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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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还是过去瞧瞧吧，两个孩子名字已经取了，礼物也给了，您也亲看过了。老爷的心意孩子们都收到了。冯姨娘先前伤的厉害，又给老爷生了个庶长子，老爷不能不管她。”瓜尔佳氏大度极了。

凌柱这才离开。虽然是被瓜尔佳氏硬请去的，但他那脚步怎么看怎么快。

云舒瞥了一眼这便宜爹的背影，又看向瓜尔佳氏，发现她眼神里还是有些许难过，连忙出声安慰：“额娘别想太多，身子要紧。”

“我现在只想你们这三个孩子都好好的，别的我都不稀罕。”瓜尔佳氏拍了拍云舒的手：“额娘没事。”

以前她能感觉到凌柱偏宠冯姨娘，对她这个正妻很无情，但一直没想过凌柱到底有多无情。

直到生下云川和云柔那天，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夫君，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从那天开始，她的心就彻底死了，不再抱有一丝一毫幻想。

若还对凌柱有丝毫期待，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云舒看瓜尔佳氏神情不似作伪，终于放下心来。母女俩又说了许多体己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云舒才离开钮祜禄府，驱车朝她的陪嫁铺子去。

瓜尔佳氏给她的这间铺子是布匹商铺，名字叫“云记布行”。里面三分之二都是普通布料，三分之一是中上布料。

铺子位置一般，生意也一般，每月纯利润大概二百两左右。入账不算多，但只要云舒别大手大脚胡乱花用，足够她应付自己的日常开销。

云舒进来时，店里只有两个衣着普通的妇人正在挑花布，小伙计跟在一旁招待，态度还可以，找布料介绍花色等等还算勤快。

如今是月初，张平正在柜台拨弄算盘。

顺儿走过去，笑吟吟开口：“掌柜的，可有时兴的好料子？”

张平低着头，想直接喊伙计来招待，但又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一抬头就瞧见云舒和顺儿宁儿正站在面前。

他差点脱口而出“姑娘来了！”但，好在忍住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笑道：“好料子有，请贵客随我到雅间相看布料。”

朝后头雅间走的时候，云舒发现这个铺子虽生意位置都很一般，但有一个好处。

后院很大，比她住的小院都大。

云舒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一进雅间，张平打了个千：“奴才给格格请安。奴才前两天还说要赶紧把上个月的账核算好，然后让拙荆把账本给您送去过目，可巧格格今儿个就来了。正好店里新到了几匹好料子，格格待会挑挑，看可有喜欢的。”

云舒简单挑几天的账面流水看了看，一笔一笔都记得很清晰。简单问了一下布行的生意，又表达了对张平一家的肯定后，云舒直入正题，让张平帮她找几个会做皂荚粉和肥皂的人。

张平认真想了片刻后问：“人倒好找，只是不知道格格找来是要临时用几天，还是长久用？”

听他这么问，云舒就觉得这人的确靠谱，回道：“若人品和手艺都可靠，自然长久用。至少一年起步，若顺利，十年十五年也有可能。”

“莫非格格是打算开个生产皂荚粉和胰子的作坊？”张平猜测。

云舒点头。

张平又思索了片刻，问：“格格您打算和这些工人签哪种契约？长契，短契？”

“能让他们即便离开我的作坊，也不会把作坊里的事说出去的契约。”云舒直接了当解释。

“小的明白了，工人好找，只是人心隔肚皮，须得试用些许时日才能看出三五分人品。”张平又提出一个疑问：“您打算一开始找几个人？”

“初时不必多，各三到五人即可。”

“格格您打算把作坊建在何处？”

“我瞧着这儿就不错。后院场地大，房间也多。”云舒先前也设想过，要不要把作坊建在城外她额娘给的那片田产里，但思考后放弃了。

若她的生意真的做起来了，万一有人觊觎或者嫉妒，在城外不好照应。她手底下统共就张平这一家几口陪嫁，和院子里一嬷嬷四丫头可用，不像别的大户人家有护院有打手。

还是放在城里好些。

张平琢磨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来：“这样也好，小的方便照应。明儿个小的便开始寻摸工人，采买，有了进度便报给您请您拍板。”

安排好事情，云舒又给福嬷嬷、顺儿宁儿、喜儿乐儿一人挑了一匹布。快过年了，得给她们添置新衣裳。

待回府，已经临近晚膳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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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张平已经有了进展。他是男人，不方便入府回话，便让自己媳妇带着账本子、口信、试做出来的肥皂和皂荚粉来向云舒汇报。

云舒虽是侍妾，但皇子的侍妾多数都是出身官宦之家。有些许田产和铺子是正常事。通报后，嫡福晋那边便让人给张平媳妇放行，很顺利进了云舒小院。

略略翻了账本，又让顺儿宁儿和福嬷嬷验看一番，皂荚粉和肥皂品质都不错。

见云舒满意，张平媳妇继续回话：“我家那口子说，他先前一共找了十一个工人，挑挑拣拣，如今还剩下六个人品手艺都不错的。三个做皂荚粉，三个做肥皂。采买的东西、工钱待遇、契约都记在本子上了，请格格过目。”

“还有这信封里装的是自格格您出阁后，铺子里所赚银钱。留下一个月进布匹需要的本钱，剩下的都换成银票了，请格格清点。”她说着便规规矩矩呈了上来。

云舒翻了翻流水账，让顺儿清点银票，之后又从银票中抽出三百两交给张平媳妇，叮嘱道：“这三百两你带回去，留着给作坊采买用。回去叮嘱张平，不可让工人泄露作坊里的任何事。”

张平媳妇郑重点头：“请格格放心，格格交代的事，我们不敢出纰漏。”

云舒又拿出先前让唐氏做的矮松油和月季花油交给她：“你把这两瓶东西带回去，让工人想法子把这两种味道分别融入皂荚粉和肥皂中。东西不多，节省些试验。”

“你一个月只有一次入府回话的机会，再有进展也不好过来。过几天我会让福嬷嬷或者顺儿、宁儿去铺子瞧瞧。”

安排妥当，留张平媳妇吃了便饭，云舒让顺儿把她送到小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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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苏培盛已经知道了张平媳妇来给云舒汇报的事儿，甚至连云舒在云记布行里在做什么，都弄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