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关于纯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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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东西，叫做纯碱。”

许暄妍慢条斯理的铺开一张纸，提笔一气呵成后拍到了技术员工们的面前。

“纯……陛下赎罪，臣、臣等实在不知啊。”技术工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愁眉苦脸。

“朕有办法，你们只要按照朕的方向去研究就是了。”

纯碱学名碳酸钠（na2co3），俗称苏打。虽然名为碱，但却属于盐。

等做出来就可以喝气泡……诶等等，小苏打是碳酸氢钠啊，强碱和弱酸做的，纯碱是盐啊！

她猛然反应过来。

得，还是以后再说吧。

眼见着陛下期待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一众技术工们都很忐忑。

“陛下？陛下？”

“啊没事，我们接着说，这个纯碱啊……”

她飞快的回忆起自己曾经查过的东西。

纯碱制作最常用的是侯氏制碱法，再往前推是氨碱法。

然而很遗憾，就目前的水准想一步到位实在困难。

许暄妍打算采用最初的办法做起，也就是吕布兰法

即用食盐、硫酸、煤、石灰石为原料生产碳酸钠。

好处是原料易得，反正都要采矿，玻璃所需和纯碱索性可以一批开，标好了地点齐头并进就是。

坏处是产品质量不行，容易失败。

……然后这又涉及到了一个问题。

刚想让人去开矿的许暄妍梗了一下，慢吞吞的开口。

“在制作纯碱之前，你们还要把硫酸做出来……”

太难过了叭。

一个带一串啊，按这个速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建起来个实验室啊？

发明果然都不是偶然，科技需要一步步进步。

嘤！

许暄妍心里泪流满面。

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文科生的痛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晰。

她疯狂回忆自己高中时候的化学知识，硫酸是怎么置换的来着？

“你们呢，去找一本书，叫做《黄帝九鼎神丹经诀》记载着\"炼石胆取精华法\"，用干馏石胆(胆矾)的方法去得到硫酸。”

“哦，原来是这个啊！”

低头思考的一人恍然

大悟“陛下说的硫酸可是绿巩油？”

许暄妍满头雾，头皮发麻的指挥“……是吧？不拘什么，你们先试一试。”

那是啥玩意啊！！！我不知道啊！！

她心累无比“总之你就先按照朕说的方法去做。”

“先炼出硫酸来，然后用硫酸、盐、煤炭和石灰石……”

说到一半卡壳了，这石灰石在古代又叫啥啊？！！

许暄妍几乎抓狂。

“石灰石……？这是……”

楚江荷心里一个咯噔，连忙笑道“陛下可是无意中从哪看见的石头？咱们各地都有不同的叫法，臣等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这石灰石，不过……陛下尽管吩咐，这石头长什么样子，臣等去找便是。”

说罢一个作揖“必令陛下满意。”

她迎着楚江荷疑惑的目光小脑瓜疯狂的转了起来“石灰石啊，就是石灰岩……大理岩，就是……白云石！就是大理石，汉白玉！”

“汉白……”

楚江荷倒吸一口冷气。

汉白玉这个东西，自古以来都是达官显贵所用，用途多在享受上。

现在刚登基不久的皇帝突然说要开采汉白玉。

虽然说是为了研究什么什么东西，但据以前的作风，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她暗暗的对身后的绿衣司匠递了个眼神。

对方心领神会，再度恭敬应声。

“是，臣明白了！”

技术人员再次恍然大悟。

许暄妍心累到了极点，她擦了擦汗道“然后这些做出纯碱，再去挖了石英砂，再用石英砂掺上纯碱，石灰石，啊朕说的就是大理石，然后烧制，中间又气泡记得搅拌。”

“这…”楚江荷欲言又止，她身旁一绿衣司匠心直口快“陛下又是令人采矿，又令人制作什么纯碱，硫酸，就为了烧制琉璃，是否太过大费周章？这些东西花费巨大，陛下……”

她鼓起勇气，衣摆一撩跪地道“若陛下只是为了讨后宫君卿们欢心，臣、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眼看着又要开始劝谏，许暄妍忍不住想哭。

原身你到底是有多么的不靠谱，才会让人觉得做个琉璃就是为了讨好

男人？

怎么，离了男人我就不能活了吗？！

“并不是……”

她满脸虚弱“朕做这些，是为了填充国库，琉璃价贵，朕初登基不愿加重赋税，西域小国行商的货物中，琉璃卖上了天价，朕见王公大臣多喜琉璃，便想制出些来拍卖以充国库。”

“这……”

绿衣司匠吞吞吐吐“陛下九五之尊，这卖琉璃……乃是商贾之事……”

话虽如此，但是眼里是明晃晃的不信任。

许暄妍觉得心头中了一箭。

……可、可能是觉得我在忽悠她？

那绿衣司匠尤嫌不够，低着头忽然道“……听闻贵君最喜琉璃，前些年陛下还曾将一枚琉璃玉桃赏赐于他。”

——大妹子，你不去当个御史真是屈才了啊！！！

许暄妍又羞又气，她欲哭无泪又不能解释，只好替原身背了这个锅，拿出了皇帝的气势一拍桌案冷笑道“怎么！朕让你们办事，你们倒是来质问起朕了！”

“朕让你们做点东西，你们全都在怀疑朕有私心！”

“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用得着和你们拐弯抹角吗！”

她转身抄起茶盏就往地上一砸。

破碎声响起，跪在地上请罪的人噤若寒蝉。

许暄妍自顾自的把桌案上的东西推了下去，紧张的手指颤抖还不忘艹一把恋爱脑人设“贵君平日里谨言慎行，烂漫可爱，你们却非要和他过不去！这是何道理！莫不是因为你们家中有男子在朕的宫中就心生偏见？！”

“臣不敢……”

绿衣司匠再度从众人中抬起头来“臣等都是为了社稷！并非有意针对贵君，只是陛下是万民之主，要以江山为重啊！”

她满目决绝，挺直腰板大声道“臣不怕死！只求陛下做一明君，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这他妈的……

许暄妍都给气笑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杠铃精神啊！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谁把你选进来的？你怎么不去御史台！！”

绿衣司匠愣了愣，迟疑道“陛下说的御史台……是何物？”

许暄妍“……”

等干完了这一票就

搞御史台，你就当最大的杠精！

她冷颜以对，死死的盯着绿衣司匠，后者慢慢低下头去。

许暄妍这才冷哼一声。

“你们一个个说的如此大义，以江山社稷为重？呵，那用不用你们来教朕当这个皇帝！”

“还是说着皇位你们也想坐上来试试？！”

她一声怒喝，本就跪倒的人刹那间磕了一大片。

“臣不敢！”

“臣该死！”

“陛下恕罪！”

看着这一个个安静如鸡五体投地的场面，许暄妍简直想要暴走。

她气得都要心律不齐了。

“朕让你们办事！你们就给朕好好的办事！”

“是朕当皇帝不是你们当皇帝！你要是能知道朕怎么想你还能在现在这位置吗？！”

都他妈懂不懂，干活的意思不重要，领导的意思才重要！

你一个乙方杠什么杠！！！搞明白谁是甲方了吗？！

“都听明白了吗！！”

“是！”

底下人齐声道“臣等遵旨。”

许暄妍“……好了我们说下一个！”

妈的，生气。

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就知道拆项目带头人的台！就这素质，放大学导师项目组里，通通都要被枪毙掉。

淦！

“坐着吧，都别起来了。”

她转身回了上位，众人刚松了一口气，不妨女帝忽而回转。

抬手一指绿衣司匠“对了，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