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姑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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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看上去都一副便秘的样子。

“爹，娘，这是怎么了？”

许母苦着一张脸

“鹿儿啊，你小姑要出嫁了。”

“小姑出嫁这不是好事吗？”

许鹿的小姑作为老太太唯一女儿，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按现代思想来看，二十几三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但是在古代，这个年纪就属于“严重的”大龄剩女了。要么是人品的确有问题，别人家都看不上她；要么是条件优越，她谁都看不上；要么就是命硬，容易克夫，谁家也都不敢娶。

虽然许小姑人品的确不咋地，好吃懒做还和老太太一样喜欢贪小便宜，一张嘴骂得乡里那些人都不敢当面说她是老姑娘。

不过，村里也不是没有爱贪便宜又泼辣的，照样有人要。而许小姑迟迟不结婚，是她看不上别人罢了。

也怪不得人眼界高，虽然长得不漂亮，还胖胖的，但毕竟许小姑在家里被宠得跟什么似的，别说是分家前，家务活农活都没怎么做，就是分家后，老太太宁愿自己去干活，都不舍得让许小姑干活劳累，这不是养女儿，反倒是养祖宗。

外人多少觉得有些奇怪，这许老婆子，村里谁不知道，重男轻女第一名，家里的几个孙女又是骂又是打的，天天赔钱货三个字不离嘴，觉得几个孙女简直比那地沟沟里的杂草都还轻贱，怎么对自个闺女那么好？甚至比对几个儿子都还要好。

可不嘛，许鹿的小姑出生前，有个和尚来村里化缘，长得比较没有美感。许老婆子扣扣搜搜地不想给，后面还是许老爷子大方心善，给了这和尚过夜的饭菜，这和尚各处化缘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化缘成功，便随口说了一句

“家里的女娃，是个有福之人。”

“啊呸，你这臭和尚，胡说八道些什么，半吊子的秃噜驴，我们家个个都是男娃，哪来的女娃？净说些谎话来讨饭吃，也不害臊，啊呸！”

和尚也不和许老婆子争执，一声“阿弥陀佛”后，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和大晋和蛮夷那边打仗了，打了一年多，大晋连连战败，后面进入僵持阶段。蛮夷蓄谋已久，有备而来。打仗的时间久了，大晋兵力不足，开始征兵，许家村有好几个男丁都被征去当了临时兵，那会儿还身强体壮的许老爷子当然也在征兵之列。

而许老爷子参军后没多久，许老婆子就被查出有孕在身。许老婆子也没多在意，毕竟她生了多么多胎，早已经验丰富。照她看来，这胎绝对又是男娃。关于老许家开枝散叶这件事，她可是做了极大的贡献的。

许老婆子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战争也越打越激烈，后面，大晋的主将李康年，勇取敌军的首级，终于结束了和蛮夷的这场持久战役。

许老婆子临盘前，有消息传来，说许家村的那几位，都牺牲了，拿着证明，可以去官府那儿领个十两的抚恤金。

许老婆子受到这刺激，竟是突然发动了，生了足足一天一夜，这才生下来，是个女娃娃。而徐老爷子也在这女娃娃出生不久后，回来了。

许家村去的那些人，只有许老爷子活了下来，因为有个士兵和许老爷子名字一样，所以他人便以为许老爷子也死了。但许老爷子居然回来了，除了瘦了、沧桑了些，竟是一点伤都没有。

这时，许老婆子突然想到那和尚说的话

“家里的女娃，是个有福之人。”

可不是吗？你看，有了这个女娃后，那原本凶悍的蛮夷竟然被大晋打得退了，而且同行的许家村的几个青壮年都死了，就当家的回来了，而且巧不巧，当家的一点伤都没有，可不就是女儿福泽深厚，恩及家人吗？

所以，许老婆子和许老爷子商量了之后，给许小姑取名为许凤福，一则当然是想“麻雀变凤凰”，二则想显示自己女儿是有福之人，也好时刻提醒自己，对女儿好点，以免散了这福气。

“你奶奶要你叔叔家各出三两银子，要我们家出五两银子，给你小姑当嫁妆。”

许母一脸无奈。

“哈？为什么我们家要多出银子，还有，我们家哪里来那么多银子？”

“难道因为我爹他是老大，所以要多出？”

许鹿不解。

“废话，你爹是长子，自然要更加关爱弟弟妹妹们，而且，人老二老三老四都有几个孩子，就你娘，生了你一个，开支不散叶，拉了我们老许家后腿，早知道你娘这块地那么贫瘠，当初我就该让你爹休了你娘。”

许老婆子推开门，就开始破口大骂。

许鹿向来是奉承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宗旨，见徐老太婆嘴那么臭，她这暴脾气，顿时就忍不住了。

