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窑厂出了点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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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安进入醉仙居开始，足足待了将近两个时辰。

除了守在楼梯口的那青衫长发的绝美婢女外，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醉仙楼的老板，包括醉仙楼门口盯梢的人，唯一知道的是，秦安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而沈少城主一如既往的没有在人前露面。

不过在秦安登上马车离开前，四楼的窗口却遥遥伸出一只手做出敬酒的举动。

秦安则笑着朝上方拱了拱手，之后才算是彻底离开。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基本上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管秦安还是沈天生，两人都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中最为让两人都为之怦然心动的自然当属“默契”二字。

没错，就是默契。

秦安想要解决沈琦，从而长舒一口恶气，沈天生也想要解决沈琦，从而确保自己少城主的地位不被动摇。

这两人，一个是梁王府的姑爷，虽然是入赘的身份，但近段时间以来地位越发稳固，另外一个则是城主府的少城主，毫不客气的说，梁城之中，妥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对，可能是两人之下。

毕竟梁城之中还有梁王这么一位人物。

但两人之下就不算牛逼了？

正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默契，所以秦安和沈天生的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而且从沈天生的处事态度和行事风格中，秦安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有的东西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如果你不争，那么就有可能被人踩到脚下，永世不可超生。

再者就是未雨绸缪的想法。

沈姓城主今年六十多岁，虽然年岁已高，但城主职位不比别的，不客气的说，沈姓城主一日不死，城主府就只会是他当家做主。

明明是这种情况下，但沈天生依旧就早早做出准备。

这样的心智，是两世为人的秦安从不曾拥有的，毕竟前世的秦安是穷苦出身，寒窗苦读数十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放松这才走到医院主刀医师的位置上。

而且担任了主刀医生后，仍旧不敢有半点放松，以前世的就业压力，只要他敢放松，第二天就有可能卷铺盖回家。

只能盯着眼瞎行事的他，哪里有“高瞻远瞩”的心劲和气力。

坐在回梁王府的马车上，听着车帘外传来的小商小贩叫卖声，秦安突然笑了出来。

虽然心中早已经做好了预期准备，但事情真正发生时候，还是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车轮滚滚轧着青石街道一路向前，一炷香后，秦安便回到了梁王府。

先是跟梁王打了招呼，把自己和沈天生打交道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两句，但同时隐瞒了要联手对付沈琦的事情。

沈琦是城主府出身，对他动手，不亚于和城主府直接宣战，即便其中有沈天生的因素参与其中，但以梁王的性子，不一定会答应。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秦安最终还是选择暂时隐瞒。

而梁王得知秦安和沈天生见面后，除了最开始的略显疑惑外，并没有发表过多言论，反倒是给秦安安排了一项任务。

赵家窑厂的制瓷据说陷入瓶颈期，赵婉茹派人送来消息，说是想要让秦安过去看看。

秦安是提供配方的人，同时也是和赵家窑厂合作的主要人选。

遇到事情后让秦安出面，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由于是岳丈大人亲自下令，秦安没有拒绝，中午在府上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便随之出门直奔赵家窑厂。

从赵婉茹主动登门提出合作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旬月之久。

赵家身为梁城制瓷大户，所属有六座窑厂，按照三天一窑瓷器的烧制速度，这旬月时间内，赵家至少烧制出万余件瓷器。

赵家经营已久，人脉关系，销售渠道都是现成的，再加上长石釉所烧制出的蛋白瓷本就惊艳，以至于这段时间里，赵家的资产规模硬是扩大的足足一成。

可千万别小看这一成。

要知道赵家身为百年世家，自身的积累已经足够雄厚，而在百年积累的基础上又扩大一成，可想而知长石釉配方的恐怖之处。

秦安出门之前已经从梁王口中得到了此行的目标。

赵家所属窑厂中的寅虎窑。

泰安郡上有不成文的规定，但凡计数，向来以天干搭配地支进行组合，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区分，另外一点，则是为了避讳某些不可名的存在。

秦安赶到寅虎窑的时候，窑厂门前早已经有人等候。

身着绛色薄纱长裙，裙摆及地，依稀可见那双坠着东珠的绣花鞋，即便不看出穿着打扮，凭借着身姿也足以判断，对方并不是窑厂的常客。

但对方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赵家大小姐，赵婉茹。

因为秦安早些时候设计赵家的缘故，赵婉茹并没有把赵得志喊来。

如今梁王府和赵家关系回暖，让赵得志到场，很容易得不偿失。

见秦安下马车，赵婉茹盈然一笑，旋即主动上前：“秦公子。”

说着，赵婉茹矮身施了个万福，裙摆随之朝周围舒展，宛如地面上开出一朵绛色大花，而花蕊，正是在梁城素有才女之名的赵家小姐。

秦安看到对方这幅姿态，起初还觉得有些不解，但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到现在，秦安还对赵婉茹的种种作为牢记于心。

当时设计想要杀了他的赵婉茹，现在却客客气气的行礼，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所带的反差感让秦安着实有些不太适应。

赵婉茹似乎注意到秦安的表情异样，旋即淡然一笑，主动打开话题：“这次请秦公子来，实在是窑场这边出现了问题。”

“奴家对于烧瓷不甚明了，而秦公子既然能找到长石釉料配方，想来对烧瓷应该是有自己的见解，所以今天的事情，就只能麻烦公子了。”

说着，赵婉茹又朝秦安深深施了一礼。

秦安听着这话，心里格外无语。

什么叫自己能找到长石釉配方就得会烧瓷？

那照这么个说法，种豆子的人还得学会做豆腐？

想归想，秦安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情绪。

“这是自然。”

秦安下了马车，同样对赵婉茹报以笑容。

自己这边连马车还没下来，赵婉茹上来就是这么一番“恭维”，如果不出意外，窑厂应该是真的出现了某些问题。

但尴尬的点来了，他是真的不懂如何烧瓷。

当初的配方是从度娘上找来的，如果窑厂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他指着什么解决？

赵婉茹自然不知道秦安此时的想法。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自然是领着秦安去看看“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窑厂，在赵婉茹的带领下，秦安很快就来到出现问题的窑洞前。

看着冒着浓浓黑烟的窑洞口，秦安愣了好半晌，然后脸色顿时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