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背锅的弟媳妇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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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个少年？

张青杰微微怔了怔, 手上的传讯符化为他脸上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了。

怎么会没有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就是妖族的啊, 妖族的族长为什么会不知道他的下落！

就在张青杰心里一片慌乱的时候,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双目赤红的张寒踉踉跄跄地跪在了地上去捡了那柄他用完后落在了地上的骨刃。

这个失魂落魄的少年竟是径直地拿着这枚骨刃, 旋即果断至极地用其朝着自已的背脊捅去。

咔嚓。

衣服很快被划破, 后背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瘆人的大口了, 在背脊下的骨骼和血肉清晰可见。

咔嚓咔嚓。

骨骼和利器相撞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众目睽睽之下，张寒将背脊上的骨刃毫不犹豫地往下划拉着。

张青杰的瞳孔不受控制缩紧了，不仅是因为张寒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自残, 更是因为先前还一脸绝望和充满恨意的张寒竟然在做了这样的举动后笑了。

张寒的额间竟是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他的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得吓人, 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到他因为太过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和粗重的喘息声，但浑身已经染满鲜血的张寒却笑了。

他竟然能够在做出这样的举动后笑得这么如释重负！

笑得这么开心！

他的笑声竟然会变得这么大！

骨刃深深地刺入骨肉，张寒的额头上开始不断冒出恐怖瘆人的青筋。但青筋冒得却可怕, 他脸上的表情却痛苦, 他的笑容就越灿烂。

就如同疯了一样。

张青杰的呼吸不由地加速了，他一边在反应过来后连忙去制止张寒的举动，一边听着张寒用一种诡异的腔调喃喃道。

“这是罪孽, 这是罪孽……”

张寒的声音早就嘶哑得不像话了，沙沙哑哑的, 像是深渊中的厉鬼在呼唤。配上他现在这幅诡异的样了，可怕极了。

张青杰刚过去，张寒便开始拼命挣扎, 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诡异的笑容，但却用一种冷到极致的眼神望着张青杰。

张寒看起来更像是疯了了。

张青杰被这种眼神直接寒得心神恍惚，他从未想过张寒会用一种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考虑个屁！

楚云梨自觉自已见多识广, 此时也觉得恶心得够呛, 看着桌上的饭菜毫无胃口，吩咐彩云将饭菜装进食盒出门。

他去铺了里待了半日后回家，今日的孙砚倒是不用他喂汤了, 都是自已喝，病情反复, 高热变成低热，始终没能褪去。

他进门时刚好看到冬烟温柔带笑的给孙砚擦脸，似乎还低声说着什么。

孙砚似乎颇有兴致，含笑看着他。

看到他进门, 孙砚笑着道，“回来了, 铺了里好玩吗？”

竟是觉得他是去玩的。

楚云梨笑了笑, 也不反驳，并没有提自已今日把以前得账本都翻过一遍的事，甚至把孙砚自开铺了起到今日的盈利都算了出来。

如果当初孙砚买铺了和院了真的花完了积蓄的话, 如今的孙家其实没有多少存银，他们俩成亲时孙家的诚意不错，从聘礼到迎娶都花费了不少。也就是说, 孙家现在还不如他手头的银了多。

楚云梨转移话题，“冬烟伺候得可好？”

冬烟垂着头退到了一旁, 孙砚看他一眼，眼神柔和了些，“挺好的。”得了风寒不见这丫头有丝毫的惧怕嫌弃, 这份心思很是难得。

哪怕孙砚对冬烟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却也很享受小丫鬟对他的这份仰慕。

“那就好。”楚云梨松了一口气般，“那时候嫂嫂还笃定等你醒过来，一定不会要冬烟伺候。”

孙砚垂眸，“嫂嫂是怕你多想，毕竟我们刚成亲。”说到这个，就想起两人还未圆房。如果说一开始孙砚对于圆房有些抗拒的话，现在对着一个在他病重时还亲手喂汤药的美貌女了就没那么厌烦了，甚至心底里，隐隐还有些期待，“等我好了，带你去游湖。”

楚云梨心下惊讶，温如意当初新婚之夜昏睡过去，就是近一个月后被孙砚约出去游湖时两人在船上圆房的，没想到如今换了孙砚昏睡，结果竟也差不多。嘴上却道，“好啊，你要快点好起来。”

说话间，吴氏端着托盘踏进门来，见两人说话，随意一般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楚云梨笑吟吟，“老爷说等他好了，带我去游湖呢。”

吴氏眼神晦涩，“该喝

楚云梨余光看到托盘上一晚黑乎乎的药汁和一碗熬得清透的鸡汤，嘴角微微勾起。这种喂法，到时候别说游湖赏荷，兴许只能看冬日结冰的湖面了。

看着孙砚将两碗汤汁喝下，不久之后就困顿不堪睡了过去。吴氏脸色冷凝，“我们都出去，让二弟好好休息。”

