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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汛的一个金丹下属,此时并未参与战役,而是在西澳遗迹的附近,寻到了墨迹。
“原来你藏在这里啊!”那金丹真人手持两把弯刀,他是个纯粹的武修,而墨迹本身自己也没有探究过,自己是什么修为。
“你找我作甚,我说过我不想做生意了。”而且很讨厌和人族做生意,人族特别抠门,要求还多。他还是更喜欢与妖修谈判,哦……还有鬼修。
“那么早进入养老阶段也不好。”这修者一步一步逼近着,一点儿也不给墨迹任何拒绝的机会,“你看你在沧海也就这么点用处了,要是连这个都不做了,那你就是个废物了。”
“我累了,那就让我当一个废物吧!”
面对这样的激将法,墨迹还是守着原来的态度。
“那你知道废物的下场吗?”金丹修者举着两把弯刀,把墨迹逼在岩石缝儿角落,“在我们古枭派,废物连活着都资格都没有。浪费食物,占用土地资源,却什么事儿都干不了。这种人要来说什么呢?宗主说了,统统杀死!”
“但我不是你们古枭派的弟子,别人再废你们也没有资格动他人的生命。”
“但是废物惹我不高兴了啊!”
墨迹自知无法逃脱,他已经被逼到死角,就算在海洋中也发挥不了优势。
“你不能杀死我,不然这片海域都会遭殃的。”
那金丹修者自然是不信:“你吓唬谁呢?难不成你死了,周围海域都会为你陪葬?你恐怕连结丹都没有吧!你的本事要那么大,还会被我困在这里?”
“这与我的实力无关,我身体内含有毒素。只要我的血流出,这里就完蛋了。”
金丹修者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我是人族,毒的也是海族,关我们什么事?”
“人族也有靠海生存的,没有海他们也活不了!”墨迹试图争取最后一点希望,可他面对的恰好是个冷漠无情又自私的败类。
“那是因为他们废物,要到了金丹修为,还需饮水进食吗?”
墨迹双臂支撑着身后的岩石,他已经好久没有获取灵气,内脏有些溃烂。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些许吃力。就这样,还试图和一个不讲道理的家伙争论:“沧海灵气充盈,大半的功劳就是澄净的海水。你这么做,会让整个修行界的修者唾骂于你的!”
“他们会感谢我的,这里妖族太多了。我污染一下,说不定妖族变得弱小,我们人族就壮大起来。”男子已经抡下弯刀,在墨迹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金丹修者还以为墨迹怕死,才说自己身体有毒素。但这一刀下去了却真相,墨迹黑色的血液流入海域,周遭还存在的小小鱼群,在接触了那些黑之后瞬间翻了肚皮浮上海面。
“我……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墨迹的眼神越来越空洞,是他灵魂的消逝,也是血液染黑了海域,同时污浊了附着西澳鲛人身体的魂魄。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却要故意这么做……”墨迹对沧海是有好感的,强大的生命可以在灵气充裕、高手如云的的地方称霸。弱小的他可以躲在岩石缝儿中,巨大的珊瑚丛里。
有时候黑暗让人平静,这句话是烬尘说的。
实际上沉睡的黑,更像是一种安抚。当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时,自己就像被扒光挂在墙头示众的观赏品,把自己的脆弱和血迹斑斑的伤口展现给众人观看。
墨迹想退后,因为他面对各色各样的人,变得越来越烦躁。他为生计奔波,又为了安详而沉默。
烬尘还说过,孤独是最容易自我保护。因为接触不到任何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墨迹其实没有受过多少伤害,但在他眼中,和他人多说一句话,或者多听到了一句话,便是一种伤害。
很烦……很累……
在修者划向他那时候,血液流出来,墨迹连挣扎都懒得动。
他是真的想死了,但是他还未寻到过自己存在的意义。
为什么成为一只鬼,进入这样一个破烂身子。为什么自己会参与这个故事,为什么自己拥有未来上千年的记忆。
金丹修者看着黑水蔓延极快,他就要冲上海面逃脱。但是墨迹不想让他逃,这样的败类,不配活着!
他浑身懒散的骨头,第一次有了积极性。黑色污水化蛇追上,死死勒住修者的脖子,最后张开了蛇口,至他头顶满贯浇下……
墨迹的术法不过关,黑蛇无法化真形把敌人的头颅一口吞没,但满贯浇下的毒水已侵入其眼鼻。随后,那黑红粘稠的鲜血,从七窍中流出。
修者已经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鲛人的毒血有如此大的威力。他是修者,凡毒怎可伤及?!
七窍流血,流的还是毒血,已经没救了。修者的身体也在腐烂中,他成为金丹的时候还年轻,但沾了黑水,身体褶皱开始溃烂,像个年过八旬的老者。
他的眼皮一圈一圈,比海上的波澜还要复杂重叠,最终被一层层褶皱蒙住了空洞而充满死气的目光。
墨迹说得没错,让他流了血,确实在让周围所有的生物,为这个卑微而渺小的鲛人陪葬。
墨迹的灵魂消失之前,他仿佛又梦见了千年之后的样子。污染还是没有污染又如何?只是把几千年后的灾难提前演绎罢了。
墨迹的躯壳慢慢沉入海底,他的意识渐渐消失,灵魂也消散于茫茫大海中。
唯有剩下的肉躯,还在不断朝外蔓延着毒血。
天空印下的湛蓝,最终被一潭死水毁尽。恶臭从海底浮上海面,把天空欲要捕食的海鸟都熏得翅膀无力,落下海中。
海面浮起了死鱼,一个个翻着肚皮,鱼身腐烂。
这里出现了新的物种,浑身漆黑但张嘴便是五彩斑斓的口腔。这种鱼没有牙齿,它吃着死尸,一口吞下,一个个长得越来越大。
而在沧海战得热火朝天的家伙,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战场,正有一个大大的威胁正逼近他们。
但恶臭先来,利齿一族嗅觉灵敏,首先察觉到这番。
“不像是血腥味。”西殇猛别过头问柳故渺,“莫不是你的蛇毒漏了?”
