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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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用过美味的烤羊之后，郁金香的使团继续向东进发。

没过多久，走到了一个名为米兰达的城邦。

没错，是一个城邦。

西班牙的诸多地方，还实行着古老的自治制度。

这也是地方势力与王室的妥协产物。

走进城邦之后，苏业终是遇到了一位来自西班牙朝中的官方人物。

一名蓄着胡子的中年贵族，在城门前看到苏业一行，为首的一位还手持节杖，便上前行礼道：“来者可是郁金香领主一行？”

苏业抬头看了一眼中年贵族，此人衣着华丽，颇有上位者气质，估计是从西班牙首都马德里过来的。

他上前应答道：“在下便是郁金香领主苏业，敢问阁下是……”

“哦。”中年男子淡然一笑，自我介绍说：“我乃是西班牙王室成员、阿拉贡公爵，弗朗基·波旁。”

弗朗基的姓氏倒是引起了安洁莉娜一阵惊呼：

“波旁，这似乎是法兰王室的一个姓氏呀。”

伊莎贝尔拍了妹妹一下，示意这是在进行外交会谈，不要随意说话。

不过话终究是被弗朗基听到了。

弗朗基微微笑道：“没想到美丽的精灵小姐，对大陆的王室家族很有了解。没错，我们西班牙王室，实际上是法兰王室的一个分支。”

其实也很好理解，法兰作为曾经雄霸欧罗巴的霸主级势力，当年也是小弟无数。

从王室当中分出一个旁支去别的国家当国王，这也并非不常有的事。

不单单是法兰王室，曾经盛极一时的哈布斯堡王室，也就是现在的奥地利王室也经常这么干。

弗朗基对于自己家族的渊源，倒没有可掩饰的，毕竟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此算来，西班牙王国和法兰王国，在某种意义上，也称得上是兄弟国家。

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更何况是血统隔了几十代的两个王室？

要知道，西班牙王国与法兰王国，由于地缘关系，可算不上什么朋友，摩擦是经常的事情。

若是一方有难，另一方必然会落井下石，索要点好处。

正是因为有兽人这个大敌人在前，所以代表法兰一方的苏业和西班牙王室才能坐下来喝喝茶。

弗朗基说：“我是奉西班牙国王、我的叔叔阿方索十一世之命，前来迎接苏业领主你前往首都马德里的。苏业领主访问期间的所有事务，都将由我统管会谈。”

苏业现在名义上的称号是郁金香公爵，倒也和弗朗基门当户对，看来西班牙王室是用心了。

苏业也是弯腰行了一礼，笑道：“初来贵国，还请弗朗基阁下多多关照。”

弗朗基依旧是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说着客套话：“应该是苏业领主你多关照我才对，毕竟你可是带着大生意来的。我的国王叔叔已经发话了，让我务必为王国讨一个划算的价格。”

弗朗基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实际上并不有违礼仪。

双方这次，并不能算是正式会面，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一是表明了西班牙对客人坦诚相待，二也说明了，西班牙朝中对与郁金香领的合作非常的重视。

弗朗基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苏业一行进城休息片刻。

他说道：“王国派遣了一队皇家骑士团，来护送苏业领主你的安全，这下苏业领主可以放心休息了。”