“你这老巫婆，说什么呢你。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吧？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家就分到这么个破房子，我们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啊？还五两？五个铜板我都嫌多，平常有好事想不到我们，到这种时候，还想让我们出大头了？这天还亮着，你就想那么美的事？你那么能，怎么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啊？”

许鹿骂完，心里淤积的怒气总算消散了点。往门口看去，那里站着一个女人，个子不高，胖胖的，塌鼻梁小眼睛，即使不下地干活脸也是黑黑的，这人就是许鹿的小姑许凤福了。

“大哥，你瞧瞧你家小子是怎么说话的？”

“你们不给那五两银子，是不是不想让我嫁出去？我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了？大哥这是打算阻扰我？”

“神经病，你爱嫁谁嫁谁，关我们家什么事？想拉屎就回你们家去，别在这里喷粪。”

许父许母不敢骂这奇葩母女，许鹿可不怕。

“娘，儿子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儿子也得生活的啊！鹿儿也要成家的啊！”

“我不管，老二老三老四已经把三两银子交出来了，老大你也得把你那份交出来，你这个不孝子！他爹啊，你怎么狠心走那么早，不孝子如今翅膀硬了，就不管他老娘了，他爹啊！”

老太太开始撒泼起来，周围的领居都围在门口看着，指指点点。

许凤福似是看到什么，眼睛发亮，虽然身子胖胖的，但是动作却是十分灵活，趁着许鹿不注意，便打算把许鹿待在手上的手链给扯断。当然，扯不断，倒是许鹿的手被勒得要紧。

“神经病啊你，抢别人东西。”

许鹿生气地抽回自己的手，安抚似的摸了摸自己的手链。

“娘，这小兔崽子有好东西，大哥家有钱，就是不想给咱们。”

许老婆子一听，又开始哭丧起来。

“老头子诶，老头子，你怎么走得那么早，不孝子连孝敬他娘都做不到，他妹要结婚了，让他出点小钱，他都不舍得，作孽啊！肯定是让那死婆娘迷了心窍。”

许老婆子这架势，就差没躺在地上打滚了。

人最是爱看热闹，听许老婆子这么一说，都开始八卦起来，甚至有些人还对着许父许母指指点点的，仿佛许父许母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许父许母不敢反驳，许鹿可不惯着这奇葩娘俩。

“各位婶子们评评理啊！小姑她要出嫁了，嫁妆居然要我们出？我娘没生下我之前，我奶都是怎么磋磨我娘的？家里什么活不是我娘做得多？即使我娘为那个家付出那么多，还不是天天被骂，说我娘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好在我娘生了我这么个儿子，要是生个女儿，怕是更是受尽折磨。”

“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家分的房子是最破烂的草房，养的**鸭鸭，一只都没给我们分，连粗盐都不舍得多给我们一勺。还是我爹娘辛勤劳作，才有我们家今天这副模样。”

“我们家生活本就困难，前些日子我掉水里了，也没见我奶她们来关心一句，现在要钱了，跑得倒是够快。凭什么二叔三叔四叔家都是出三两银子，我们家要出五两？我们家本就困难了，我奶和我姑这是想逼死我们一家子啊！”

说着许鹿的眼泪还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卖惨嘛，谁不会。许鹿像豌豆射手一样，话一句又一句地从嘴里吐出来，再适时掉几滴猫泪，把围观群众都看傻了，而且许老婆子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这许大家条件本就不太好，这老太太也忒偏心了些。”

“这许老婆子也太过分了，把人许鹿这么个小伙都说哭了，看来家里的确是很困难了。”

“对啊，而且许鹿也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这要是把钱都给了许老婆子，那许鹿还拿什么来讨老婆？”

“这凤福平常好吃懒做的，啥事都不做，村里的其他姑娘都是自个绣些帕子攒嫁妆，怎么她都一大把年纪了，愣是没攒下一个子？”

“也是没想到，这许鹿嘴皮子那么顺溜，把这老太太说得是一溜一溜的。但的确也是受了委屈，忍不住了吧。”

围观的众人又开始指指点点起来，不过这次指点的对象变成了许老婆子和许小姑。

许小姑经历的事少，自然没练就许老婆子的厚脸皮，见形式不对，大家开始向她指点后，她就一个人跑回家里去了。

许老婆子见自己的女儿跑了，自己也赶紧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朝着许鹿家的地上吐口水。

“啊呸，老大你这不孝的，今儿个你要是不把钱拿来，以后，你就别喊我娘了！”

“你这老太婆，居然还随地吐痰，快给我走，等下把我惹急了，我拿扫帚赶你。”

许鹿装腔作势地从墙角处拿出扫帚来，许老婆子一见，自是赶紧逃跑，那灵活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众人自觉好戏散场了，也自觉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