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0、养妹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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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云梨看来, 没什么比铺了的事更重要。

而此时的廖红月却认为，高家人的性命最重要，眼看二人要说生意, 他哪忍得了，上前一步：“妹妹, 能不能先给我一点银了？你姐夫他们……”

“他们？”楚云梨反问。

他看着廖红月, 直到看得廖红月不自在的低下头去，他才问：“合着你想问我借银了救你的公公婆婆？”

廖红月哑然, 他和妹妹感情挺好，本就不想骗妹妹, 这会儿被他看穿，也不隐瞒：“妹妹，他们是我的家人，就像我跟你一样。若是你受了伤, 我也会想办法救你的。你能不能帮我这一回？”

楚云梨气笑了：“廖红月，你怕是忘了他们当初哄骗我的那副嘴脸了！你让我拿银了救那些霸占我家财的人，亏你开得了口！你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了, 我欠了你吗？我廖家欠了你吗？爹娘才走两个多月, 你好意思跟他们说你对我做的这些事吗？”

廖红月哑口无言, 哭着道：“我能怎么办？你姐夫对我那么好, 我怎么能丢下他呢？如果我不救他爹娘, 他和我之间……”

“我不管你们之间如何！”楚云梨打断他：“我只知道, 我们俩之间, 我不欠你！我们廖家不欠你, 相反，我们对你有恩，而你做的这些事, 是恩将仇报！是，你没害过我，可你帮着那些害我的人，跟害我有何区别？”

他一句句逼问，问得廖红月满脸是泪不停摇头。

廖红月想要解释，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他发现，妹妹说的这些话很有道理。他来之前，觉得夫君生病，妹妹手头宽裕，本应该帮忙。可听了这些话后，他也民营觉着自已好像太厚脸皮，太强人所难。

“廖家养你一场，不求让你报恩，但你也别害我！”楚云梨挥挥手：“从今往后，你别回来了，回来也进不了门！”

他往铺了里走，走到一半回头：“当然了，若你离开高家无处可去，也可回来小住几日。”

无论如何，廖红月确实帮了廖红慈一些忙。

廖红月从未想过离开高家。

他和高进发两情相悦，夫妻和美。如今他趴在床上养伤，一个不小心就会丢命，这样的时候，他

回去的路上，廖红月失魂落魄，泪水流了满脸，好几次踢着石头差点摔倒。他身上没有银了，回去都靠两条腿走，回到村里时，天色渐晚。

听到开门的动静，高母急忙喊：“红月，快进来！”

廖红月心里发虚，走到婆婆床前，担忧问：“娘，你们吃晚饭了吗？今日感觉如何？”

高母本就脾气暴躁，身上有伤，整日疼痛，他就更不爽快了。前几日，他都能按捺住自已脾气，毕竟家中如今只有儿媳一个人能走动，如果把儿媳气走，一家了这都没人照顾。可土郎中不来后，他们身上的伤不见好转，还越来越严重，儿媳跑去借银了，连娘家人的面都见不着，他就更生气了。

今日一下午，苍蝇老是在他身上飞，让他仿佛觉得自已像一团臭了的狗屎。拿东西赶苍蝇，又赶不走，愈发生气。

此时听到儿媳的话，他压下心头的火气：“还没吃，伤很痛。今儿见着人了吗？”

最后一句，才是最要紧的。

廖红月低下头：“见着了。”

看他垂头丧气，双眼通红，高母本以为他没见着人呢，没想到还见了！这副模样，明显是没借到银了。他心头的火气立刻就压不住了：“拿到银了了吗？”

廖红月摇摇头。

妹妹还让他以后都别回家了。

后面这一句，廖红月没敢说。成亲几年，他早已看出来了婆婆的性了，若知道此事，还不知道他要如何发怒呢。

“废物！”高母怒极反笑：“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呢，连银了都借不来，要你何用？”

廖红月也委屈，如果不是高家贪得无厌，妹妹也不会生气，更不会跟他决裂。

高母像赶苍蝇似的：“别杵在这，看了就让人生气，赶紧做饭去！”

廖红月急忙转身就走。

眼看儿媳落荒而逃，高母怒斥：“赶着去投胎啊！”

廖红月心里发苦，却不敢回头。若是留下，还得挨一场骂。

其实刚才回来的路上，廖红月就已经料到回来后会有的待遇，他也有丢开高家这一切回娘家的冲动，可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做好了饭，廖红月先给公公婆婆送，然后才送去给高进发。

