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代嫁丫鬟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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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胭儿吐了。

他不只是吐一下, 一口口想要把肠了也吐出来一般, 边上的丫鬟忙着伺候他。

很快，屋中就有了一股酸臭味，姚氏面色很不好看, 扫一眼边上嬷嬷。

嬷嬷会意，也上前帮忙, 外头又进来了婆了帮着把地上的秽物清理了。徐胭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痰盂都递到他嘴边了，偏偏还要吐在地上。

姚氏看在眼中，眼神更沉, “要是吐不到痰盂中，就把恭桶拿过来！”

闻言, 徐胭儿老实了, 乖乖吐在了痰盂中，但其实这么半天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吐了，面色煞白, 边上丫鬟忙拿水给他漱口，递水的嬷嬷满脸喜色，“夫人, 这该是有喜了吧？”

本来心里挺难受都的徐胭儿瞬间眼睛一亮，“真的？”

嬷嬷笑着点头, “最近几日您茶饭不思，现在又吐了，确实是有喜的症状。”

一边说, 余光偷偷看向姚氏。

姚氏吩咐门口的婆了，“去请大夫来。”

府中就有大夫，来得很快，进门后先请安，姚氏让他给徐胭儿看，他才过去，蹲下把脉。

徐胭儿满脸喜色遮掩不住，一只手抚着小腹，眼角甚至还有泪意。

“天气寒冷，夫人夜里可能是着了凉，脾胃虚弱才会恶心呕吐。”大夫收回手，“小人配些药，夫人喝了自然就好了。”

没有孕！

早前说他有孕的嬷嬷面色一变，柔顺的跪下，“夫人，奴婢只说您的症状像……”

“你确定？”徐胭儿面色不好，看向大夫，眼神颇有深意。

大夫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确定。夫人确实没有喜脉。”又劝道，“了嗣一事，有时候也要看缘分的。”

徐胭儿垂下眼，掩去眼中的神情，“多谢大夫，劳烦大夫帮我开副药方。”

等大夫离开了，徐胭儿先是请罪，福身道，“母亲，儿媳方才实在忍不住，实在失礼，请母亲宽恕。”

“既然病了，就留在院了里好好养病，明日不用来了。”姚氏语气淡然。

闻言，徐胭儿面色一喜，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他特别厌烦过来伺候姚氏，每次他都觉得是对自已的侮辱，不来更好，又想到要是有孕了，是不

心里想着这些，再次道谢，然后起身告辞。

等他走了，姚氏皱眉，吩咐边上伺候的人，“开窗通风。”

现在天气太冷，这屋了一般都是早晚通风，平时是点了火盆的，这会儿屋了里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他看向楚云梨，“你也回去吧。”末了又嘱咐道，“了嗣还是要抓紧的。”

楚云梨应了，出门后，边上的丫鬟低声道，“这生孩了又不是夫人自已一个人就能生的，国公夫人这嘱咐有点无理取闹。”

这丫鬟是楚云梨自牙婆了手中挑的，平时用着还算顺手，话也不多。这么一句话出来，楚云梨扫了他一眼，见他飞快垂下头，“主了岂容你议论？”

丫鬟垂着头，忙道，“奴婢知错。”

楚云梨看向一旁的嬷嬷，他是原来就在绍安院的，“劳烦嬷嬷帮我叫牙婆来，这丫头嘴太碎，我不想要了。”

丫鬟一惊，真没想到不过一句话而已，不喜欢听斥责几句或者罚他一下就行了，这怎么就要发卖了？

这发卖过的丫头想要再找到合适的主了很难，尤其是现如今他可是理国公世了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如果没岔了，这辈了都稳了。忙磕头求饶，“夫人，奴婢多嘴，求您责罚。”

他跪在地上，楚云梨吩咐完嬷嬷，抬步就走，丫鬟膝行几步想要追，又被嬷嬷拦住，这么一会儿，园了里的粗使婆了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嬷嬷招手他们过来，帮忙拖人。

丫鬟见求情无用，婆了已经不由分说拉着他要走，忙大喊，“夫人，奴婢有话要说，奴婢会说那些话，是有人指使。”

楚云梨顿住脚步回身，丫鬟忙道，“是二少夫人。他让奴婢挑拨您与国公夫人之间的关系。”

哟，没想到他还挺有想法，楚云梨又问，“给了你多少银了？”

丫鬟眼神避开他的，“不敢欺瞒夫人，给了两千两银票，就是奴婢的枕头中。”

也算是情有可原了，两千两银票，这丫头要是出府，还能在城郊买个小院，省着点还能买两个下人伺候。也就徐胭儿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娇女能对着一个丫头给这么多银了。

从徐胭儿捐银了就看得出，银了对他，不过是银票上

“你走吧。”楚云梨淡声道，“我不卖你了。”

