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原是五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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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两下，巴掌大药瓶滚落在地，瓶面朝上，上面贴着白纸，纸上写着寒食二字，而盒子边放着的，便是利于吸食寒食散的工具。

因为曾经无意接触过，即便过了八年十年，这些东西苏宛宛依旧记得，乃至于熟悉，一眼就认出。

这是寒食散，也是五石散，是现代的鸦片毒（）品。

脑中闪过许久不曾想起的，儿时曾见过吸食五石散的人的模样，手微微颤抖着，目露惊恐。

忽而，在她惊慌之际，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住她的手。

“怎么了？”

扭头望向萧卫临，他眼中写满对她的担忧。

见到他时，那股恐惧的感觉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忍着怒气，将那东西乃是五石散的事情告诉萧卫临，皇帝和太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耳贴耳，说着悄悄话。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很是不解。

钕真使节们大多紧张，但又被人看出那东西乃是五石散。

苏宛宛捡起东西，冷漠地望向楚玉。

“你所说的，献给朕的长生不老药，便是五石散？”

楚玉还在盯着萧卫临看，听闻此言，脸色微微变了变。

文武百官更是躁动起来，她们都认得这五石散是什么东西，前朝之所以覆灭，合这五石散脱不了干系。

所以先帝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断绝所有五石散的来源，但凡吸食五石散的，都当做罪人论处，轻则流放，重则砍头。

官员们震惊过后，便愤怒地望着她们，言语间都带着怒火。

“五石散，那不是害人的东西吗？”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献上五石散欲害陛下！”

“楚女官，这便是你们的目的吗？以取回玉印为由，害我大临陛下！”

“恩将仇报的东西，亏得我们陛下念在二国相交份上，愿派兵救援，可你们呢！”

使节们慌了，都不由看向楚玉。

当注意到有武官气愤走来时，使节们紧张挡在楚玉面前，保护着楚玉。

萧卫临皱了皱眉头，心觉……此人身份不一般。

楚玉也难得皱眉，露出苦恼神情。

“此乃误会——”

她正想解释，可皇位上的人却好似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她的话，冷漠嘲讽着。

“我道是世间哪里会有长生不老药，原来，楚女官是想让朕去下辈子长生不老。”

面对千夫所指，楚玉露出难色，高声解释着。

“此物并非我所准备，是被人调换了。”

只是她没有证据，解释也就成了狡辩。

苏宛宛看了眼桌上，一字一句冷漠地说着，颇有皇帝的威严。

“被发现便是调换？若是朕不曾发现，是不是就是楚女官口中的长生不老药了？”

径直站起，苏宛宛拿起药瓶直接扔到楚玉脚下。

“这东西，还是楚女官自己用吧。”

冷漠地转开脸，她正想坐下，刚刚蹲到一半，某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颤动。

“可以了。”

刚刚屈下的身体又挺直了。

她依旧一脸怒气，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下朝！”

落下两个字，便怒极而走。

文武百官对此也是焦心，难得抓到钕真欲害大临的证据，陛下怎么如此轻描淡写，就这么走了，该继续讨伐她们才是。

楚玉欲叫住她，“等等……”

可人已经走远，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这惹得楚玉愈发心焦。

目光下落至盒内药瓶，在众多大临文武百官的指责下，她蹲下捡起，微微眯起眼，眼中透露着凌厉之气。

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置换她的东西，即便原先那物并非什么长生不老药，但是那东西能够让萧卫临将玉印交还给她，回头定要仔细查一查才是。

走在皇宫小道上，萧卫临好奇地问苏宛宛。

“你怎知那是五石散？”

他也听说过五石散，但也仅限听说，先帝登基后便将五石散彻底封禁，就连也他不曾见过那东西，即便有机会可见，但他也不感兴趣，没成想，她竟然知道这东西。

“我见过呗。”

摘下九旒冕，看着摆动的金流珠，想起了一位故人。

说是故人，但其实是差点成为她师娘的女人，那女人也喜欢金色衣裳，雍容华贵相貌绝等，可便是如此绝世女子，倒在了五石散的手下。

“当年我师父的一位老情人，就是死在这东西的手上，这不是好东西。”她轻轻说道。

这东西根本借不掉，就不可喝冷酒，那女人只喝了一杯冷酒，就彻彻底底的疯了，师父和师叔怎么逼她戒掉都不成，最后跳崖自尽。

师父情人过多，她之所以让她记忆深刻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师父对她用情深切，这还是第一个，让师父戒酒，师父便会乖乖听话的女人。

据闻，还是钕真女子。

念及那女子吸食五石散后的生不如死模样，她实在担心萧卫临有一天中招，便虎着脸叮嘱着。

“对了，你日后可不许碰，碰了就只能等死了。”

萧卫临笑笑，“有你在朕身边念叨着，朕此生都不会碰这些肮脏之物。”

对上他带着笑意真切的双眸，苏宛宛顿时心感闷涩，不由别开目光，哼生哼气。

“我不在也不许碰。”

其实，在朝廷上那一阵发怒，这萧卫临让苏宛宛演的，原因不明。

此事之后过几日，楚玉日日呈上折子要来见她，为的都是商量玉印之事，也通通都被回绝。

这不，不知是不是闲得慌，她又来了。

“陛下，楚女官又来了。”

余公公叹口气。

一日来上三四回，这位楚女官真是有够坚韧的。

萧卫临在处理政务，闻言，头也没有抬一下。

苏宛宛则悠闲许多，拿着本书悠哉悠哉的看着，还时不时地嗑瓜子吃水果。

目不离书，随口便道：“去跟她说，朕不会答应还她玉印，让她赶紧走，免得朕计较起那五石散的事情，她怕是承受不起。”

“是。”

余公公出门回禀，片刻后又回来了。

“陛下，楚女官说此来不为玉印。”

苏宛宛不以为意，只当是楚玉的借口。

“那还能为什么？”

萧卫临放下毛笔，抬眼望去。

“将楚玉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