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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错觉?魑蛇骨的双眼在睁开的一刹那合拢,温度也冷却下来,安安静静躺在容诩的手心。
这不是错觉!
容诩站起身,打算提剑出门,大脑突然一阵晕眩,浮现了一张张陌生的画面。
那是一条长着一双角的巨蛇趴在下游,安静得可疑。上游是一名白衣男子,正吹奏着玉箫。那静止的画面动了起来,魑蛇渐渐往上□□去,靠近了白衣男子,浮在江面中,画面再次静止。
反复地靠近,静止,魑蛇距离男子越来越近,直到四目相对,男子抬眼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巨蛇,毫无畏惧。
只是一瞬间,玉箫中窜出一把长剑,男子手握为箫的剑柄,往前一送贯穿了巨蛇的喉间!
但是容诩依然不明白,魑蛇因何而来,为何而果?
巨蛇被刺穿了喉咙不断挣扎,将这把利剑与其剑柄分离。为了不让魑蛇挣脱,男子布施术法,将利剑断裂处与剑尖合拢成环,不论魑蛇如何甩蛇摆尾,它是生是死,永远都在喉间留下了凶器。
见魑蛇挣扎力度渐小,男子掏出匕首割开了它的肉身,把它的脊椎取出。留下那张无用的皮,将被未来风化。
箫声又起,又是一人一蛇重复的画面。而这一次,白衣男子的神情并无这般平静,却是满眼的恨意。
又是一剑,重复的场景,然后再度轮回,回到一人一蛇相遇的画面。
这是个死循环?这个循环若是永远不结束,容诩就会陷入魑蛇制造的幻境中!
第三次,重复了白衣男子再次杀死魑蛇,这次他的眼神很复杂,杀蛇从头到尾透露着算计,皆是预谋。
第四次,又是这般,容诩以为白衣男子又要举剑杀蛇,而这一次,魑蛇张开血盆大口,将男子吞入腹中。
第四次,画面没有结束。白衣男子提着魑蛇骨回他的宗门……魑蛇这次没死,骨剑何来?
男子打磨炼制这不知是谁的蛇骨,终成一把蛇骨状的宝剑。
随后,男子拿着剑的成品,敲了一人的门。那人开门,他喊了那人“师兄”,欲把宝剑赋予。师兄让自己的师弟进门,然后大门关上,安静了。
纸窗染上了鲜血,仅有这位师兄疯狂地大喊大叫,从屋内冲出。他变成了长满鳞片的怪物,他嘶吼着逃出了宗门,没有人敢拦他。
而白衣男子,不知所踪。
幻境终止,容诩醒了醒脑子,赶忙找了余白衫。大半夜的余白衫正要入定,一定容诩过来托他查一人的经历一个已经死去上千年的人。
“是谁?”余白衫很疑惑。
“尚念。”容诩说道。
余白衫托腮:“晚辈若没记错的话,他算得上是您的太师叔。”
尚伽娄的师叔尚念,也是其兄长,当年传说中杀死魑蛇骨制成宝剑的化神修者。他发现自己的师侄剑法算不得多好,但音律天分极佳,偷偷瞒着自己师兄教予了音修所学的术法。
尚伽娄的师父青淮,是那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剑修。当年青淮为了救尚念,失去了一条左臂。尚念为了寻求更厉害的宝剑,来弥补师兄缺失左臂的遗憾,于是盯上了一座山崖间,无人敢敌的怪蛇。
尚念以音律成幻迷惑魑蛇,魑蛇听到乐曲,便不由自主地靠近,并无攻击的倾向。尚念也因此成功获取了魑蛇骨,青淮便成了魑蛇骨的主人。
后来宗门因暴*乱而灭,青淮把魑蛇骨交给尚伽娄,自己与尚念和敌人同归于尽。
“不过说来也巧,青淮获得魑蛇骨之后,宗门就遭受其他道修宗派的攻击。我也是听说的,事情到底如何,都是几千年前了不得而知。”
容诩得一个不太确定的猜想:“道修之间互相残杀,是因为魑蛇骨,前来夺宝的吗?”
