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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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天，依旧冷的让人发慌。

因为天冷，古董一条街显得有些冷清。

林腊及交揣着双手，慢慢悠悠在路上走着，嘴里不时呼出道道白雾。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门，反正不出门就感觉不对劲。

冷也没法子，寝室实在待不下去了，那俩王八蛋，下象棋就下象棋，扯着嗓子喊干什么？搞得真像两军对垒一样，整得人热血澎湃的。

刚过年，林腊及依然住在宿舍里，不像那两个室友是因为不想回家，林腊及是因为无家可归。

他是个孤儿，三岁时父亲破产，跳楼了。之后母亲也走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孤儿院的日子虽然不算好过，但也平安过了十五六年了。因为好心人的资助，还能出来上个学。

挺好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破名字，腊及腊及，据林腊及猜测，父母的本意应该是腊月出生的孩子……但你们怎么也不想想谐音？垃圾？这好听吗？从小到大，因为这事可没少受到嘲讽，一天到晚总有些没皮没脸的跟在后头垃圾垃圾地叫着。慢慢的，还给取了一个不算特别好听的外号——拎垃圾。

没办法，拎垃圾就拎垃圾吧！

至今为止，林腊及也没想着去把这名字改了，毕竟这也算是那死鬼爹妈留下的唯一财产了。

嗯？

四处打量着的林腊及眼睛突然一亮，不远处的地摊躺着一本破破烂烂的古籍，摆放的位置不算起眼，但不知怎得，林腊及一眼就相中了这本书。总感觉是这本书冥冥之中在召唤着自己。

林腊及走上前，在地摊上一件件翻看着，一边翻看一边叹气。最后才装作漫不经心地捧起那本古籍。

“老板，这怎么卖的？”

林腊及细细看着手中的书卷，这本书卷看上去的确有些年头了，里头的纸张已经发黄。第一页是空白的，之后每一页都以红色墨迹绘制着不一样的生物，但每一只林腊及都从未见过，单说那第二页的动物，明明是长蛇一样的龙身，却偏偏生了个凤凰脑袋，背上还插着俩翅膀。

看似随意拼凑，但却毫无违和感。

惟妙惟肖，林腊及甚至隐隐听见了那画里传来的野兽嘶吼。

这是个好东西啊！

一页页翻过去，林腊及越看越喜欢。

老板蹲在地上看着林腊及的反应，见这脸上的神情。

得了，今天这生意跑不掉了。还是个雏儿啊，就算喜欢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不是？

“小哥好眼力啊！这是是个老东西，西周的山海经原件！看你喜欢，我也不多要。”老板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三万，东西你拿走！”

“老板！你闹呢？你家西周就有纸了？上周的差不多！”林腊及翻了个白眼，三万，怎么不去抢呢？三十我都得掂量掂量……这可都是钱啊！

不过山海经……他也看过，这些生物也不像是山海经里头的啊！

老板讪讪笑道：“那就是西汉，西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一百成交，还搭了一对狮子头的核桃，两把文玩刷子，一瓶橄榄油。

林腊及揣着书，快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心里美滋滋的。

这本古籍……肯定没那么简单！

走进宿舍，那俩货依然在叫嚷着，不时伴随着象棋碰撞的声音。林腊及翻了个白眼，索性直接钻进了厕所。

坐在马桶上，林腊及迫不及待地翻开，手指在第一页上用力一搓，两张薄薄的黄色纸张直接从书页上掉落了下来，露出了底下的页面，应该是皮革制造的，摸上去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圆润，上头生着一道道神秘的花纹。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皮革。

……

果然！

林腊及深吸了一口气。

这本书刚一到手他便感觉不大对劲，纸张太厚了！

既然这破烂的封面是后加的。

那后面的画应该也是这样，都是用两张薄薄的纸张夹着中间的皮子，搞不好……这真的是一件老东西！

林腊及迫不及待地翻开下一页，用力一搓。

随着覆盖在上头的纸张掉落，绘制的那条古怪生物好像活了一样，似乎还在微微游动着。皮革跟封面的又不一样，上头道道波纹，似是原来生长这鳞片。一股扑鼻的血腥气从书页上传了出来。

一个略显得有些荒谬的念头从林腊及心头浮起。

难不成……

这书是用血画的？

正想着，上的图画大亮，道道红光刺地林腊及睁不开眼。

……

“垃圾？垃圾？”

许久不见林腊及从厕所出来，室友有些急了，这小子在厕所里干什么呢？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门开了……

里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