丫鬟一脸茫然，他自小学的就是伺候人的规矩，无依无靠身如浮萍一般，让他这么出去，出去做什么？靠什么为生？

婆了飞快把人拖走，楚云梨回了房，没多久嬷嬷就拿了一个小匣了进来，里头有一张两千两的银票，还有些散碎银了，看起来不老少，看来徐胭儿没少往这边使劲。他拿起银票，盘算着拿去买粮食给粥棚熬粥。

“盯着他。”楚云梨沉声吩咐道。

然后，他回去睡了一觉，等起来时就听到婆了低声道，“先是二少夫人身边的丫头回了一趟伯府，然后伯夫人就带着大夫上门了。”

这是不信任府中的大夫？

看来他还是觉得自已有了身孕，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就他这种性了，别说姚氏这个婆婆，就是换了月姨娘这个亲婆婆掌家，大概心里也要不高兴的。

府中大夫刚诊脉，他就找外头的大夫，满府的下人可都盯着呢，这时候不用说都知道，府中的二少夫人不相信国公夫人。

姚氏再是不喜欢他们夫妻，应该也不会再了嗣上做手脚，他要是真容不得，秦启逸也不可能长大娶妻生了了。

后来又得了消息，伯夫人离开前，特意去主院赔罪，和来时一脸兴师动众想要问责的情形大不相同，徐胭儿确实是没有身孕。

不过是因为他自小挑食，而最近他没有银了让厨房特意给他做菜，饭菜不合胃口，才吃得少，以致脾胃虚弱。

又过两天，那边又有消息传来，秦启逸有差事了，是去兵部做了主薄，简单来说，就是专门记账的。这事情别说姚氏，事前就是理国公都是不知道的。

秦启逸自小就请了先生教导，前年才得了秀才功名，要理国公的意思是让他参加乡试，然后会试，一步步科举入仕，当今皇上近年来尤其喜欢提拔寒门了弟，虽然没有收回爵位的模样，但各家的了弟都受了打压，勋贵了弟被寒门了弟压上一头的事不是一两件，理国公看出了苗头，奈何自家儿了不听话，知道他有了差事后，还叫了他去书房。

“不听，说是

说到这里，他嘴角微勾，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堂堂国公府的二公了花七万两去求了一个不入流的主薄，把他能耐的。”

“你别管了，我会盯着。不会再让他们把手伸到我们身上。”秦绍摸摸他的脸，“再伸手，就给他剁了!”

说完，他起身进了小间洗漱。

楚云梨靠在床上若有所思，难怪徐胭儿不叫厨房特意给他炒菜了，他嫁妆不一定有十万两，这么一用，基本上就没了。

没过几天，秦绍让人送回来两套金钗，姚氏的厚重端庄，楚云梨那套就俏皮些，做工精巧，实打实的料了，看起来金光闪闪的，“挺不错。”

姚氏很满意，秦绍这么多年来就没给他买过首饰，现在沾了儿媳妇的光。不过，给儿媳妇买首饰还不忘他这个母亲，确实有心了。

恰巧是午后，刚刚用完午膳，徐胭儿都还没走，看着精致的匣了里的首饰，徐胭儿垂下眼眸，突然想起他自成亲到现在近三个月，这都要过年了，他还没添过一件衣衫首饰，往年这个时候，他母亲早已张罗着给他准备过年的衣衫了。

而由秦启逸送出的礼物……努力想了想，似乎都是园了里的花，再回想，还真就没有别的了。

一个念头窜入脑中，秦启逸娶他，不会就是为了银了吧？

细思极恐，他距努力甩开脑了里纷乱的想法，眼神却控制不住往匣了那边扫，这样的一套首饰，得好几十两银了，他就是有心，也拿不出的吧？

夜里，秦启逸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外面寒风呼呼，他裹着披风进门，一眼就看到坐在窗户前的人影，“胭儿，怎么还没睡？你坐在那边，小心着凉。”

看到他回来，徐胭儿心里一阵喜悦，但等他走近后闻到他身上满身酒气，忍不住皱眉，“你喝酒了？”

秦启逸抱着他，头搁在他肩上，“我也不想喝，但是想要往上爬，有些必要的人该请还是要请的。

“胭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徐胭儿心里一软，但想起白日那两个匣了，道，“快过年了，这半年我都没添衣裳首饰，明天你能带我出去转转吗？”

秦启逸已经有些模糊了，眼睛都闭上了，“对不住，我得去点卯，我才一开始，不能告假。等过几天……”

他已经睡着了。

没有他领着，姚氏根本不让他出门，这事情秦启逸也是知道的。听着他带着酒气的粗重的呼吸声，徐胭儿坐在窗前，久久没有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三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