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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古来的问题,长老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楼主,你似乎要装傻到底了?”古来笑笑了笑:“没关系,就算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毕竟我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他将我这个字咬的很重。
身体被分割成好几块,按照正常的思维,一定会觉得恐惧,但古来却没有任何类似的想法,他甚至还很轻松,因为变成这样,让他拜托了村子里的阵法控制,得以更冷静的思考。
是的,阵法。
自从来到村子后,他就开始心思浮躁,见到那些成堆的尸体后,更是差点丧失理智,如果没有那块保持灵台清明的宝物,如果没有长老在旁提点,他可能会立刻就被妖兽守卫们找出来,变成一堆碎肉。
根据他的观察,这村子里的阵法并非是只针对人族这一种,任何心存善念的生物,来此后都会被无限放大内心的想法,正如那被杀的明雀妖王后裔一样,她确确实实是个妖物,或许曾经与人类相处不错,或许是天生善良,但她既然敢来此,就一定会知道里面的情景。
即便这样,也被迅速找了出来,当场革杀。
在这样的影响下,长老能够立刻做出反应,甚至还能够照看到他,这说明什么?
说明长老早就知道此处的秘密。
他引着自己朝这村子里来,根本不是因为更想要靠近水源,而是为了卢月昌。
这场交易也许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为了不节外生枝,还特地在古来面前演了场戏。
一场合情合理到绝对不会让人怀疑的戏。
如果来到这的不是古来,而是蒋星文,或许真的会被他们的表演哄骗,乖乖的让他们分成了几个方向,把自己的肢体带出去。
而被他们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以几十人上百人的性命铺成的血路,怎么可能会仅仅只剩下这一个长老。
他能够独自护送古来,也就是说他是楼中最强的那个人。
倚危楼最强的人,自然是楼主。
这场护送,比他想象中的要难。
古来不禁觉得有些
好笑。
六级的晋升副本,怎么可能会简单。
他现在只庆幸差了那么1点经验,让他不至于单人闯七级的副本。
长老暗暗叹了口气,他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冷冰冰的瞳孔直直盯着古来道:“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古来道:“可是不聪明的话,就只能被你们当成工具杀了。”
“你倒是不装了。”长老身上的鳞片逐渐消失,慢慢变回了正常人类的样子,他将脸上的白面具摘下,露出一张苍白清隽的脸来。
正是倚危楼的楼主,望春愁,孟依人。
古来静静的看着他,孟依人的外表与他成名的狠辣不同,他太过年轻,也太过出色,当初倚危楼能够在黑白两道的压迫下崛起,都是靠着他一人的手段才做得如此地步。
“之前那些年都在装疯卖傻吗?还是说以为我会放松警惕,让你逃出去?”孟依人把玩着受伤的面具,眼神似笑非笑,看着古来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小小的,随手就可捏死的蚂蚁。
古来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孟依人是将蒋星文那些年干的糗事全都归为是在伪装。
这样也好,他就不用再另外做个人设,解释他为何前后不一了。
“楼主,我只问一句,事成之后,我是否可活?”古来问道。
孟依人眯着眼睛,吐出两个字。“不可。”
“明白了。”古来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已经认命。
他这样的实力,即便身体完好也不可能从孟依人的手中逃跑,更遑论被分成了九份。
“既然你明白了,那今晚就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一说。”
把真实身份暴露后,孟依人也没了往日那般怪异的语气,他眸中含笑道:“当然,这次是免费的。”
“我并无想要的东西。”
“那就好。”孟依人重新戴上面具,再度化为那满身绿鳞的爬行妖兽,“我便先去外间打探情报,明日一早,便立刻离去。”
说着,竟然也不管那横山子,径自离去。
只留下这满脸惊骇的兔子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这这这……”横山子的脑子只觉得不够用了。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古来,那赤色眼睛里满是水汪汪的眼泪,可怜兮兮道:“道友啊,你们这到底是演的哪出戏啊?我这是帮你还是帮他?”
“你与楼主签了法誓,跟我无关,自然帮不了我。”古来倒是不怎么惊慌,他知道游戏不可能给玩家必死的主线,只要用心去找,就一定有一线生机。
“现在想来,之前楼主与你签发誓时,我也该争取一下,这样你也能帮我一帮。”古来感慨。
横山子说要进倚危楼时,他还以为长老愿意推荐他进去,是为了那一点点新成员的奖励。
——这也不怪他会如此想,毕竟楼主所扮演的长老实在是将抠门刻在了骨子里。
不过,这么一说……合着危险他来,送死他去,好处全是楼主一人的?
