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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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军南特途中，苏业得到了一个令他没有想到的消息。

据前军的斥候来报：

“南特城的三千兽人守军，昨天趁着夜色，悄悄退出了城池。”

“空城计？”

这是苏业的第一反应。

郁金香军队风尘仆仆，匆忙从下诺曼底赶来，可没带多少补给。

军中的粮草，最多还能供十日之需。

后勤部队尚在海上，若是贸然进驻城池，兽人再趁此围住城池，郁金香军队只能是坐吃山空。

可仔细想来，这也不对啊。

兽人再过厉害，也不能以数千兵力围困一座大城。

更何况，苏业手下士兵虽然不多，可也有两万余。

“迷，着实迷。”苏业暗叹一声，想不清楚兽人真正的意图。

“没准彼辈是看我军兵力上万，想暂避锋芒呢？”科斯特在一旁提醒说。

郁金香军队战斗力虽不敢与兽人攀比，但在数量上却是有压倒性的优势。

兽人也不清楚前往卢瓦尔河区的究竟是战力卓越的爱尔兰军，还是新兵居多的郁金香军。

如此看来，兽人暂避锋芒倒也有可能。

“不管怎样，既然兽人退出南特，我军就必须快些接手。”

苏业命令伊利带领三千军队，立马前往南特城，安抚民众，接管城防。

南特作为卢瓦尔河区的首府，尽管算不上是战略要冲之地，却在意义上重要无比。

掌握了南特这座城池，苏业才能在法理上与卢瓦尔河区的贵族们作斗争。

另一方面，南特背靠卢瓦尔河，其城外也是有一个小港口。

郁金香军队的补给全在海上，港口无疑是重要衔接的一环。

“现在洋流对船队来说是逆向的，估计埃里克带领的补给船还需要四至五天，才能行驶进卢瓦尔河。再沿卢瓦尔河东进，等到达南特之后，已是六七天之后的事情了。”

在补给没有到位之前，苏业不准备横冲直撞。

距离冬天结束还有两个月，时间还很充足。

“科斯特，你先带领一部分人马，去南特城的西面开辟大营，雷格，你派斥候沿着卢瓦尔河谷东进，尽量走远些，看看有没有兽人潜伏。”

陌生地界，一切小心为妙。

大军暂住城外，静观其变。

听到苏业的命令后，科斯特与雷格二人各点了人马，执行命令去了。

琉璃上前，紫色的眸子看着苏业沉思的脸庞。

“领主大人，我们干嘛？”

“我们也在南特城周围转转吧。”

在南特城没有被伊利清扫干净之前，苏业不准备进去。

无它，小命重要。

不得不提，相较于平原景色，卢瓦尔河谷的风景，就美丽变幻多了。

高大的树木在丘陵上生长，随处可见葡萄架的身影。

河谷中的居民大多尚在，他们盘踞在各个庄园主的城堡之中，拿起粪叉、铁锹保卫着家园。

苏业、琉璃、伊莎贝尔等人，带着上千士兵，深入南特乡间探查。

接连碰见了众多城堡。

看到城堡中有人员防守时，苏业略显惊喜。

没想到在这南特城外不远处，竟还有人员在此坚守。

于是特派人上前交流。

纵马上前的乃是第三军团的副军团长卢安，曾在巴黎卫戍军中担任大队长。

后来巴黎卫戍军派了上千人跟随法兰王储查尔斯防守凡尔登要塞。

凡尔登要塞被兽人攻破之后，他遇上雷格带领的后撤部队，并加入其中。

第三军团军官缺乏，卢安也凭借自己曾在巴黎卫戍军中任职的身份，成功进位副军团长。

现在他暂时客串了一把苏业的卫队长。

卢安刚到城堡下面，还未开口。

倒是城堡上的一位花胡子统领先喊了起来：“来者何人？黑葡堡不欢迎你们。”

花胡子统领站在城堡上，前方上千人的军队一览无余。

单单是阵势，就足以让城堡民兵守卫们惊吓的了。

“阁下不要担心，我们是诺曼底公爵麾下部队，前来收复南特城的。”

所谓话不能乱说，卢安所说，自然是苏业有交代过的。

诺曼底公爵的名义，肯定要比没有什么名气的郁金香领主更有识别度。

“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队，黑葡堡不欢迎你们！”

花胡子统领又生硬地说了一遍。

兽人军队凶猛残暴，人类军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花胡子统领两个月前，才经历被一支卢瓦尔河区本地军队勒索。

现在谁来到黑葡堡也不行。

绝对不能开门。

卢安哑然，无奈只能折返到苏业跟前，禀明情况。

苏业伸出手远远地眺望城堡上一脸紧张的民兵们，他们大多连皮甲都不具备。

忽然来了兴趣的苏业，转身询问卢安说：

“卢安将军若是带兵攻打前方的城堡，需要多长时间？”

“若是有攻城器械的话，给我五百人马，一个冲锋便可拿下。”卢安不假思索说。

他不知道领主心中在思衬什么，抬头询问道：

“领主大人想要拿下这座城堡？若是如此的话，我这就命人回大营取攻城器械。”

“不用。”苏业脸上浮出一丝微笑：“随口问问而已。”

“既然彼辈不欢迎，我们再去周围转转吧。”

卢瓦河谷，曾一度是英法百年战争的前线。

这里的贵族、庄园主几乎都会在自家地盘修建城堡，来保证财产安全。

在南特城外转了一天，苏业又接连遇到了三个城堡。

三个城堡的主人，尽管在态度上较之第一位那个花胡子统领有所缓和。

无一例外的是，皆拒绝迎接苏业。

回军营的路上，苏业仔细地思索起这件事来。

遇见最后一座城堡时，他让卢安自称是王室的军队。

尽管如此托大，可城堡主人还是一口气拒绝。

苏业也曾想过，这是卢瓦尔河区贵族沆瀣一气的结果。

可兽人是昨夜才悄悄溜走的，郁金香军队才是第一消息的知情者。

这些躲在城堡当中的贵族，不可能比他更早明白卢瓦尔河区现在的军事形势。

“想必是有部队做了令人深恶痛绝的事吧？”

一番思考下来，苏业得出了答案。

若说诺曼底大区、中央大区这些地区毗邻巴黎，被兽人重点进攻，军队覆没还算合理。

但卢瓦尔河区这边，仅仅只是被兽人搜刮了一遍。

由卢瓦尔河区向南，可就是连片的山区了。

人类军队只要是往里面一躲，兽人没个二十万大军，根本搜刮不出来。

“这里可是法兰王国唯一有可能保存地方军队建制的地区，看来郁金香的潜在的敌人不止兽人和卢瓦尔河区的贵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