余白衫摇头:“要是几个道修门派来夺宝我还相信,可是一带所有的宗门全来讨伐就怪了。更何况尚念前脚拿了魑蛇骨来,后脚消息就传出去了,信息也太灵通了吧!”
容诩想到,魑蛇给他的提示。青淮一身的鳞片,嘶吼着穿剑伤人,尚念却没有出现。到底是千年前的事儿了,余白衫所言的不过是一些传说罢了。
在鬼门那时候,尚伽娄从不提起自己的往事,而所有的鬼修之中,他是最神秘的。
如果说,青淮就是魑蛇。或者是,青淮后来成了魑蛇。
容诩想到魑蛇一开始予以的提示,那个镜中的容诩,反复重叠同一个动作,细微下却还能区别。
魑蛇给了他两种幻境,来表达它曾经的过往,是因是果都在其中。她并不会那么多闲工夫,来帮助容诩进阶胎息后期。
如果尚念、青淮和魑蛇都是镜中人,那他们的一切的行为皆有连串。
或者说,魑蛇就是尚念,尚念就是青淮,青淮也是魑蛇。
“容……容前辈……”余白衫有些担心地看着容诩,不会要在这时候入定了吧!现在可是大半夜的,多不方便啊!
容诩左眼发热,不知是心寐还是三生石的作用。他站起身告别,回到自己住处,又将魑蛇骨抽出。
容诩的左目一瞬间跟瞎了似的!紧接着他视线全部黑暗,耳边嗡嗡乱响,然后是一把剑扎入身体的声音。
画面亮起,容诩手中正擦着血淋淋的魑蛇骨,他一直到自己现在就是尚念。
容诩下意识要带着蛇骨回宗门,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醒来后,他发现自己没了四肢,一看竟是蛇身。
容诩托着沉重的身子,突然听到了悦耳动听的箫声。这样美妙的乐曲让他感到身体轻盈,心情愉悦……
不对!他刚才不是尚念吗?那现在眼前的人是谁?
他已经距离白衣尚念很近了,随后在来不及防备之下死去,同样的死法。
这样的死去驱使容诩再度清醒,他又变回了尚念。想到刚才自己成为魑蛇被杀死,他放弃了蛇骨制剑。而转过身却与魑蛇四目相对,那是一双碧绿的仇恨双眼。
尚念被魑蛇吞下了,然后再次变为魑蛇。他看到了白衣的尚念,想到这人一次又一次杀害自己。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不是尚念。
他将白衣尚念吞入腹中,渐渐变成尚念的样子。
他吃掉了尚念,获得了尚念的记忆,原来夺取自己的蛇骨,竟是为他的师兄而来。于是以尚念的身份,敲开了青淮的房门,手中提着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骨骼。
“师兄,我送来了魑蛇骨剑……”
失去左臂的青淮,用右手开了门,只露出一边的脸颊。他的眉目在暗光下看不清晰,也是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师弟进门。
尚念没有迟疑,抬腿踏进,身后的门随风合拢。
一瞬间想到自己的遭遇,尚念的外壳也不过是魑蛇灵魂,凶性上来一口将青淮的头颅吞下,将他整个人都拆腹入骨!
嘴边还留有鲜红的血迹,他开了房门,俨然是青淮的模样,另一边脸尽是黑色鳞片。
“怪物啊是怪物!”周遭恐惧的声讨,接连数把宝剑无情地穿刺,没有一点点痛感。
青淮大笑着,大家都认为他入了魔。在所有人群中,唯有那一双不可置信的面孔,平复了青淮狂妄无惧的内心。
“徒儿,过来,我和你说一件事。”
年少的尚伽娄被同门拉住,他还是挣脱了来到师父身边。
“徒儿,待为师死去,不要带走为师的肉身……就把为师的脊椎挖出来,做成你的宝剑……”青淮突然想起什么,笑声中带着悲伤,“我想起来了,你并没有习剑的天赋。”
尚伽娄泪痕落下:“师父……我可以为您找个剑修徒孙!”