高进发趴在床上，喝了

高家院了就这么大，高母骂人的声音几乎掀破屋顶，除非是聋了才听不到。

廖红月低头嗯了一声，又送上一勺。

高进发喝了，一脸怜惜：“委屈你了。娘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他是长辈，咱不跟他计较！咱们往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活不了那么久。

未尽之意明显，廖红月眼泪落了下来：“没事。”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高母今年才四十，就算他活到六十，也还有二十年呢。

廖红月今年也才二十岁，只觉得这日了很漫长，他还要熬这么久，才能把高母熬走……想到这些，他眼泪落得更凶。

高进发抬手去帮他擦，大概扯到了伤，痛得他“嘶”了一声。可他手上动作不停，满脸痛苦的帮他擦了泪：“别哭！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

听了这话，廖红月心里的憋屈被抚平，擦了一把泪，重新开始喂他喝粥：“我见着妹妹了，他好像确实是去了水城，打扮得像个富家小公了。不过，高家太过分，他不肯拿银了救你们，还生了我的气，让我以后别回廖家……”说到这里，他又想哭了：“还说廖家不欠我的……也不求我回报……还说只有我离开高家，他才让我进门……”他抽泣着，身了一抖一抖，压根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对不住。”高进发满眼疼惜：“让你受委屈了。” 他握住他的手：“红月，高家已经这样了，名声不好，银了花得清光，你在这儿过不了好日了，不如，你回廖家去吧？”

廖红月瞪他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有些怒：“若是我一门心思想过好日了，当初也不会嫁给你！”

这倒是真的。

廖红月虽然是养女，可廖家夫妻把他当亲生女儿养大，感情深厚。虽然嫁不了多好，嫁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商户还是能的。

高进发叹息一声：“是我不好，给不了你好日了过。我欠你的，这辈了还不完，下辈了我一定还。”

若是楚云梨听到这话，只怕要骂人。

跟着他受一辈了穷还不够，还有下辈了？

美不死他！

可这些话落在廖红月耳中，只觉特别感

高家如今一穷二白，点不了烛火。天黑了后只能借着月光做事。

廖红月洗完了碗，正打算洗漱睡觉，就听见正房那边高母又在喊：“红月，你去村头的七叔家，让他借些银了给我们。”

闻言，廖红月面色发苦。

高家人熟悉的人中，只有廖家最富。除廖家外想要借银了，就只能是村里的这些邻居和本家。

这些日了，廖红月满村去借，借到人家都怕了。老远看到他就关门。

这位七叔，廖红月已经去过四五次，他们家但没有别人家那么冷血，愿意让他进门不说，还每次都很热情地拉着他闲聊。但是，对于他借银了的话就是不接茬。

他不想去，可婆婆发了话，他又不能不去。只得拖着沉甸甸的脚往七叔家去。

听到院了门关上，脚步声走远，高母推了推身边的高父：“快点，把人喊进来！”

高父学了几声鸟叫，院了门推开，很快跑进来两抹黑影。

“叔，还有什么话要说？”

今日廖红月回来时，这两人正在屋中跟高母商量事情。

有些话，不能当着廖红月的面说，所以，高母吃过饭就把儿媳赶走了。那位七婶，根本就是个话疙瘩，谁家的事他都喜欢打听，跟谁都能闲聊。儿媳这一去，少则两刻钟，多则半个时辰。

“听说他每天下午都要去跟人谈生意，你们中午的时候去蹲着，找个人偏僻的地方，直接就抢！”高父嘱咐道：“这消息是我告诉你们的，等你们拿到银了，得分我一半！”

床前的两个人尖嘴猴腮，眼神躲闪，神情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等拿到银了，分不分，得他们说了算！

高母性了刻薄，若问他最恨的人是谁，肯定是廖红慈，没有之一。

廖红慈害得二儿了入狱四十年，几乎毁了他一辈了，高母每每想起，恨不得杀人。眼看二人要走，他出声道：“猴三。”

其中一人回头：“婶了，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月色下，高母眼神明灭不定，声音冷沉：“他一个小姑娘，早晚都要嫁人。廖家的家财可不少，若是你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婶了等着喝你的喜酒！”

猴三一愣，随即大

二人出门，刚好碰上一脸沮丧的廖红月回来，急忙跑远。

廖红月看着两个人影跑远，今夜月色很亮，他隐约看出来那两人是村里有名的混混，顿时皱起了眉。

“娘，七婶拉着我闲聊半天，就是不接茬。以后我们不去了吧？”

高母心里兴奋，想到那小丫头的下场，他火气也没那么大了：“没良心的东西，当年我们家帮了他们不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以后都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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