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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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上，镇南王府静谧之中，有人在黑暗之中缓缓走着。

仆人老商，作为从小陪在李元身边的老人，他在王府地位非常特别，由于经常替李元传递消息，以至于很多时候，府里的下人们不一定知道世子殿下，但是却一定知道老商。

然而就是这样的老商，却是一个一点架子都没有的老人，除了爱和府里下人掐架以外，嘴里时不时抖出几句荤段子，也很正常。

作为李元身边特别存在，老商在整个镇南王府都可以畅通无阻，甚至是府里几处最为严禁之地，老商也是可以随便溜达。

不过今夜，老商目的地并不是王府，而是王府外的某个地方。

位于城西吊尾楼，是天南城一处众人皆知的贫民窟，而在贫民窟深处，一户独栋建筑亮起细微昏黄的灯火。

此时屋内，有两人。

一人坐在天井之中，**上身，跪坐姿势，闭目养神。

一人背靠门槛，有轻微鼾声响起，似乎已经入眠了。

这两人正是镇南王府烤鸭厨子刘华和儿子刘钱。

“咱们王府貌似给你们的待遇，应该不会让你们落魄到这种地步吧？”有人从门口处开口说道。

从黑暗之中慢慢走出来的老商，脸上带着笑意，双手笼袖的老人，微微弓着背，大致看去，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家在与人寒暄。

中年人刘华在老商话语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抹悄然内敛的刀意，仿佛石牛入水，快速消失。

“王府给的不少，不过都被我送给周围的邻居了！”刘华开口道，他眼中有着警惕。

眼前这看不出深浅的老头儿，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笑呵呵的平易近人。

“你是相中了我家少爷？”老商似乎是感受到了对方眼中悄然内敛的刀意，不得不说，单单是这一份不露丝毫的敛藏手段，眼前这中年人就绝不简单，更何况，老商更是知道了他另外一个身份。

“世子殿下，是一个练刀的好苗子！”中年人开口道，他似乎早就相中了李元，甚至他眼眸之中带着毫无保留的肯定。

“渍渍渍”看到对方这个样子，老商眉眼微微皱了皱，嘴角缓缓提起，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家少爷，连刀都没拿过，你就这么肯定？”老商带着一丝嘲讽道。

“而且，他注定就不是江湖中人！”老商补充了一句，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中年人似乎并不想解释什么，他继续闭眼养神。

“身为传说之中第一刀客，你的出现，本身就足以引起不小骚动，你好巧不巧，偏偏赶在南蛮天可汗来访之时进城，是为了那颗堪比皇帝的头颅？”老商似乎心情不错，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开口说道。

中年人呼吸悠长，心跳如擂鼓，稳定如泰山。

“我不过就是一个已经死了一次的人，什么天下第一刀客，都与我无关！”中年人说道。

老商盯着中年人表情，愣了几息，“你替我家少爷，拦下杀手！等于是在告诉某些人，你的立场！你这么做，就仅仅只是为了收徒？”

中年人这次似乎有了想要回答的念头，他难得再次睁开眼眸，“做一件事，越是纯粹，越加容易，想的太多，反而牵绊太深！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愿意给他展示我那套独门刀法？”

老商眼眸里有着好奇，中年人口中的那套独门刀法，他刚好有幸看了一点点，如果不谈使用的地方和场合，用惊为天人也不为过，世间能把刀用到这个地步的人，几近通神。

“他顿悟很快！而且能很快进入状态，所以他有资格！”中年人道。

“有资格！”老商细细品味着中年人话里的意思，他其实还想再多问几个问题，然而中年人却是再次闭目，这一次，他一点想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了。

“禅定！从道家入门！”老商起身，边走边说，好像在不断分析着传说第一刀客一身本事的来由。

“话说回来，听说你是一个杀猪的！那你到底是不是屠夫呢？”老商站在街道上，回头看向中年人房子，嘴角泛起一丝贱贱的笑容。

而就在老商离开不久后，夜风凄冷，有黑色阴云如幽鬼向着中年人房子移动而来。

“你果然还活着！”有人口气森寒，如九幽厉鬼在低语。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到组织来报道？”另外一边，传来另一声沙哑的声音道。

