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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兰的样子,就像在举行一场祭祀。
她汇聚了大量妖力,枯荒山崖、猩红山脉中,渐渐长出了枝干。
而这片庞大数量的火山,众人也感到在微微颤动。
“不用担心,漠北的山根已经尽除。”灰仙向大家保证,火山绝对不会喷发。
翎兰闭着双目酝酿许久,却摸不到山根的存在。她的灵力运转着,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催动力吸取着自身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却非常隐蔽地侵占着她所要用的法力。
察觉到异样的翎兰收了手,但灵力却是用了不少,再重新催动就算够用也会疲倦。
或许是山根坏了,被人动了手脚。
除了石间羽,根本没有让翎兰愤怒的事情。只是大家不会想到,翎兰只是今日放弃,明日还会来中原演绎天灾。
不止是对心爱的人消失而心乱,也是想起了郑蛛的话。
植妖,在很早之前,就被人族骑在了头顶。
历年每一次天灾,都是在为人族铺路。眼看着那是天道降下的灾难,暗地里却是大道精心谋划的计策。
不论是植妖、虫族、龙族、海族还是兽族,不过皆为踏脚石。
眼下妖族的地位是非常可笑的,血食之妖例如兽族、部分海族种族昌盛,净食之妖例如植妖、岩妖近乎灭亡,如此这般的令人不公。
女娲先祖曾让妖族戒去血食,唯恐龙族兽族沾下不可逆转的因果,却十分放心植妖这等净食妖。
在古洪荒,植妖和岩妖的地位确实崇高,可从什么时候开始,龙族兽族这等残暴的种族领先后,又来了个分明柔弱,却屠尽了□□成生灵的人族。
“她放弃了?”看到苍主竟回了头打算离开的样子,众修者心里落下了石头。
“不能让她这样离开!”容诩清楚,苍主只要休息一阵,立刻就能再去中原把其他火山点燃了!如今灰仙一族仅剩下俩,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安排其他怪物埋伏。
“臭小子,你疯了?!”当中修者多数不认识容诩,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想杀苍主立功的愚人。
“你闭嘴!”队伍中的元婴老祖打断了他的话,老前辈看得更远,苍主此次一走后患无穷,要么就趁着她灵力不足赶紧伤其几分。
“山爻荆呢?”容诩想起来还有个离识期的魔修,虽与苍主实力差距过大,但起码能拖延现在的翎兰。
“容道友,又见面了。”容诩不过问完第一句,下一息就见一女子扭着妖娆的身段挪过来,“你是想找我帮忙?我是要收报酬的。”
言罢,一根玉指挑逗似的要挑容诩的头发。只是容诩的头发似活物,一点儿也不配合她,一溜烟挂在容诩的耳后。
“看来容道友没什么诚意啊!”山爻荆悻悻收了手,双臂环胸。
“前辈,我还有要紧事办,你先等等。”容诩转身离开,表面上转移了话题。
山爻荆估摸着他又是找借口离开,容诩进了屋就没再出来。
而进屋后的容诩立刻劈开了虚空,从川南把披着石间羽壳儿的容无接回来。那不安分的主儿嚷嚷着要找自己躯壳,容诩顾左右而言他,说是容无想出的戏码可以用了。
“你不是说那女人都走了吗?我演戏给谁看?”
容诩道:“因为最保守的甲等计划失败,乙等计划就靠你了。这时候苍主灵力不充足,你再演上这场戏让她愤怒疯狂,可行一石二鸟。”
两人讨论的,是一通下九流的计策,但应该会很好用。
于是,假的石间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了。
天冥一看到“石间羽”就明白了,并不拆穿容无的身份。这厮故意跑去苍主离开的那条道儿上,跟着女人身后去。苍主并未用什么遁术离开,没有石间羽的日子,她一直靠步行来打发时间。
容无很快追上了她,在她的眼前摆现了自己的身影。苍主瞳孔一缩,容无便立刻重回毒风。
在高空飞巡的独孤静看到这一幕,实在不明白这俩兄弟什么时候疯在一块儿了!苍主刚离开,大家暂时脱离危险,这厮又把苍主引回来了!
不但引了回来,还带着更浓重的杀气。
修者刚放下的负担又提了起来,恐惧冲到了嗓子眼,唾骂着那个陌生而不知死活的家伙!
翎兰掀起沙尘试图阻拦容无,容无就凭着身上的躯壳,毫无怜惜地撞击,惹得这位苍生之主不得心疼地罢了手,只紧追不再动用术法。
“苍主在活捉此人?”
“好像是……好像还不愿伤及此人。”
当修者在想这人是何身份,容无一眼看到了人群中唯一一个面无惧色,还在追着余白衫调戏的妖娆女子。
目标来了!
容无冲向山爻荆,如此明显的冲击,离识魔修怎会不知?山爻荆知道石间羽此人,但多数活人没见过本人,山爻荆也包含其中。
她只是见一俊美男子朝自己奔来,似乎事态紧急。山爻荆老毛病一犯,伸手拦住容无的去路,向其妩媚一笑。这副完美的动作还未完成,容无便有意无意般被这女人轻易“绊倒”了。
这一摔好巧不巧摔在山爻荆身上,容无要抓着东西稳住身形,直接把山爻荆抓拉下来。
一离识魔修怎么会这般好糊弄,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对方实力一般,生得俊美,这等没有威胁的好事,魅魇怎会放过?
