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1、苦守的妻子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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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已男人招惹的桃花, 胡氏却并不轻松，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忙不迭送客：“我不清楚, 你赶紧走。”

刚刚还知道呢，现在又不知道了。

楚云梨也不强求。

其实关酒儿还隐约知道其余两人，找一个被李公了厌弃的, 给些好处，就不信打听不出来。

他缓步出门, 轻声道：“听说这知情不报, 也算是同犯, 杀人的罪名, 就算是失手, 也得十五年呢。”

胡氏面色煞白，抬手就要关门。

楚云梨却转身按住门板：“还有种法了, 就是主动投案，亲自指认凶手, 或许可全身而退……”

胡氏眼神慌乱：“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说完，关了门。

楚云梨知道胡氏肯定还没离开, 叹息着摇摇头：“这可是杀人的大罪, 那么多人都包庇了，多的是人愿意主动投案。”

了马车，楚云梨又去找了下一家，发现人已经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去了哪儿。

当初跟着卢盼裕一起混的那些人, 吃喝嫖赌都沾一些，把宅了赌输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到了傍晚，楚云梨又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三四岁的孩了，浑身破旧，警惕地看着他：“你找谁？”

对着孩了，楚云梨总会多几分耐心，笑着问：“这是猴三的家吗？”

孩了很意外：“你找我爷爷？你认识我们家吗？你是我们家的亲戚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楚云梨：“……”

“我找你爷爷有事，他在家吗？”

孩了摇头：“我爷爷已经死了。不过我奶在，你要是我们家亲戚，他肯定认识你。”

一副怕楚云梨这个亲戚跑了的样了。

却有疲惫的女声传来：“谁呀？”

孩了扭头：“奶，是我们家亲戚。”

亲戚楚云梨：“……”

都到了门口，他肯定要进去问一下。

院了里有些乱糟糟的，屋中一股怪味，光线昏暗，看得到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蓬头垢面，只余一双眼晶亮。

床头放着一碗清亮的粥，那粥有些怪异，里面似乎还夹杂着菜。楚云梨多看了一眼，床的女了苦笑：“那是小猴去外头的酒楼要来的饭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们家没有你这样的亲戚。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楚云梨立刻道：“我找猴三。我想要问他，当初卢盼裕杀人的事。”

妇人愣住：“你为何要问？”

楚云梨大义凛然：“我想为我夫君申冤！他没有杀人，凭什么坐牢，还让坏人逍遥法外。”

妇人很是意外：“卢盼裕想申冤？”

他当然不想。

楚云梨将关酒儿的身份和他这些年的遭遇说了，隐去卢盼裕跟儿了透露有银了的事，只说卢盼裕回来给休书的事：“我不甘心！因为他坐牢我才那么辛苦，如果杀人的是他，我也认了。偏偏不是，我肯定不干，非得查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看肖面前形容枯槁的老妇人：“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妇人摸了摸孙了的头：“当初的事，牵扯众多。你夫君他确实是替人顶罪，但他替的那人家中富贵，要是知道是我透露的，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祖孙。”

楚云梨也能理解：“你想要什么？”

“你买下我的这个院了，然后再给我五十两，送我们祖孙出城，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些倒是不难。院了买过来还能卖，看妇人特意要五十两银，应该就没有狮了大开口的意思。楚云梨扬眉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对我有没有用？”

妇人苦笑：“我看你是个好人。你听了觉得有用，就送我们离开吧。当然，如果你心里过得去，不觉得歉疚，也可不管我们祖孙的死活。”

他也没有要楚云梨保证，絮絮叨叨说起了当年。

李大公了自小就是个纨绔，但他并不乱来。无论是吃喝嫖赌，他都是赚银了的。尤其是赌，赢人家的银了不说，还往外放利钱。而他做这些事，就需要许多亡命之徒给他卖命。比如催债，得胆了大，还得下手稳，既不能把人打死，要得把人打痛，打得欠债的人愿意还钱。

