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过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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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年的流程很简单，无非是打个照面寒暄两句。

梁王身为梁城之主，面对赵得志和赵婉茹两个小辈，甚至还准备了红包。

这个时代的红包是用红色宣纸制作的纸包，纸包上还用毛笔写了“喜”字，只是看着便格外喜人。

当然，身为赵家小姐和赵家少爷的两人对于红包的份额并不在乎，收下后便客气道谢，顺带着还给梁王磕了头，算是拜了年。

当着梁王的面，赵迎春还塞给秦安一个红包。

秦安顺手颠了颠，分量较轻，不出所料的话，里面应该不是银子或是铜钱之类的东西。

应当是银票无疑。

而银票的面额起步便是十两，由此倒也能看出赵家的家大业大。

一阵寒暄之后，赵迎春找了个托词准备告辞。

只不过，在他离开之前，秦安却先一步开口道：“说起来，在下还有件小事想要询问一二，不知道赵家主能否提供些许意见。”

已经作势离开的赵迎春立即顿在原地：“秦姑爷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

秦安给梁王投去询问的眼神，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笑着开口解释道：“这不是刚好新年吗？王府准备在今年成立属于自己的窑厂。”

这话一出口，赵婉茹和赵得志两人脸色骤变。

梁王则神色如常，只是看了秦安一眼，并未说话。

赵迎春则若有所思点点头：“秦姑爷的意思是，想要让赵家帮助王府成立窑厂吗？”

“不愧是赵家主。”

秦安先是送上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话，然后接着说道：“问题是，王府以前从未经过商，也没有经商的经验，所以，还希望赵家能够不吝赐教，不知可否？”

“自然是可以的。”

面对秦安这样的说法，赵迎春根本没有思考，直截了当便点头答应下来：“到时候有什么需要，秦姑爷只管开口便是。”

“多谢赵家主。”

秦安拱了拱手，继续道：“另外还有一点便是，窑厂成立之初，赵家能否借给王府一批熟手的窑工？毕竟王府如今实在没什么人手可用。”

“好说。”

赵迎春看了眼赵婉茹，语调淡然道：“小女是这方面的行家，但凡有什么需要，秦姑爷只管找小女便是。”

得到这样的答复，秦安抬手朝赵婉茹行了一礼：“那么，以后便仰仗赵小姐了。”

“秦公子客气了。”

比起赵迎春的坦然，赵婉茹显然有些勉强，勉强挤出个笑脸后，便算是作罢。

而秦安问完问题便退到了一旁。

赵迎春又跟梁王打了招呼，之后便领着赵得志赵婉茹兄妹两人离开。

秦安将赵家人送到王府门外，便又随之回到了正堂。

此时的天边已是旭日东升，天色大亮。

接待了大半夜客人的梁王神色隐隐有些疲惫，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开口道：“我记得你之前从未提及要开办窑厂的事情。”

“一时兴起，便随口提了一句。”

比起在赵迎春面前，秦安的神色自然许多：“来正堂之前，我曾跟赵家提了一句王府缺钱，这位赵家主直接满口答应下来，说是会再送一笔银子过来。”

“哦？”

由于刚才赵家人在场，梁王并没有和秦安有太多的交流。

此时得到这样的消息，他难免觉得有些意外。

“你得意思是，赵家很痛快的便答应下来？”

“对。”

秦安稍稍点头，而后接着说道：“自从赵周两家订婚宴之后，赵家突然没了什么动静，这很不合常理。”

“毕竟有了周家的帮助，赵家不管想要做什么，必定是事半功倍的效果，可现在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我觉得其中或许有什么问题。”

“放在在门口要钱，便是试探之一，赵迎春很平淡的便答应下来，而提出梁王府要成立自己的窑厂，则是试探之二。”

按照秦安早些时候了解到的消息来看，赵家最开始对付梁王府，便是担心梁王府会自己成立窑厂，从而对赵家的百年基业带来极大的影响。

但面对他的说法，赵迎春却丝毫不觉得意外，这其中自然透着些许猫腻。

“其三，便是向赵家讨要人手了。”

秦安看向梁王，正色道：“按道理来说，一个成手的窑工，至少要经过三五年的磨炼，赵家能够成为梁城瓷商中的龙头老大，一部分靠的是王府的瓷土，另一部分便是成熟的窑工。”

“可当我提出这些要求的时候，赵迎春却仍旧答应。”

听到这里，梁王这才意识到秦安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赵家如今有了新的赚钱门路？”

“不完全是。”

秦安摇了摇头，一句话点破另外一个可能：“或许，赵家早已认定咱们无法成立窑厂，或是成立窑厂后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有了这样的想法在前，所以在面对这些无理要求的时候，他才会答应，毕竟即便答应下来，对赵家也不会带来任何影响，所以……”

话没说完，秦安主动转移话题道：“父亲大人，我认为，最近一段时间，咱们最好还是提高警惕，免得在阴沟里翻船。”

“可以。”

梁王沉思片刻，又主动嘱咐道：“既然已经把话说开，那么等到初五之后，你便着手准备窑厂的事情吧，如此既能给王府带来收益，也能试探一下赵家，看看他们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是。”

秦安当即应声：“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

梁王摆了摆手，难掩满脸疲惫：“回头记得看看你父母，与他们道上一声新年好。”

秦安当即点头应声，之后才缓步退出正堂。

随着秦安的离去，正堂一侧的偏门位置，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参见王爷。”

“恭祝王爷新年大吉。”

“场面话就不用说了。”

梁王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只是饮了口茶水：“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何家那边已经处理妥当。”

那人单膝及地，态度谦卑：“不出所料，最多明日，何修德便会暴起发难。”

“盯着那边一点。”

梁王微微侧头，眼角余光落在那道身影身上：“我知道你看不起秦安，不过话说在前面，我不想因为你，而导致整个计划失败！”

“小人不敢！”

那人立即诚惶诚恐磕头，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慌乱。

“不敢和不会，是两个意思。”

梁王收回目光，而后看向远处天边：“眼下秦安还有用，在我没有放话之前，他，绝不能死！”

“是！”

那人当即应声，而后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俊俏面孔：“不过王爷，小人心中有一事不解。”

“问。”

“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直接将何家连根拔起呢？”

“愚蠢！”

梁王重重哼了一声，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李阳泽，别忘了你的身份，做好你分内的事情！”

见梁王发怒，李阳泽再度垂首磕头：“是，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