魅魇一出手就不会是普通的占便宜,她一把搂住了这副身躯的腰,只觉得感受到的气息非常熟悉,难道是鬼修?
真是与她见过的其他鬼修更特别,太主动了!
她把这副身躯抱在怀中,这一瞧怒火上来,好好的美男里面的魂魄就这样跑了!她原以为抱的是一个鬼修,这鬼修灵魂落跑身躯不要,跟她抱着一副不会烂掉的坚固尸体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翎兰也到了,她不管容无干了什么,她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半露香肩和光裸腰身的美艳女子,抱着她最心爱的人。
此时容无早就跑了,他可不想尝试被山爻荆抱的滋味,更不想欣赏两个女人为这副空壳子打架的场面,他只要自己的躯壳。
容无早去找余白衫,刚被山爻荆调戏过的男子才解脱,忽地脖子后传来一缕凉意,转过身什么都没有。
“大白天的真是邪门了!”
容无的魂魄跟着余白衫,见他迟迟不走便传音给他。收到容无信息的余白衫惊吓一跳,引来了他师兄弟是注意。
“师弟怎么了?”余白衫的样子像中邪似的,他的大师兄忙过来查看,倒是无异样。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有什么事,先回一趟屋。”回屋帮容无拿躯壳啊!
“师弟,我随你一同去吧!”大师兄见余白衫面色不好,跟随了过去。
只是拿回躯壳,算不得什么隐秘的事,余白衫任由人跟着。但是先因苍主后有容无惊吓,他都要忘了容无的躯壳如今被白布绑着。
容无在看到自己的身体后,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失而复得也不想计较那么多,干脆一头钻入其中,魂魄与身躯融合后渐感被捆绑的紧绷感。
余白衫手忙脚乱要解开白色布带,他大师兄瞧着自家师侄所言的“虫族摆设”,看着就是一副人样,当时所有人都想到不可言喻的方面去了。
如今这一本正经的师弟突然拆白布,是打算离开毒风把东西复原?
这时候平躺的“东西”动了,容无自然不会等到余白衫帮他解开后才出来,他只需微微发力,包裹的白布尽成碎片。
好在自己衣衫完整,他们没让自己这副身躯出多少洋相。
“这不是容前辈吗?”
余白衫摇头,后又点头,都是姓容,都是胎息前辈,大师兄说得也没错。
“师弟,容前辈为何要躲在里面扮成一副雕塑?”
容无认识余白衫,不认识他大师兄。他又不像容诩那样知礼法,对两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又跑了出去。
“容前辈有急事吗?怎么这般急切?”
“师兄……你别问了!”大师兄的一个个问题,余白衫实在难以回答。这是人家应对苍主的计划,又不好说出来分享。
容无才不管余白衫这边,他得了自己身躯便是恢复了自由。只要苍主恶袭的危机一过,容无就打算逍遥自在去!
只是很可惜,苍主恶袭危机没那么容易过。因石间羽莫名倒在山爻荆怀中不动,即使山爻荆发现了明显的杀意,赶紧把这副身躯丢在一边儿。
但这种画面就这样定格在翎兰眼中,在她脑海里不断翻滚浮现。每出现一次,就给她的情绪增添一分怒意。
这副身躯,除了自己,谁都不该碰!
这两道凌厉的目光一转,又见石间羽被山爻荆扔在地上,姿势还是不甚好看的跪趴式。
“你胆敢如此!”翎兰不过举手掀沙,苍茫大漠就像一张巨大的地毯,在以往,无人知晓大漠之下存在什么,可翎兰这般动作,一下让所有人看到了沙漠下隐藏的怪物!
巨大花口,锋利尖牙,这东西一张嘴,就会对猎物产生吸力。它看中了谁,就打开它的血盆大口,就像是风缠绕了目标送进它的口中。
这些可怕的东西,让斑珞都有些畏惧:“容道友,苍主应能操控元婴通元级别的吧!”
“这些应是通元后期到大圆满。”容诩这个胎息中期察觉不到傀儡的修为。
“通元的傀儡,还吃人?!”那些口口声声要讨伐苍主的修者,眼见一个金丹大圆满瞬间被怪物吞下,早把惩恶的血气惊吓光。他们一下散开躲在山爻荆身后,而更多人选择逃命。
已经努力不被当枪使的魅魇,现在不是考虑自己是否被利用的问题了。作为一名离识魔修,她隐隐察觉到对方可不止是炼虚中期的传言,也许已经后期,甚至大圆满了!
山爻荆现在早就无法解释,她唯一的出路便是逃命!
而翎兰已然将视线从山爻荆身上离开,她把扔在地上的石间羽用双手拖起,那副虔诚的模样,就像捧着一块脆弱的无价至宝。
就是现在!
山爻荆正对着翎兰,脚下沙风起,竟然是从中泛起了水花漩涡。
翎兰扬沙飞尘,直接就地取材,沙土把山爻荆团成一个球,吸收了水卷成松软土壤。
这水花起又消失,山爻荆知自己怕是逃不成,又拼了命以水冲击土壤破开一个洞。而翎兰偏偏守着等她出来,山爻荆仅是露了脸就迎面一道利风袭来!
她赶忙以厚实的水墙阻挡,而风刃破开水花溅满天,作为离识魔修险些被击中命丧黄泉!
山爻荆捂着受伤破败的臂膀,迅速撤离,可那个疯女人,却不打算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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