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缝制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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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莲衣被司衣局那边请去做差，她原以为伏天将至，司衣局要为各宫主子再缝制些凉爽纱衣，人手不够所以特意叫上了她。

可等她到了霓裳殿才发现，领到手的布料全都是些结实耐用的粗布。这种粗布便是连宫里的最末等宫人都不会穿用的，如今拿它们出来做什么用？

苏莲衣感觉奇怪，其他司衣女官和她的反应差不多，无不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她们捧着衣料等着管事太监发话。

见布料分发的差不多了，管事太监才清了清喉咙道，“列位可是觉得这料子有些不对劲？”

徐女官快人快语，盯着手中布料道，“这种料子，便是拿去做抹布都嫌粗糙，主子们怎么可能用此物做衣裳，公公莫非是将布料拿错了？”

老太监笑眯眯道，“错不了，这是上面发下来的料子怎么会错呢？你们如今都已经将料子领到手了，便各自回自己的宫里，把活抓紧着赶至出来。上面可是下了死令，下个月的初三便要交差，违者可是要掉脑袋的。”

众女官听的稀里糊涂，彼此交换着眼神，更加迷惑。

苏莲衣便问道，“敢问公公，这料子您让我们拿回去做什么？”

“做衣服呀，军衣。”老太监幽幽道，“你们没听说吗，北边要打仗了。咱们华朝已经有些年没有这么大规模的用兵了，军衣不够用，只好让列位女官也辛苦一下。”

他又笑了，“眼下你们手里要做的，是咱们华朝几位将军的军服，除了要缝制的结实些，呶，还要照着着上面的式样，把图案绣在衣服里子上。”

说罢，老太监轻轻摆手，便有小黄门展开一幅布卷。

苏莲衣留神去看，那布卷上满满绘制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文字，像是经文，但又不解何意？

她正纳闷，听到身旁徐女官轻呼一声，“这难道是萨满符咒？”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些眼力见。”老太监呵呵笑了，又将脸一板，肃然道，“这个正是萨满符咒，你们要一针不差的将这东西照着绣完，这可是确保咱们华朝将士战无不胜的秘宝，若是有个什么差错，那可是会害人命的，懂了吗？”

众女官不敢大意，赶紧点头。

苏莲衣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心里有些存疑，但见众人都一力应下，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出了霓裳殿的门，苏莲衣拉住了徐女官，自从上次恩怨化解了后，两人的交情虽不深，却也不再为敌。

徐女官道，“苏姐姐有事？”

“这东西真的管用？”苏莲衣感觉好笑，又觉得古人实在迷信的紧，竟然敢将战场的胜负假托给一副绣图。

徐女官听她这么一问，脸色大变，四下看看，警惕的低声道，“苏姐姐，质疑撒满神的话，可不敢大声张扬。”

“为何？”苏莲衣见她表情夸张，更加觉得奇怪。

她来者异世尚不足两载，虽然脑海中存着原主的些许记忆，但关于撒满神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徐女官也没有怀疑她一介武官之女为何对此孤陋寡闻，只好心提醒道，“姐姐难道没听说过一个传说吗？”

说罢将她拉至一处无人搅扰之地，方徐徐道明原委。

原来，十几年前华朝还没有信撒满神一说，那时举国上下还信佛教，但是自从当今圣上带兵亲征，剿灭了西南边陲的檀国之后，一夜之间，整个华朝的皇族世家便开始信起了撒满神。

“听说当年若不是撒满神庇佑，咱们根本没有机会覆灭檀国。而且在灭檀一战中，圣上就因为身穿这绣了撒满经文的战衣，才躲过了敌人的暗箭，否则……”

徐女官说着将声音压得极低，“……否则今天的坐在龙位上的，就不是这位了。”

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图一时痛快，多嘴了，慌忙整理了一下表情，正色道，“总之，姐姐只管照着经文将战衣做好便是，其余的不要多问了。”

徐女官欠了欠身，不等苏莲衣再问些什么，转身便走了。

苏莲衣却在原地怔立了一阵。

忍不住喃喃道，“撒满神？到底是什么神？听起来倒像是圣上突然之间笃信的，那这位神究竟是谁告诉圣上的呢？”

这些疑问只是冒了冒头，她便没有再去多想，眼下更让她分心的，却是刚刚老太监提及的北边要打仗的消息。

如今战衣都开始准备了，看来这一仗是必打无疑了，那领兵的主帅会是景云奕吗？

捧着手中的布料，苏莲衣突然觉得有千斤沉重。

若景云奕真的带兵出征，说不准就要穿上她们绣的战衣，也就是说不管那萨满符咒究竟是否灵验，自己的一针一线都将伴着他走向杀敌的战场。

思及此，她将料子往胸口贴了贴，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两天之后，颜灵溪突然以母亲添病，需回家探望的理由跟凝晖殿请旨回颜府。

娴皇妃也没为难，便恩准了。

颜灵溪便带着芷蝉当日归宁。

她是突然回娘家的，颜府也没个准备，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跟颜夫人道，自己嫁进离王府也有些时日了，十分想家，因此才假托母亲身子不爽利，回来看看。

颜夫人倒也没说什么，她和颜灵溪本就母女情浅，更多的心思是在儿子身上，因此女儿回家也是淡淡招待。

这倒是让颜灵溪更觉自在，因为她会娘家探亲不过是托辞，真正的用意却是想借机看看颜子昂到底在忙些什么。

杨宏说，颜子昂现在做的事和苏莲衣一样，那也就是说摸头了颜子昂在做的事，便也就清楚了苏莲衣的行动。

而摸清了苏莲衣的行动，也许就能窥测到太后为何容不下她了。

午饭过后，颜夫人便无心在陪着她，颜灵溪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柔声道，“母亲常日事繁，女儿回家给您添乱了，您身子本就不好，还是快去歇息一下吧，灵溪在府里略转转，就回去了。”

颜夫人道，“也罢，你孝顺，不挑娘的理，那娘也就不客套了。”说着欲吩咐丫鬟伺候颜灵溪在园子里面走走，被颜灵溪婉拒，颜夫人也没坚持，便回了房。

等颜夫人一走，颜灵溪立刻从正堂出来，转身去了后院。

这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轻车熟路，没几步便来到了颜子昂的卧房如爽斋外，料想此时颜子昂应正在宫中当差，屋中无人，她便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