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连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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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听到秦安的提醒，关玉山这才算是回过神来。

将那两粒碎银子全数丢给同僚们，自己则快步跟上秦安，继而领着他往停尸的地方走去。

半路上，关玉山没少偷偷看秦安，心中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一路走下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不像是什么好人的秦姑爷，为什么要给自己封口费，怎么又半点都不在乎那两个小乞丐的去留？

就在关玉山心中疑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时，秦安反而主动询问道：“你已经看了我一路了，可是我脸上粘了什么东西？”

秦安这话说得突兀，再加上关玉山正神游天外，难免被吓了一跳。

等到回过神，关玉山急忙摇头否认：“小人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说着，关玉山又笑了笑，偷偷打量秦安两眼，见他没有生气的苗头，心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奇怪？”

秦安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而后才道：“你说的是那两个小家伙的事儿？”

注意到秦安的称呼，关玉山眼前一亮，动作轻微的点点头：“他们不过是两个小小乞丐，怎么会入得了您的法眼呢？”

“我之前就认识他们。”

秦安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淡笑着道：“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到南城门去？”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只打过一次交道的年长捕快，秦安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所以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便少了几分避讳。

直到这个时候，关玉山才心中恍然，盯着秦安看了好半晌才睁着大眼道：“您的意思是，你将他们抓回监牢，并不是为了加害他们？”

“平白无故的，我为何要害他们？”

这次轮到秦安疑惑了：“更何况，那两个小乞丐摆明了不是杀人凶手，即便是想要替那女子伸冤，也要找到真凶才是。”

关玉山怔怔的看着秦安，好半晌才扯着嘴角笑了笑。

搞了半晌，自己竟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姑爷，其实……”

“哦？就是这里吗？”

秦安看着面前的房门，转头询问道：“那女子的尸体，就在这里面？”

关玉山抬头看了眼，旋即点头道：“是的。”

说着，他主动上前推开房门：“秦姑爷请。”

其实说是停尸房，这里只不过是一处平日里堆放杂物的空房间，毕竟梁城的治安向来都还算不错，鲜少有人命案发生。

这处起初被用来搁置尸体的地方，也就成了平日里堆放无用杂物的房间。

那个被黑子以及卓儿发现的麻袋女尸，如今正静静的摆放在一处床板上，无神的眼眸，杂乱的发丝，以及身上的各处淤青。

行行种种，无一不表明这女子在死前遭受了何等非人的折磨。

关玉山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而后将那条破麻袋往上拉了拉，遮住女子的身躯。

“已经死了有半日光景，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昨日夜里身亡，今天被人抛尸时不巧跌落，因此才爆了出来。”

秦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主动上前，随手按压着女子四肢以及脖颈等位置。

他学的是临床医学，不是法医，所以对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没有经验。

但是从这么多年的临床医学来看，对方的具体死因应该是腹腔大出血导致的失血性休克，初期并未死亡，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彻底死去。

至于导致腹腔出血的主要缘故应该是……

秦安随手在女子两肋处按压了一下，很快便得到结果。

肋骨断裂，骨刺刺入内脏。

关玉山看着秦安摸摸索索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静静候在一旁。

良久，秦安看了关玉山一眼，而后缓缓道：“我看你似乎并不惊讶，之前见过类似的情况吗？”

关玉山身子一颤，下意识抬头。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交，片刻后，关玉山才默然点头。

“这也是你认为那两个孩子不是凶手的原因？”

秦安再度发问，而关玉山则依旧点头。

秦安若有所思良久，随后朝招了招手，主动往门外走去。

等到两人各自站定，秦安这才道：“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县衙接到过百姓报案，说是自家女儿失踪了。”

由于刚刚打交道的经历，关玉山对秦安有种莫名的信任感，面对询问时，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迟疑。

“当时县衙这边便开始四下搜寻，最后在城中一处废宅中发现了尸体，当时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县衙中的捕快们几乎全都看吐了。”

关玉山回头望了眼房内：“那具尸体，跟这具如出一辙，却更惨。”

秦安眉头微微扬起，心中则多出几分思量。

如果关玉山说的没错，那么今天这件事情和昨天赵家订婚宴应该没有直接联系。

换言之，这只是一桩独立于赵家与梁王府争执之间的特殊事件，只是好巧不巧被福禄街的两个小乞丐撞上，最后才引出了自己。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可以稍微手段激进一些，越能早点解决，越不容易给梁王府带来麻烦。

很快，秦安便有了一个简单的想法。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确定另外一件事情。

“上次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约莫三个月前？”

关玉山稍稍回忆了片刻，而后给出一个不算准确答案。

他虽然身为县衙捕快的领头人，在处理案件上自有一番见底，只不过之前梁城一直由城主府当家，根本没有县衙的用武之地，这也就导致了空有一身实力却无用武之地。

上次那次人命案，还是实数巧合，城主府那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才动用了县衙的人。

“三个月……”

秦安沉思片刻，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不过从当下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导致女子身死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和法律森严，人命大于天的前世不同，在这个朝代，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钱。

如果只是普通百姓，或许还会有人在乎，可对方如果是某座高门大院里的下人奴仆之类的，没有苦主的情况下，这个案子，基本就算是定死了。

想到这里，即便是秦安，也有些犯难。

偏偏在这之前，他还向李思岚保证，一定会查出凶手是谁，可眼下又没有苦主，二没有线索。

这怎么查？

往哪儿查？

秦安皱眉琢磨了好半晌，最终还是打算先去之前发现女尸的地方看看，若是能得到些许线索，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实在是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就只能先从丢下女尸的那辆马车着手了。

心中有了盘算，秦安不再犹豫，先跟关玉山通了气，之后便按照关玉山的消息，前往城中那处废弃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