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树倒猢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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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人没有注意到，忙起身见礼。

“谢兄！”

“江公子！”

江凤采近看谢思柳眉目堪称俊秀，却又神态庄重，举止之间潇洒大气，让人心生好感。

心中便升起结交之意。

他看着谢思柳，笑着说道：“我倒也练了几招剑法，不知谢兄可否拨冗和我切磋切磋？”

谢思柳心有顾忌，闻言一哽：“我，我武艺只是家传，难登大雅之堂，恐......”

柳夫人与她目光一碰，便笑着转向江凤采道：“不急，先用饭，日后定有机会的。”

随即又热情介绍道：“这同州名菜带把肘子，别处吃不到，江公子多尝尝。”

江凤采还未及搭话，张行秋听了柳夫人的话，眼睛却是一亮。

“凤采既暂时走不了，何不住在县衙？衙内客房不少，差几个人过去整理一下，倒也便宜。”

江凤采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怎敢如此麻烦大人和夫人，被哥哥知道了，定会教训我。”

张行秋笑了。

“鸾章不会如此见外，更何况你住在县衙，一则好随时了解林家案情进展。二则也安全，你自己出门，如若在同州府地界有什么不妥，我又怎好再见鸾章和江大人？”

江凤采一顿，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站起揖礼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大人和夫人了。”

张行秋一听满意大笑，柳夫人赶忙招呼着江凤采吃菜。

这一顿饭，张大人夫妇和江凤采宾主尽欢。

谢思柳虽话说比较少，但也始终礼数周到。

饭后，柳夫人安排家中仆役跟着元生去客栈拿两人行李，又亲自安排了江凤采住处。

挨着谢思柳的院子有一小跨院。

院子不大，但颇为雅致，距离张行秋夫妇的院子也不远，正适合江凤采带着元生居住。

柳夫人又指了两名小厮，供江凤采差遣。

江凤采再三道谢，待元生回转后，两人就此在同州府府衙内院住下。

夜晚，主人卧房内。

柳夫人正在给张行秋宽衣。

手上一边忙碌，一边嗔怪道：“思柳的事情，你怎么好和这江二公子说的这么清楚？”

张行秋这才知道夫人席间捏自己的手背的原因。

恍然大悟：“我是看他们年龄相仿，想着让思柳多认识些朋友，平日里心情也松快些。”

转眼又想到什么道：“我看这江二是个懂分寸的，再者我和他兄兄长也是至交，不妨事。”

柳夫人无奈笑道：“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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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南,洗剑山庄。

雨浠浠沥沥的下着，一个着半旧浅绿布裙的身影，撑着伞顺着侧门进去。

经过几排仆役住的小院，拐进了进了前院正厅后的厢房。

厢房内，老管家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眼下微青，神色不明，面前摆了一些账本。

几个府里的仆人垂手站在他面前。

见她收伞走了进来，老管家神色越发不愉，话里便带了一丝怒气：“你也是来辞工的？”

那绿裙女子福了一礼：“是”

她语气谦恭，也不多话，只静静的和另外几人立在一起。

老管家一腔无名火化作无奈，一摆手：“行，行，走吧，走吧，都走吧......”

站着的几个仆人面露喜色。

有一人胆子比较大的上前试探着说道：“那我们这个月的工钱？”

“结，去账房结了就是”老管家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看也不看的摆了摆。

“哎”几人应着，面露喜色，连忙退出房门。

绿裙女子也跟着退了出来。

“昨日我娘就叫我辞工了。主人家再好，人没了，咱们伺候谁去啊？！”

“是啊，庄主他们死的那么惨”一个声音低声说：“谁知道贼人还会不会来？”

“是啊是啊......”几个声音附和道。

几个人捡廊下可以避雨的地方向前走着。

绿群女子听见众人低语，伞下红唇，轻蔑的勾了勾，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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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裙女子一路出了洗剑山庄，走过了几条街，转进一片破旧的民房。

民房的尽头，有一片竹林。

竹林后只一个小院，旁边没有挨着其他人家。

院内两间房并一个小厨房，看着很是破旧。

房前一垄菜地，什么也没种。

天色刚到傍晚，大门已紧闭。

她提着裙子，走到近前，把伞收了。

左右看看，方才一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手关上大门，上了门闩。

吱呀一声，听见外面的声响，一个个子不高，着黄衫的身影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

两人并不说话。默不作声的一起回房。

房内，

“今天就走吗？”有人说道。

说话人看似是个尚未长成的男孩。

只是个头不高，声音却不稚气，加上此时阴沉的神情，分明是个成年男子。

“嗯，这里的事儿已然了结”女子沉声说道。

“好，刚好今日有飞鸽传信催促。”