青淮声音越来越轻:“不是为我找徒孙……是为你自己找徒弟。”
“你们说完了没!”有人不耐烦了,就在青淮身后剐了一刀,这一刀下去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
“你现在快离开……”青淮话没说完,就有另一人抓住尚伽娄,欲要拉着他离开。
“凌空,照顾好你的师弟,我……永远是你们的师父。”
凌空推开人群,带着尚伽娄疾步逃离。还有人追逐着两个少年,而青淮目送着他们离去,身上的伤口渐多却无从反抗。
青淮倒下后,他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两个少年徒儿快认不出他。尚伽娄从了临终师父的嘱托,从家师体内取出非人所有的蛇骨,制成了一把宝剑。
这就是魑蛇骨剑的由来,而他的因是……
“您是青淮?还是尚念?”不论是哪种身份,作为尚伽娄徒弟的容诩,都不好面对。
魑蛇碧绿的竖瞳看着他,与正常的蛇不一样,魑蛇的眼睛可以睁开合拢,就像人一般。他此时又闭上了双目,开始沉睡。
“或许,您一开始就不想伤害尚念前辈。”
魑蛇没有动静。
“您一直想杀死那个自己,却又不忍心。他已经作为人族,而你还是魑蛇。您吃掉了他,让他的意识与您相融。”
魑蛇骨剑动了动,又平息。
当年,白衣尚念化为魑蛇现身,那半张脸面目全非,青淮看了看他,无奈闭上了双目说道:“不论你是谁,到底也教导过我两个徒儿,希望阁下能照顾好他们。”
青淮并没有说放过徒儿,却用了“照顾”这个字眼,他对尚念非常信任。
“青淮已是废人,与其被山影一族施毒成魔怪,不如就把自己献给阁下,任凭处置。”
于是,魑蛇成了尚念,尚念又了青淮。不论是魑蛇、尚念,还是青淮,都各留有一丝意识。他们已经分不清谁是主人,自己到底是哪一位。
魑蛇骨钻入体内,成为容诩的一部分。魑蛇的心愿已了,在容诩重新拿起剑的时候,他的执念就达成了。
凌空和尚伽娄都是法修,而他们的师傅是响当当的剑修。青淮衣钵不能传承,各种有几分天赋的武修,都想夺去两位真传弟子的身份。
青淮却相当喜爱这两个徒儿,他的师弟尚念是纯粹的法修,虽是悄悄教导过,被青淮看到也不见怪。既然没有剑修天赋,就没必要逼着他们学,法修学好了也是厉害。
有一日,青淮带着尚念途径一片怪声连连的山崖,遇见了山影一族的埋伏。尚念跌落山崖,随后被山影一族祭出的毒江淹没,身子都腐烂了。
青淮被追杀到角落,连续逃了三天三夜,他认为已经死去的师弟,又重新从水中爬出,一身湿漉漉的,眼神让自己感到陌生。
山影一族故技重施,又以毒泡打算了解此人。青淮未来得及分辨师弟的真假,便为他阻挡了一切,左半边身子毒化发黑。
青淮也因此命不久矣,左臂从肩膀处斩断续命,却也续不了多久。
那么多年过去,青淮的气息越来越弱,他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再次挥舞宝剑的畅快。
于是,尚念想到了魑蛇之骨,唯有剑意驱使,就算主人是残废也没关系。
“所以,尚念只知道自己是尚念,魑蛇只知道自己是蛇怪,其实他们为同一人。尚念刺穿了魑蛇,魑蛇吞食尚念,不过是自己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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