我看见他惨白的一动不动的时候，还有当我看见小五被炸的血肉横飞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崩溃了。

我从想此刻这样怀疑过命运，也从未想此刻这样，赶到自己的弱小和黑暗的邪恶。

封潇声从医院一共待了两天，这两天里，警察来了不下四次，最后更是直接跟在了我们身边，一路跟着我们回到了别墅。

我知道，他们是在保护我们，可我更清楚，他们是想要在封潇声身上，知道更多关于黑老二贩毒的事。

因为黑老二的枪是哪里来的，黑老二的那些毒运去了哪里，还有黑老二雇佣的那些雇佣兵又是谁的，更想知道封潇声和黑老二之间交易的矿脉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些，都是触及封潇声身份秘密的，我和封潇声是不会完全告诉肖局的。

“小五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将小五的尸体交出来，法医还要……”一个女警试图在我这里把小五的头要回去。

“滚！~滚出去！~”我发疯的怒吼着，直接将那个女警从我家里哄了出去。

“封太太……你不能这样。”那个女警还试图在说些什么。

“他活着的时候，你们从来不关心他，就只想着从他身上获取信心，如今他都这样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我告诉你们，小五的尸体我不会给你们的，如果你们非得要，那就从开枪先打死我！”

我指着我自己的心口，咬牙切齿的和那个女警争执着，绝对没有半点让分。

“滚！~滚啊！~”不光是我，就连刚刚开车回来的阿刚，也一边流泪，一边怒吼着，让那个女警滚出我家。

女警走了，阿刚又回到他的房间，关好了门，在也没出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阿刚，但我知道，纳哒莎一定能救活小五的。

只是，纳哒莎已经消失4天了，警察曾来询问过，封潇声给出的答案是，纳哒莎年纪太小，一时间被小五惨死的画面刺激到，现在正在接受心理治疗，不方便让外人打扰。

而肖局也下了命令，不允许让任何人在来讨要小五的尸体，他甚至还将小五散落在丁壮家剩余的残害送了回来。

小五的葬礼我和封潇声商量好了，要办的体体面面的，但我没想到的是，阿刚却带着小五的照片，去了肖局的警局门前。

“小五是英雄，我要给小五讨个说法！”阿刚抱着小五的照片，就那样站在一群警察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嘴里的那几句话。

没错，小五的确是英雄，他不该就这么死的悄无声息，有人知道他曾经是封潇声的司机，有人知道他曾是个小混混，有人知道他曾给黑老二运过毒，但也有人连他是谁干啥的都不知道。

“小五是英雄，我要给小五讨个说法！”阿刚最笨，不会说什么，但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刚举着小五的遗照站在警局门口的新闻立刻上了头条，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小五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阿刚这么大胆，会抱着遗照去闹？

……

……

肖局带人将阿刚‘请’到了大厅里面，一顿训之后，却也默默的低下了头，坐在椅子上一声不知。

“你要给他讨个什么说法？你告诉我，你要给他讨个什么说法，我都不知道我该给他一个什么说法！”肖局接近崩溃的和阿刚吼着，似乎他也知道，他对不起小五。

“小五只是个线人，他没有警衔，不能入烈士墓，小五没有正经工作，他死后没有体恤金，唯一的五险一金还是在封氏集团，封潇声给他交的，然而他连亲人都没有，就算死了，保险理赔也没人领，甚至收尸火化的时候，连个签字的家属都没有……”封潇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他走到肖局面前，一字一句的和肖局说着。

“就因为他是孤儿，他从小在市井里摸爬滚打，背景干净，没有亲人和恋人牵绊，所以特别适合做卧底，哪怕暴露了，也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他，所以他这样的人也从未给自己想过退路，所以只要给他点钱，给他点特权，他就可以帮警方做好多好多警方都做不到的事。但是，他死了，却也就死了……”封潇声说着，忍不住扬起头来，不让自己的泪流出去。

肖局一直听着，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不反驳。

“肖局，阿刚没有坏心思，他更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但他知道，小五是英雄，英雄就这样死了，你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个名分，好好的送他一程？而不是单单的就来这么两个人走走过场就完了，就算他是孤儿他没有亲人，他的事迹也该别大家知道吧？”封潇声和肖局的对话被我全部都录了下来，我倒要看看，肖局要怎么处理小五这件事。

“那你想怎样？让我拿着喇叭到处喊，我们在敌人内部安插了自己人？那你让那些还潜伏在敌人身边的卧底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因为我们公开小五的事而被敌人怀疑，甚至被杀？你告诉我，若你是我，你要怎么办？你能怎么办？你会因为一个人，而连累剩下的卧底同志吗？”肖局终于回了话，他终于仰着头，面对了封潇声的质问。

“那肖局的意思是，小五就这么死了是吗？”我实在忍不住了，冲过去，想问问肖局什么意思，小五做的那些事，就都白做了吗？

“小五不会白死，他为正义而战的胜利会被所有警员当成榜样，他的名字永远都会在警队的档案里，而他这个人，也会永远活在我肖彤斌的心里！”肖局似乎也很激动，但同样，我也看出了他的愧疚和无奈。

“小五是英雄！”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阿刚有开了口。

“没错，小五是英雄……所以，我请求肖局，给小五一个名分，给他一个警察的身份，这总不过分吧？”封潇声最后看向肖局，和肖局给小五要了一个警察的身份。

肖局总算同意了，而我们也带着抱着小五遗照的阿刚离开了警局，但外面的记者却一直追着我们不放，甚至一路追着我们到了殡仪馆。

好在有封潇声，他简单的几句话，便将那些记者打发了，他也知道小五的身份不能轻易透露，不然会给那些还在卧底的人带来危险，所以封潇声告诉那些记者，阿刚只是想要讨回小五的尸体罢了。

小五的葬礼那天，纳哒莎总算回来了，在她身边，还多了一个大个子少年，那少年看起来20不到，白白净净的，两个眼睛大大的，一脸阳光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