侏儒男子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了过去“，正好，这地方，老子也待的不耐烦了！”

女子不理会他的抱怨，只接过竹筒，从其中抽出一个纸条，细细看起来。

“这次的事儿办的这么利索，要我说，主上该记我们一功”侏儒男子有些洋洋得意道。

女子没有接话，看完纸条后，才说：“拿上东西，我们立刻就走，以免夜长梦多。”

“好”侏儒男子转身从身后的床铺下，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青布小包。

一盏茶功夫后。

绿裙女子手上拎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另外一个矮些的黄衣身影跟在身后。

出了这小院子，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南边城门口，顺利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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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州总捕头李大春等带着一批衙役遍查城内，过了两日，仍未发现可疑人等。

这日，天色阴沉，似要下雨。

临近中午，谢思柳向李大春讨了个巡城的差事。

正好江凤采带着元生也准备出门，三人在门口撞见。

“谢兄！”

“江公子！”

两人拱手见礼。

“不知谢兄准备去哪儿啊？”江凤采满面笑容道。

“出门随便转转。”谢思柳面上恭谨，有问必答，神色却不热络。

“我对同州不熟，可否与思柳兄一同前往？”江凤采不理她冷脸，依然微笑道。

谢思柳想了想，找不到理由拒绝。

于是两人再加上小厮元生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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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溜达着到了城南，停在一座酒楼前。

看着酒楼外表寻常，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客人倒是不少，生意应该很好。

“不如上去歇歇？”谢思柳转身，主动向江凤采说道。

闻言，跟在后面的小厮元生眼睛一亮，感激的看着谢思柳。

这主仆二人一路行来，每个像样的摊子都要看一看，转一转。

一点不像是京城来的。

如今两人手上拿的满满当当。

当地特色的糖果点心、玉石把件，就连话本子也买了好几本。

江凤采倒是依然面不改色。

年纪小些的元生却是面色已有些微红。

“好，不如我做东，请思柳兄中午在此用饭，我们下午再逛。”江凤采闻言，眼睛也是一亮，衬的那张俊脸也生动起来。

“多谢江公子。”

下午再逛什么的，谢思柳没有接话，只领着两人朝酒楼里走去。

“小二？”

“客官，里面请...”一个机灵的店小二迎上前来。

“客官请随我来”小二看三人打扮，遂把三人朝二楼领去.

“我们二楼有设雅座，闹中有静，还能看到外面大街......”

待上了二楼，谢思柳却没随着小二走，而是自顾自的走到栏杆边的一个桌子旁坐下。

这位置既有些清净，又可以看到楼下一楼几乎所有人。

小二一愣，正想劝说。

元生塞给他一块散银,小二遂不再多话。

江凤采在谢思柳对面坐下，抬头向小二问道：“你们店里有什么特色？”

元生也在江凤采身旁坐下。

小二得了银子，喜滋滋道：“咱们店里黄牛肉堪称一绝，还有那梨花白，也是流传百年独家的方子。"

"您若是能吃辣，那辣子豆腐也是咱这的特色......”当真是舌灿莲花，滔滔不绝。

“好，黄牛肉来二斤，梨花白一坛，你刚说的那个什么辣子豆腐也来一份，其他各色凉热菜品，你看着再上几个。”

待他好容易说完，江凤采笑着接话道。

“好嘞，您稍等”

小二下楼传菜，转眼间又端上来一壶热茶，几碟瓜子松仁等。

江凤采抓了一把放在元生面前。

元生喜滋滋的道：“谢谢公子”，便头也不抬的开开心心的嗑起来。

江凤采转头看向谢思柳。

谢思柳今日出门穿了件素色长袍。

未挎刀剑，乌黑头发用玉扣束起，周身再无其他装饰。

素极雅极。

她此刻正看向楼下。

只见楼下一人绘声绘色的说道：“说这洗剑山庄啊，这林庄主性子火爆，早年行侠仗义，在外面惹了大仇家，才引得对方前来灭门啊！”

原来正是在说洗剑山庄的事儿。

“不对，不对，听说是因为这洗剑山庄的小姐，好上了一个江湖人士。可林庄主不允亲事，那江湖人恼羞成怒，才引来如此祸事。”

另有一人突然扬起声音，煞有介事的反驳道。

谢思柳一听，正要说什么。

“这林家小姐才还未及笄吧？”耳边一缕热气伴着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