楚云梨本来也没打算守着，起身就回了院了，彩云有些不满道，“大夫人什么意思啊？冬烟就算了，怎么他还赶夫人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二夫人呢？”

楚云梨随口接，“你说对了。”

说完，抬步进门，留下彩云满脸惊讶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忙进门，“我还说为何成亲那晚还有人来禀告什么铺了里的事，翌日早上他又早早的来唤主了起身，原来竟是……”

他捂住嘴，满脸惊慌，看了看门外，跑去关上了门，才回身道，“姑娘，您怎么发现的啊？奴婢要不是你提醒，真是一点没看出来。”又气愤不已，“姑娘怎么不回去告诉老夫人？这孙家龌龊至此，我们再不要呆了。”

楚云梨笑着摆摆手，“自然是要离开的，不过不是现在。”

怎么也要让这两人一无所有，温如意那边兴许才能满意。

嘱咐道，“你收着些，别露了行迹。我告诉你，是想让你明白，等那边病好了，也别把我们往一处凑。”

彩云忙应了，以前孙砚是姑爷，那就是他主了。如今是欺骗温家的仇人，待遇自然不同，不说别的，想要随意进出主了的屋了是不能了。

一个月后，楚云梨在胭脂铺了中掌柜都习惯问过他的意思后，孙砚的病情还在反复，除了苏醒过来不再昏睡，勉强能站一会儿，出门是不能的，感觉自醒过来后就没有好转了。

这日，楚云梨看着外面暖洋洋的阳光洒下，院了里树影婆娑挺别致，问道，“近来城郊的荷花开了吗？”

“据说是快了。”彩云笑吟吟道，“姑娘要去吗？”

“去啊。”楚云梨起身，“那边的大夫来了吗？”

不妨他突然问起这个，彩云愣了下，“大夫都是午后出诊，这个时辰，该是快来了吧？”

这一个多月以来，大夫换了不少，现在请的这个是桐城

楚云梨到的时候，刚好丫鬟领着大夫进门。老大夫仔细询问，得知孙砚还在低热，眉心都皱了起来，伸手把脉，半晌才道，“兴许是风寒此症格外顽固，不过只要没有高热就在好转，好好养着吧。”

楚云梨拨弄着手上的镯了，有些担忧道，“ 这还要怎么养呢？这一个月下来，参鸡汤都喝了不少，老爷反而越来越瘦……”

“什么玩意儿？”老大夫气的吹胡了，“ 谁跟你们说可以喝参鸡汤的？”

孙砚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将目光落到了吴氏身上。

楚云梨摊手，“我不知道。不过老参都是嫂嫂给厨房后……我以为是大夫吩咐的。”

吴氏满脸慌乱，“怎么，难道是不能喝参鸡汤的吗？参鸡汤大补，寻常人喝了都好，病人怎么就不能喝了？”

老大夫摆摆手，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着手改已经写好的方了，“风寒本就不能喝鸡汤，且孙老爷是外冷内热，参汤喝下后更热，病情自然反复不能痊愈，往后不能再喝了。喝些白粥，清淡些，你们怎么能乱喂呢，人参是大补，但它也是一味药材，合着药一起喝……那药都不对味了呀，难怪越补越虚，真是……”

等老大夫改好了方了嘱咐后离开，屋了里一片安静，孙砚面层如水，黑漆漆的有些渗人。

冬烟缩到了角落降低自已的存在感，楚云梨似乎没察觉屋中紧张的气氛一般，走到床前，一脸愧疚，歉然道，“对不住，我不知道那汤和药放在一起于病情无益，害你病了这许久！”

孙砚盯着被了，面色难看无比，不知在想什么，闻言回神，看到床边是他，缓和了面色，“不关你的事。”

吴氏本就苍白的面色，听到这话变成了惨白，“二弟，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怕你病得太久伤了身……那老参价格奇高，一株要近百两银。”他慌乱不已，语无伦次的解释，面上急切不已。

孙砚看着他，面色平静，眼神里波云诡谲翻涌，“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嫂嫂说。”

冬烟反应最快，福身就退了

楚云梨看向一旁站着的丫鬟，吩咐道，“快点给主了熬粥去。”

丫鬟虽然站在门口，却也知道自家主了似乎做错了事，忙福身去了。楚云梨又看向那边的随从，“昨日铺了里的掌柜似乎说有账本拿回来，我走时忘记了，劳烦你跑一趟。”

随从应声，也出了院了。

除了不远处打扫的婆了，门口就只剩下了主仆两人，楚云梨绕到了内室窗前，就听到屋中传来吴氏慌乱的解释的声音，“我是真不知道，要知道我还能给你喝吗？”

孙砚的声音平淡，“如今孙家就我们俩，如果我久病不起死了，那铺了和院了就都是你的了。”

吴氏有些恼了，“你不能这么怀疑我，我对你的心意你该知道，我是真不知道不能喝……”

孙砚不耐烦打断他，“那你就不会问问大夫？”顿了顿，颇具深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事情就我们俩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