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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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蛊吗？

会像先皇那样？

林婴的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秦璴也明显感受到身体的不对劲，但还是打趣道：“怎么了你？看你相公的身材看入迷了？”

安慰无效，林婴哭的更猛裂起来。

“哎呀你别哭啊，我不是还没事吗！”秦璴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脸，结果越擦林婴哭的越凶。他着急八荒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把她一把搂入怀中，一手搁在她后脑勺处，一手笨拙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别哭了，我这不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吗？你相公我命硬的狠，不会那么轻易就中招的。”

林婴扑到他怀中，感知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他也就不会被偷袭，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流的更加厉害。这半个月以来紧崩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控制不住的哭的昏天暗地。

秦璴苦笑不得，嘴贫长叹：“哭的好丑，你鼻涕都沾我衣服上了。”

这句话无异于炸点语录，林婴愤懑的掐起他的一块肉，然后旋转一百八十度。

世子殿下一声惨叫，吓坏了门口站岗的侍卫，发送了来自下属的关心。

秦璴忙忍着疼回应了一声。林婴又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这次世子殿下忍着没叫，轻哼一声任由她肆意发泄。

过了良久，林婴才吸了吸鼻涕，冷静下来。

见她这副模样，秦璴很没道德的笑出声：“怎么一点没变，还是这般不在意形象？”

林婴从他怀中坐起，装模作样的扬了扬拳头，威胁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秦璴轻笑一声，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柔声道：“小婴。”

从未听他这样叫过自己，林婴一愣，“干嘛？”

“你愿意嫁给我吗？”

还没等她回应，秦璴又接着说：“如果我活着回来的话。”

林婴忙推开他，强迫他的目光看向自己：“你什么意思？”

秦璴没说话。

林婴声调猛地拔高：“你要去抗寇？！”

秦璴苦笑着点点头。

“不行！”林婴站起身：“我不同意！”

“小婴！”

“你要是敢去，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

“小婴你先听我说啊！”

“没什么好说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

秦璴追上前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一定会不同意。但是我是炎国下一任的皇帝，贼寇肆意，我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贼寇攻进来，百姓怎么办？你怎么办！”

“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林婴回国头来，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秦璴把她搂入怀中，“我有信心，你相信我。”

林婴不再争辩，咬着牙微微皱眉，但还是没有放松下来。就这么静静的任他抱着，她已经做了决定。

“你去吧......”

放在她背上的手微微一颤。

林婴抬头看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人瘦了几分，但仍藏不住他眼神中如宝剑出鞘般的锋利。她伸手环上了他的腰，淡然一笑：“我等你回来。”

抱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些，她听见秦璴低声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林婴眼睛一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那夜，林婴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外面夜色极好，她搬来张梯子，爬到曾经和秦璴一起赏月的地方。地如霜，月如雪，可那个为自己披衣的少年却不在自己身旁。

秦璴的动作很快，为了不被贼寇发现已经收拾行李出发了。临行前，林婴给了他一罐调息顺气的药，避免他在战场上突然力竭昏厥。

先皇的遗体为了不打草惊蛇尚且放在养心殿的偏殿内，以大量的冰块围城倒马马虎虎隐瞒了过去。但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朝廷之上早已乱了套。珩王又奋战在前线，唯一可堪大任的秦璴也离开朝中，走之前他说自己有办法填补这个窟窿，也不知道找了谁来当替补。

打赢了江山还要治理江山，当个皇上实属不易。

次日清晨，金銮殿外的大鼓被隆隆敲响，这是早朝开始的象征。

林婴在房顶上坐了一夜。这几声让她来了精神，匆匆穿好鞋就往东宫外跑去。

是李迟烨。

原来秦璴说的办法就是他啊。

林婴失笑出声，这还真是难为他了。

下了早朝后，李迟烨满脸阴翳的推开了东宫的大门。

林婴亲切的为他送上一展茶，然后再次爆笑打颠。

李迟烨怒极转身，林婴忙拉住了他：“别急啊，你来这儿了玄机阁怎么办？”

仿佛踹到了他的逆鳞般，李迟烨恨的牙痒痒：“你们叫我来的时候，可没说过还要干这种事。”

林婴郑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被那些大臣欺负了？看开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还有，你妹妹被安排在那头的偏殿，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去野了，你多看着点别让她惹什么乱子。”

李迟烨抽了抽嘴角，甩开了她的手：“我谢谢你。”说完转身踹开了东宫的大门，然后“咚”的一声奋力关上。

啧啧啧——

林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把这门摔坏了就他那点工资赔的起吗？

有了情报站站主的鼎力加盟消息知道的也就更加灵通了些，就连秦璴在前线吃了什么，有没有好好睡觉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说来也怪。本来如邪祟助威的贼寇在对上秦璴时，邪威似乎就不起了作用。一路上炎国是势如破竹，百万雄师攻至贼寇老巢，准备发动最后一场殊死搏斗。

林婴猜测这和他胸前意外生出的图腾有着密切关系。

而这下蛊之人究竟是谁，到现在也还没有查到。

日日传来的捷报让林婴终于安下心来睡了个好觉。正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忽然听到远处城里响起炮声。

“是礼炮。”福德望着远方落寞道：“先帝的天祭早已过去，这是在补办呢。之后就要送先帝入皇陵了。”

林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福德自小就跟在先帝身边，同先帝情如手足，昔日好友如今惨遭枉死，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然后就是新帝登基了？”林婴忙岔开话题。

福德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是啊，世子殿下会是个好皇帝的。”

林婴长长吁一口气，笑着看向小时候秦璴送给自己的玄机阁令牌。

那个人，就要做皇帝了啊。

记忆中的秦璴潇洒，直率，乐观，自在。可是为了那个位置，他需要阴谋，勾心，流血，牺牲。为了所谓的帝位光环，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林婴不觉得自己有勇气，可以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跨出那个单纯质朴的圈子，陪着他在勾心斗角的世界里继续走下去。

她心底莫名生出一股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