西班牙派出皇家骑士团来迎接他，倒是让苏业诧异了一番。

毕竟这是王室对待王室的礼节。

按照国家外交礼节来说，当一方的王国的国王到另一个王国进行友好访问的时候。

进入对方国境线后，出来迎接的必须是王储。

如若王储还未成年，则有其他王子或国王的弟弟代劳。

毕竟国王的儿子和弟弟，才算是王室的嫡系成员。

迎接完毕之后，便是由皇家骑士团护送了，到达王都的时候，国王还要亲自出来迎接，极为的繁琐。

不过欧罗巴大陆上，国王们虽然或多或少都有点亲戚，但真正进行元首级别的访问，还是极为少见的。

常见的则是由国家派出一位位高权重，担又无关紧要的公爵，代替国王去其他国家进行访问。

这个礼节就要次一级了，出来迎接的只需要是公爵即可，护送军队上，也只选择王都就近的卫戍军队即可，而不是相当于国王亲军的皇家骑士团。

而且到达王都之后，国王甚至不必与该访问公爵正式见面。

甚至若是两国在敌对期间，进行试探性访问，有的连王都进不了。

由此判断，西班牙王国，对于苏业的到来，很是重视。

不重视也不行，面对西班牙王国的实乃几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是万劫不复之地。

西班牙王国虽然广阔，人口也众多，但绝不能和欧罗巴众国脱轨，这是西班牙朝中的共识。

苏业和弗朗基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进了城。

路的两边，苏业也看到了身穿白色盔甲，高大威武的西班牙皇家骑兵团骑士们。

看到他们，苏业倒是想想起来，上半年，这支骑兵团前往安道尔大公国境内进行军事演练，差点没让安道尔大公国的继承人，洛希娅公主殿下豁出去了，要嫁给他。

“不说其他，西班牙王国的皇家骑兵团骑士们，有点意思。”

看着他们整齐的军容，以庄严的队列，苏业轻点点头。

不愧是一个国家的皇家骑兵团，最顶尖的战力。

见到苏业对皇家骑兵团点了点头，弗朗基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竟然能够让抵抗兽人的杰出指挥官苏业点头，看来自家的骑兵团，放在整个大陆，也是有一战之力的嘛！

弗朗基笑着询问道：“不知我们的骑兵团，比之贵军何如？”

苏业轻笑：“我郁金香军与贵军相比，自然是自愧不如。如果贵军能够加入联盟之中，兽人只怕又要头痛咯。”

头疼不头疼，苏业不知道。

但苏业知道，兽人的军队可不是花架子。

特别是兽人的座狼骑兵，不过两万余人，就冲垮了法兰的凡尔登要塞，战斗力不可谓不强。

骑兵对骑兵，人类骑的是冲锋性更好的战马，兽人骑的是耐力更好的座狼，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然而，毕竟是进行外交访问，吹点彩虹屁，苏业还是乐得开口的。

此话一出，弗朗基得意了起来，哈哈大笑说：“我们西班牙王国这些年，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整顿军备。如若是增添了苏业领主你送来的制式武器，那才是如虎添翼啊！”

“还请弗朗基公爵放心，我郁金香来西班牙是交朋友的，并非是来赚钱的。只要力所能及，即便是赔本我也会将钢铁卖给贵国的。”

两人的初次见面详谈甚欢。

在米兰达休整了半日之后，苏业一行终是向此行的最终目的地，西班牙王国的首都马德里进发。

……

两天后。

一座雄伟的城市出现在苏业面前，这就是马德里。

马德里虽说比之巴黎的高大城墙有所不及，但在宽大程度上却远远超过。

弗朗基自豪无比的为苏业介绍说：

“这就是我们的王都，马德里。

由于近三百年来，西班牙王国都没有遭受过战争的动乱，所以首都马德里也出越建越大。

苏业领主你所看到的城池轮廓，已经是马德里第三次扩建之后的城池了。

整个马德里城居住人口四十万，能和法兰的巴黎、英王国的伦敦相提并论！”

苏业暗地里撇了撇嘴，怎么听弗朗基的说法，苏业觉得西班牙王国就是一暴发户，不论什么，都得拿来和法兰、英王国比一比。

但又不得不说，拥有四十万人口的马德里城，的确要比巴黎看上去大多了。

毕竟巴黎算上城郊的人口，能有四十万就不错了。

“四十万呐！”这倒是又引来了安洁莉娜的惊叹。

她掰着小手指头数了数，都快赶上精灵的半数族群了，整个北极大陆的精灵族，也不过一百多万。

“哈哈。”弗朗基觉得自豪无比：“不必惊叹，城池就在眼前，小姐不如在城中观摩一番。”

“倒是得把整座城好好转转。”安洁莉娜若有所思道。

她转而又抬头询问弗朗基说：“对了，公爵殿下可知马德里哪里的牛肉最好吃？”

“安洁莉娜！”

伊莎贝尔瞪了瞪眼，自己的妹妹当真是什么都不怕，这毕竟是在进行外事访问呀，多么严肃的一件事。

安洁莉娜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背地里则是挥舞了两下小拳头，她真想理直气壮地告诉姐姐：“我就是来吃美食的！”