“谢了,我没有流口水的习惯。”
人族还什么都没察觉,孙汛带着那个异族少女,还得意洋洋指挥着众人。来的不止是古枭派的弟子,还有妄自称君子讨伐恶妖,实际来探鳞神宝藏的其他修士。
刀光剑影伴随着术法,海上都灼热起来。战船掀翻了几只,人族的修者落入海中,吞咽了几口苦涩的海水。
他们看到了翻着肚皮的鱼儿飘来,一只两只……不对,有一群!
海里的修者感到腹中绞痛,好像有无数小虫在啃食他们的胃!
“海水有问题……海水有问题!”
孙汛怒极,开口就唾骂西殇猛他们:“妖修果然卑鄙,竟在海水中下毒,让我等道修中毒身亡,降下战力,你们就可战胜我们并吞噬修者提升境界了!”
本是担忧沧海,孙汛的诬陷更是惹怒一干妖修。
“我本海中鱼,怎会自毁家园?说不定就是你们动手污浊海域,然后诬赖了我们!”
“我等又不是战不过你们,没有必要耍下三滥手段!倒是你们,海上没有优势,就想出这遭诬陷,顺带毁掉我等优势,好个一箭双雕!”
妖族这边气愤不已,孙汛倒是没脸没皮的,不在意对方诉说自己的阴谋诡计,尽管这些他都没做过:“既然他们说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我们再不趁机攻略,岂不是浪费了他们对我等的期待?”
古枭派弟子首先被孙汛的言语感染,也不顾海下的水域颜色变深,双脚踏水袭空而去!
有些弟子发现了脚下变重,也是认为海水被污染的缘故,不会影响到自身。
海域的深色,被容诩看得清晰。
竹鹤与郑蛛作为旁观者,也注意到了这种异常。
“阿绒还在岛上,我看见岛上的海植枯萎了!”
竹鹤的视线比他更佳,纠正道:“不是枯萎,是溃烂!”
成群结队的鱼儿越出水面,翻着肚皮随海漂流。直到一声惨叫暂停了战役,那名无知的修者看着自己溃烂的双脚,痛苦地想用手去安抚,却又不敢触碰。
没有人认为这是鳞神的杰作,妖族比他们更在意始作俑者是谁。
“海域从那个方向开始污染的。”容诩指向黑水蔓延过来的地方。
“那是南夷之处。”竹鹤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那是鳞神与黑昼都在寻找的方向,西澳鲛人遗迹之处。”
孙汛的脸色很难看,他的下属便是去遗迹之处寻找定海珠。有听闻沧海情报者墨迹在那处隐世,就怀疑他与西澳遗迹有关。
他不打算放过墨迹,让下属问出西澳遗迹和定海珠的下落,当然还包括逆轮孤星的肉躯所在。
但是他的下属,到现在都没有归来,甚至传音都没有回应。
偏偏这时候,污染源从那个方向传来,他的下属恐怕凶多吉少。
“这是什么鱼?从未见过!”宁汶活了好几百年,他在发现了游来的一种长相怪异的鱼,浑身漆黑,眼珠透明。巨口一开,便是斑斓彩色的口腔。
历天洲存在近千年,也愣是没见过这样的怪物!
“是污染源培养新怪鱼!”西殇猛掐指一算,指节一掰,光束分数道击中他所看见的怪物。
怪鱼被西殇猛的术法侵袭,穿透了身子,流出的血是粘稠的绿色。原本难闻的恶臭海域,顿时更为刺鼻难耐!
一腔令人犯呕的气味涌入众人鼻腔,一些修为不够的人开始晕眩,甚至昏迷不醒!
而海域的浓重之黑,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让在场所有的大妖都恐惧不已!
“撤退!”西殇猛一声吼,席卷了狂风,人族被风刮来的毒气熏晕。鳞神一族趁机入岛,又听他们的首领再一次命令。
“弃岛撤去,离黑水越远越好!”
“大人,我们去哪里?!”众妖修把唯一希望的寄托都压在西殇猛身上,满眼的恐怖如何都掩饰不住。
“往北,去北冥!”
众妖会飞的飞行,有飞行法器,或者会飞行术和漂浮之术的,都抢先冲向北方。
鳞神岛的人族早在战役开始后走得差不多两千,竹鹤驾驭的黑鲲冲游极快,不亚于任何海兽。在他们与黑水追逐战时,郑蛛又看到了还在战斗的齐绒。
“我在这边,你快上来,快上来!”郑蛛朝齐绒招手,齐绒视线一瞥,伸抓穿透敌人的胸膛,一个越步跳上黑鲲的背脊。
“好险……”郑蛛舒了一口气,看上去比齐绒还要吃力。相反他的雌性浴血归来,还是精神奕奕。
“你这次不能再走了!”郑蛛说道。
但是齐绒没有回应他。
就是说,她可能还会离开。
众修者已经忘了曾经是敌是友,只要可以利用就能相伴。
他们在逃离黑色嗜命的污水之时,出现了一个领路人。
这个领路人谁也不会陌生,他带着自己的徒儿,并没有众修者那般慌张。
洛凌指引着众人,往北的同时朝西前进:“水自从西向东流,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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