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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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蔓延的灾区已经波及到靠近西北部的其他城镇，而水患的突发让落城的房屋全部冲毁。只能由当地的军队把守，搭建了一个临时的住所。

虽然已经下了雨，但天气还是十分闷热潮湿。空气里弥漫的全是植物腐烂后混在泥堆里的恶臭。荒城的夜空之上只有零零散散几只乌鸦嘶吼掠过，诡异的很。

落城不大，总共不超过六千户人家。虽处在西北部，但整个国家基本都是处在江南地区。发源于奇灵山的云江恰好流经此地，水患便是因为突然的大雨所致。

好在当地有关部门处理的及时，瘟疫虽扩散的快，但大多数还是集中在这个城镇里，

马车在城门外就被拦下，表明身份后，才开门让他们进去。

由受潮发霉的木头搭建而成的避难所此刻挤满了人，光线昏暗又密不透风的环境让林婴忍不住皱了眉头，拿出两块手帕分给秦璴捂在鼻子上。

“你们当地的大夫呢？”

一花甲老人急冲冲的从门外跑来，身形极其消瘦，这段时间的瘟疫肯定没少折磨他。

“大夫，这段时间这些人可展现出什么病状？”林婴又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

“这......”老大夫走上前，把其中一人的领口拉开，四周的其他百姓连忙惊慌的尖叫一声躲开。

“各位稍安勿躁，我是林氏医馆的大夫，我是来救你们的。”林婴的身份给了众人一剂定心丸，不再害怕呻/吟，但仍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只见那人脖颈处清晰可见的淋巴结肿胀如铜钱，周身的皮肤已经溃烂长满了血斑，呼吸急促而又困难，时不时还能咳出大量鲜红色血痰。

愣是林婴见多识广，看到此病状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马带着秦璴拉开了距离。

“其他人也是这种情况？”

老大夫惊慌道：“是啊，从去年开始陆陆续续都变成了这副模样。老朽无能，只能勉强控制症状的传播，但始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

林婴冒了一身冷汗，皱着眉看向同样愕然的秦璴。

果然是鼠疫！这下麻烦可大了。

“我们会死吗！”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

老大夫的话还是引起了百姓们的恐慌，连续数月的恶疾缠身无时不刻不在刺激他们的神经，浑身的疼痛让他们每每异常难忍。

当机立断，她一声令下：“烧！能烧的通通烧掉！重新搭建几个通风的屋子，把病人全部隔离起来！至于病情，我来想办法。”

“这能有什么办法？”老大夫知道她的来历，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在这个医学程度如此落后的时代，对鼠疫除了拖延时间减少伤亡，还能有什么办法？

“有做总比没做好。”林婴冷静下来，吩咐道：“秦璴，赶紧通知当地的县衙，让他们配合我们工作，严格封锁这个地区，特别是水源，一定不能再让其他地方的百姓接触。让侍卫尽快从邻县置备新的衣裳发给大家，最后把其他城镇的大夫召集起来，我来教他们该如何应对治疗。”

秦璴闻言立马照做。老大夫见这症状已经吓丢了半条命，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感染，没想到竟是鼠疫！匆匆欲走，林婴却一把拉住他，神情严肃：

“你是百姓最信任的人，如果你跑了，他们怎么办？记住我说的，告诉他们回去之后把穿的，盖的，一切身体有直接接触的东西，能烧的烧，不能烧的拿滚水煮上一遍。如果还能看到老鼠，跳蚤等出没，全部也打死烧掉。把所有能驱虫的东西找出来点上。这鼠疫怎么来的相信你比我清楚！”

老大夫哆嗦着两腿发软，紧张到脑子一片空白：“那我经常触碰到他们，岂不是.....”

“你清醒一点！”林婴也体谅，硬着头皮安慰：“你是个大夫，最应该知道沾染了鼠疫会发生什么。你别慌，先按照我说的去做！”

......

落城的周县令看起来最多三十岁出头，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个位置并且受到百姓的爱戴实属不易。也正是因为年轻，干劲足，遇事效率极高。要不是他一开始控制的好，现在鼠疫指不定已经恶化成什么样。

听了秦璴的话后，周县令当即指挥手下开始行动，盖房，封城，统计病患样样都不马虎。

此时天黑不过一个时辰，邻县的许多百姓已经准备上床睡觉。布坊和医馆的大门却被啪啪拍响。织女快马加鞭的缝制好衣裳被毯，由侍卫分批送来。自告奋勇前来支援的大夫不过寥寥十几个，不过也勉强足够。毕竟一个小县城基本也就一两个私人门诊，在听到鼠疫后还愿意前来的更是难得。

这种时代若是患上这类疾病，大半靠天，小半靠人，最后能不能幸免遇难，还是看每个人的命。

林婴开了小会对他们打了预防针，如果害怕自己染上疾病一去不返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但结果令人欣慰，所有来的医护人员皆带着一颗赤诚之心，即便是牺牲自己也要一心救国救民，让众人十分动容。

林婴又叮嘱了一些接触病患时应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治疗以及如何照看病人的相关知识。有几个侍卫听闻后也自愿加入，但林婴可不敢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婉拒了他们。

全民协助下的效率十分迅猛。秦璴带队的装修小队已经按照要求搭建好了通风的隔离房，林婴他们收拾好药箱，准备放手一搏。

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林婴看到秦璴投向自己的眼神。

是那么信任而又有力量。

“加油！”

林婴回以一个自信的微笑：

“等我的好消息。”

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凉风策策。可是落城里的所有人都无心睡眠。鼠疫的阴霾席卷了整座荒城，凶狠可怖的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

......

车轮子辘辘的转，从皇宫出发的马车走上一天了才不过三分之一的路程。

“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走的快些？灾民们的病情可耽搁不起。”秦偿身边难得有个好心肠的。

“急什么？”秦偿慵懒的声音从帘后飘出：“我的这些侍女们可都是走路走过去的呀，你怎么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可是......”侍卫还是一心为民。

“哎呀你放心。”从帘后伸出一只拎着葡萄的手：“我大哥和林小太医肯定会先去的，有他们在不成问题，我们在后面捡个漏就好。来来来吃葡萄。”

侍卫无奈，只好接过那串紫葡萄，策马走到最前面去。

秦偿伸了个懒腰，十一的情报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要是债真的在那，那可要好好报答一下这家伙给自己下烟花风月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