不过弗朗基却是不在意，反倒是温和说道：“王城门前倒是有一间牛肉铺子，大臣们上早朝时，如果来不及吃饭，就会在哪儿购买些牛肉干，偷偷的吃。有时间可以去尝试一下。”

弗朗基本来也想着这场会面，会很严肃。

毕竟这关乎着西班牙王国与郁金香领的政治经济往来，双方所谈论的又是关于抵抗兽人、金属贸易这样敏感的话题。

没曾想，郁金香使团当中，竟有位精灵活宝在。

一路走来，倒是给双方增添了不少活跃的气氛。

弗朗基也是察觉到，全程苏业领主都没有对安洁莉娜的皮言皮语进行呵斥，向来也是颇为喜爱这只精灵。

但弗朗基却是猜错了，苏业哪里敢呵斥凶猛的精灵，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高阶魔法师。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由我给苏业领主带路去往卡斯蒂利亚酒店休息去吧，明日，我国国王会与你正式会面。”弗朗基说道。

卡斯蒂利亚酒店离西班牙王宫不远，是西班牙王国专属的国宾馆。

苏业轻点点头，弯腰行礼道：“今日真是麻烦弗朗基公爵了。”

“能和苏业领主在一起谈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弗朗基笑着说。

……

果不其然。

次日清晨，苏业被使者请进了王宫。

按照惯例，与国王的会面，不过是礼节，基本上不涉及真正的讨论内容。

而苏业也可以带着一名女性，随同一起进入王宫。

所以苏业叫上了伊莎贝尔。

西班牙国王派的使者，也颇有意味。

用的是‘请’，而非是召见。

种种迹象表面，西班牙王国已经将苏业的地位，等同一个国家的元首了。

若在一个月前，苏业刚刚收到西班牙王国回信时，得知这样的讯息，一定会欣喜一番。

不过眼下，却是有不太好的预感。

要知道，西班牙王国递给郁金香领的外交信函当中，还是将郁金香领当做法兰的属地来看待的。

怎么到了王都，西班牙这边就变卦了？

先是派遣了皇家骑士团，强行拔高苏业的‘地位’。

又是在会面用词上，在这等细微之处，拿捏关系。

苏业可不相信，以一个王国的缜密程度，会在这等惯例礼节上出错。

西班牙王室这样做，一定有深意——亦或者是，一个较大的事件或人出现，改变了西班牙朝中的声音。

抱着这样的怀疑，苏业同伊莎贝尔一道，进入了王城。

搜身是避免不了的。

不过，两人并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

过完这一环节，王城之内，就可以随意出入了。

弗朗基公爵也早已在王城内等待，见到苏业二人的身影之后。

他笑着道：“苏业领主快跟我来吧，陛下就在后花园当中。”

苏业跟随弗朗基的步伐，来到王城后花园当中。

见到了弗朗基的那位国王叔叔——阿方索十一世。

让苏业颇为惊讶的是，弗朗基的这位叔叔，不过十三四岁，比苏业还要小许多，当弗朗基的儿子都绰绰有余了。

不过苏业的惊讶掩饰得很好，表现在外面，也不过转瞬即逝。

苏业弯腰行礼道：“法兰郁金香公爵苏业，向西班牙王国国王问好。”

“嗯。”国王阿方索神色严肃，然后轻点了点头：“坐下吧。”

“多谢。”苏业和伊莎贝尔一起坐下。

看到阿方索的神色，苏业心中想笑。

他倒是想到了先前自己在卢瓦尔时，为了防止自己年轻而被当地贵族们轻视，一直以严肃的脸色示人。

当下这位年少的西班牙国王也不是如此么。

但按道理来说，国王年幼，总得有个辅佐政事的不是？

跟个小屁孩谈个屁呀！

谈出来结果，又有用吗？

弗朗基似乎看出了苏业的疑惑，他大笑上前道：“苏业领主别看陛下年幼，却早在前年已经亲政，不仅如此，连先王任命的辅政大臣都在陛下的一番操作下，告老还乡。”

听到这话，苏业会意，上前一步解释道：“在下并非有唐突之意，不过是感慨于陛下年轻有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