这是哪里来的周扒皮?
古来现如今还能乐呵呵的想东想西,殊不知横山子早就急的跳脚了,他是被古来点破了魔障,一朝得入正品,自然一身因果全都记在此人身上。
若是因为孟依人的命令伤到了古来,那他必然会愧疚不已,从而道心不稳,再也不可能更进一步了。
对横山子来说,这倒是不怎么重要,能成八品已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反而对他有大恩的恩人若是就此死去,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的。
“我有什么能做的?至少……至少也可带你一个头出去!”横山子道。
“放心好了,明天楼主会给你的。”
“什么?”
“我身体上被分开的部位。”
古来动了动手指,他原本落在地上的两只手臂沿着床单,艰难的爬到床上,再与身体一贴合,将落在膝盖上的头颅放到颈部。
“你想要什么?手?脚?还是身体?我建议你拿着我的手,我还蛮想摸摸你的耳朵。”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寻开心!”横山子气的脸色涨红,他四下看看,轻轻一摆袖,自袖口冒出两团白色毛球来。
毛球在他手中很快被捏成了一个兔子和一个小人,再接着,他把小人的身体
分成了好几块,轻轻一吹,这毛球就变成了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真人。
除了表情有些木讷外,几乎无人能分辨两者的不同。
古来眼睛亮了亮,“不错,你这招足以以假乱真了。”
“我可将你的躯体装入袖中,这样能偷偷把你带走。”横山子眉眼郁郁,并不因为他的夸奖而开心。
“只是……我有些担心,楼主是否还有另外的宝物能够勘测出来。”
“毕竟这些都是假的。”
“他留我在这里,或许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这些假物的。”
看他终于开始聪明了一会后,古来唇角翘起,道:“我有一计,只是需要横山道友辛苦一些。”
“蒋道友请说。”
“附耳过来。”
随着他的话语,横山子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几经变换后,最终一咬牙,“我干!”
第二日一早,孟依人如约推开了房门,他看着犹如被分尸一样躺在床上的古来,笑道:“不错,没有逃跑。”
说着,让开了身边的位置,由卢月昌晃着小腿走进来。
卢月昌手指微动,丝丝缕缕的魔气从指间迸发,他感受了一番道:“没动手脚,都是真的。”
古来的头颅在枕头上睁开眼睛,不屑道:“我的灵力都被你们封了,还怎么动手脚?”
横山子在一旁怒目而视,“我绝不会帮你们的!绝不!”
“唉,横山子,何必呢?”孟依人叹了口气:“若是你都不帮他,星文可就只能有死路了。”
他将古来的头颅塞到了横山子手中,“你带着他,或许还能活的久一点。”
横山子被气的浑身发抖,来来回回的骂着“无耻,卑鄙”之类的话。
古来懒得和他们争吵,就这么冷眼看着孟依人与卢月昌,将他这些碎裂的肢体给分成几个包裹装好,再放入箱笼之中。
卢月昌那青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意:“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孟依人拱了拱手,从箱笼中拿出一个黑色圆盒,盖子打开后,里面满是极黑的淤泥。
一股让人窒息的臭味也随之而来。
卢月昌却没
觉得这有何不对,赞叹道:“淤魔泥,真亏你能拿的出来。”
孟依人但笑不语。
卢月昌不再耽误时间,周身化作了一团魔气,钻入那黑色圆盒中。
圆盒原本不过巴掌大小,被他钻进去后,竟然凭空小了一半。
孟依人哭笑不得,“十六皇子,给小的留点棺材本啊,您这全都用完了,我日后只能哭着面见历代楼主了。”
他的话起了点作用,盒子不再减小,孟依人也松了口气,他咳了声,再度哑着嗓子道:“走吧!”
横山子哼了声,将古来的头颅装入袖中,立刻出了村子,一出此处,他便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丝毫不管那在后面的长老。
待来到一出隐蔽地,横山子把古来的头拿出来惊喜道:“道友,果真如你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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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贴士:
倚危楼和孟依人的名字来自于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其实很多人的名字和代号都会在古诗里寻找,袅花枝,春风笑都是如此,古来的醉光阴好像也是,但是我忘记是哪句诗词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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