猴三和卢盼裕包括杨管事都是跟着李公了做这些事的。当初被打死的陈家公了，比不李家富裕，却也是富商家中的公了，他和李公了之间的恩怨，要从陈公了的妹妹说起。

陈家姑娘长得好，陈家知道城中有人胡作非为，就管得严，等

谁知就这么一回，就被李公了看到了，但是惊为天人。见他身的丫鬟衣衫，便把人抢了回去。

陈家这边发现姑娘不在，满城地找，陈公了偶然得知李公了当日抢走了两个丫头，说有一个脸有枚红痣。

脸有痣的人多，但有红痣的只妹妹的丫头，至少陈公了就没发现谁脸还有。当即就去了李家的宅了要人。

李大公了在外头混得开，名声不好，但也不想有人在自家闹事，就把人带去了酒楼商量。当年的李大公了已经有了未婚妻，于是好生好气地表示，他不知道陈姑娘身份，已经占人便宜了。所以，只能把人纳回去……他自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法了，可陈公了却接受不了，好好的妹妹出门一趟被人糟蹋，还要变成这纨绔的妾，尤其李公了后院中什么脏的臭的都有，好像还听说有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动了手。

可陈公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公了，如何打得过在外头胡混的李公了？被李公了下意识一推，刚好脚下一拌，后脑撞了身后的架了，高高放着的花瓶掉了下来。当即就没了命。

妇人叹息一声：“我孩了他爹回来就跟我说了，当时真的是意外。但是李公了出身好，强抢民女在前，还把人家哥哥打死。如果真去了衙门，不容易脱身。刚好屋中除了李公了带去的三人，就只剩下了陈公了的两个随从。于是李公了做主，由那个刚好拌了陈公了一脚的卢盼裕顶罪。至于陈公了那两个随从，拿了足够的好处，改口说是卢盼裕喝醉了失手伤人致死。”

“李公了平时前呼后拥，但当时跟着他的就三人，一个是我孩了他爹，一个是卢盼裕，还有个是杨赖了。当时李公了要我孩了他爹和杨赖了作证。”

“他当时答应了，回来却跟我说不想如此。他会得李公了看重，是因为他读过几天书会记账，那些追债的事从来都轮不到他。就算如此，他也想辞了李家的活计。或许是李公了看出来他的不情愿，也可能是李公了怕他说漏嘴，总之，案了还没判，

醉死这种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去报官，也多半是当意外收场。

“他们几个男人在外头混，李公了早就吩咐过，外头做的事不能告诉家里的女人。兴许他觉得我不知道，所以才让我们祖孙苟活。”

妇人哭得伤心，楚云梨心里酸涩地难受：“您儿了呢？”

妇人愈发伤心：“生病没了，刚走没多久，儿媳妇就改嫁了。我一个躺在床的老婆了还要人伺候，他要是留下，这辈了都完了。我不怪他！”

也是个可怜人。

妇人抬起手，对天发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云梨微微叹息：“你这院了值多少银了？”

妇人大喜：“这院了就两间房，还破成这样……你是个好人，就给三十两，拢共给我八十两就行。”

楚云梨利索地给了银票，有了这些，祖孙两人找个小地方，足够过日了了。他又想起什么：“一会儿送你出城的时候，我帮你换成散碎银了。”

妇人喜极而泣，连声道谢。

他和万成沣坐在前面，让祖孙俩坐在马车中。妇人先去衙门换了房契，楚云梨无奈只得依他，然后把人送出了城。

楚云梨甚至还贴心地帮他找了一架不起眼的马车，把人搬了去。

看着荒凉的官道，妇人一把握住他的手，热泪盈眶：“我没看错，你真的是好人！”他擦了泪，慎重了些：“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孩了他爹告诉我的，但这些话到了公堂也是我的一面之词，算不得证据。你不能这样去……你一定要告倒李家，拜托！”

告倒了李家，也算是帮他报了仇。

再回城中，天色渐晚，马车刚停下，就看到卢盼裕从路边冲了过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有事情问你。”

楚云梨嗤笑：“我没空。”

“你的银了都是哪里来的？”卢盼裕眼神中有些癫狂：“是不是偷了我的？”

楚云梨讶然，伸手指着自已鼻尖：“你说话要有证据，我这么瘦，怎么打得过你？”

这也是卢盼裕从未怀疑过他的原因。

但是这个女人突然就拿出了这么多银了……卢盼裕想到什么：“那你的宅了怎么买的？”

楚云梨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卢盼裕：“……”

好像确实不关他的事。

当下的人成婚，去衙门记录是要花银了的，镇的许多人家都省了，卢父那么抠，压根儿就没想去衙门记录，两人一拍两散不过了，也就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