“我们血燕会不是说走就走，说留就留的组织！”还有人在威胁说道。

中年人豁然睁开眼眸，刹那间，如一柄无匹战刀出鞘，一股让人胆寒的刀意席卷全场，有劲风吹过整个庭院，黑暗之中的人影，看见如此，脸上惊骇加剧。

“是我们血燕会给予了你一身本事，你这一辈子都欠我们！”有人似乎不甘心的说道。

似乎是受够了对方的聒噪，中年人开口说道：“当年，你们让我围攻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一切还给组织了，而且，曾经的零号杀手，早已被埋进刀墓，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厨子！”

“你！”似乎对中年人的回答很不满意，有人在黑暗之中咆哮。

“如果你们只是来给我聊这些，仅此一次，因为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出手宰了你们！”中年人冷冷道。

或许是再三权衡，黑暗之中的那些人离开了，黑暗退去，天空之中繁星点点，中年人仿佛一柄插在地上的钢刀，在夜空之下，铮铮作响。

碣山上，李义坐在半山亭前，他身边跟着一道曼妙的身影。

是那位红甲刀女，她就像雕像一般，静静的站在李义身后，眼眸里没有任何光芒的她，仿佛就像一件兵器。

“红纱，去这个地方待下来！”李义从怀里掏出一份卷轴，然后递给身后的红甲刀女道。

名为红纱的红甲刀女接过李义手中卷轴，打开看了看的她，似乎有些犹豫。

“不用想太多，她会接纳你的！毕竟她可以在你的身上看到昔日某人的影子！”李义摆了摆手，示意红纱离去。

在红纱离去后，李义对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天南城，没来由觉得疲劳。

毕竟是一位年过五十好几的老家伙，精神头好像真的有些不够用了，好在很多事，都没有太多意外。

就在李义出神之际，宋云缓缓走到李义身后说道：“义父，有重大消息！”

李义本来还出神的表情，双眼瞳孔豁然凝聚。

“这次借着寒刀青芒现世，很多江湖人士都混进了天南城，但是目前我们已经得到确定的消息，或许夺寒刀青芒为假，借机破坏此次南蛮天可汗到访为真！”宋云道。

“道丞事件的背后，其实是一种敲打！”李义口气颇为森寒的说道。

听到李义的话，宋云眼中有些不理解。

“有人在以道丞开刀，借机告诉所有南部官员，与我镇南王李义合谋，就是死路一条！”李义说道。

宋云恍然，的确，如今义父盖压整个南部四道，只手遮天也不为过，但是道丞一事，从一定层面算是告诉很多依附李义的人，想要做某些事情可要慎重思考。

“对方这一次出手，既转移了我们的视线，也从一定层面上，试探出天南城水深水浅！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李义喃喃说道。

宋云看着两鬓已有斑白的义父，虽然心中有些心疼，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李元被人围杀的事？”

对于这事，李义似乎早就有了想法，摆了摆手的他，洒脱的说道：“对那小子来说，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不过说完这话的李义转头看向宋云说道：“虽然说我可以接受李元被人围杀的事情，但是我接受不了王府内有叛徒的事情，好好查一下！”

宋云闻言，眉头微皱，不过没多说什么。

“传说第一刀客！真想不到会瞧上你小子！”李义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有些得意的翘了翘嘴角。

第二天照常去山羽阁的李元，看到师傅白衍空，今天却是破天荒认真请教了一个问题，“世间高手如何判断？”

白衍空听到李元的问题，有些诧异，随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当即明白了李元为什么会有如此认真的神色。

“你且随我来！”白衍空将李元领进屋，在房间的东南角，这里放置着一排书架，其中一个架子上，则是叠放着各种编撰好的书籍。

李元有些好奇，他走上前去看了看，最后才知道，原来这里的一大摞，居然全是江湖高手点评纪录。

而除此以外，李元更是看到了所谓天地人三榜榜单。

“这份天地人三榜榜单，是自家师傅所为？”李元心中有着强烈的好奇，不过就在这时候，外面却是突然响起巨大的声音。

被吓了一跳的李元，当即来到山羽阁外，在他视线前方，有人正在激战。

白衍空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伸手放在额头上，眺望了那一道立在万人包围之中的人影，没有太多情绪，即使对方在这之前，还是这山羽阁守阁之人。

“许阁主！得罪了！”宋云立在马上，在他身边，房长弓、冯源、杜千凌三人严阵以待。

“他们在围杀许阁主！”李元瞳孔紧缩一下，立马看出了出了什么事。

【作者题外话】：江湖路远，山高水长，书友们，喜欢的点个收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