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毒娘子与恶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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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知道琳琅阁的阁主均是武学奇才，又把控江湖消息流转，没人敢惹。

却不知道琳琅阁有文武两个阁主。

武阁主自然是花氏一脉武学奇才，文阁主却只称文先生，神秘非常。

平时掌管消息买卖的便是阁内的文阁主文先生。

而武阁主照花千岁的话说，就是个打手。

琳琅阁本届阁主花翼笑呵呵的扶起江凤采。

“你这小子，来了蜀州怎么提早不说一声，怎么还遮遮掩掩？”

旁边的着文士长袍的人，笑着接话道：“听说阿采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显然是花千岁告的黑状。

房内只这四人，花千岁眨眨眼睛道：“娘，和他一起来的这个人长得很好看呢。”

原来这琳琅阁的文阁主文先生原来是个女子，还是花千岁的娘亲。

江凤采早就知道此事，却因为从未来过蜀州，还未亲眼见过好友母亲。

眼前这人约莫40岁，虽然穿着男袍，梳着男子发式。

但面容清隽，一双眼睛晶亮有神皮肤白皙细腻，衣袍下曲线略有起伏，明显是个女子。

文先生见他面露好奇，眨眨眼睛问道：“阿采，可和你想的长得一样吗？”

只这一句，便知道花千岁这促狭的性情是像了谁。

江凤采被看破心思，瞬间面红耳赤。

花氏一家三口却指着他，笑得东倒西歪。

说说笑笑之后，几人落座。

江凤采详述了洗剑山庄的案子，又说明来意，文先生收敛笑意，正色起来。

只见她思索道：“这女子化名绿云，喜着绿衣，善用毒，还带着个弟弟，喜欢用毒后杀人？”

“这习惯倒是有点像一个人，只是......”

文先生果然是掌握消息的人，沉吟片刻便有了方向：“此人丝毫不会武功，要这无藏心法做什么？”

江凤采惊讶道：“哦？”

文先生说道：“此女名叫绿衣，又名绿姬，江湖人称毒娘子。”

“还有个弟弟，此人姓黄，是个侏儒，会些武艺，江湖人称恶童子，以前惯在巴郡一带活动。”

听到此处，江凤采恍然大悟。

邻人说只看过背影所谓的“弟弟”大约就是这位了。

难怪李大春说绿云不会武艺，早前根本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却原来会武艺的是这个所谓的“弟弟”，两人是相互配合着作案。

她踱着步：“只是这两人在江湖上倒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绿姬不会武功，恶童子骨骼经脉异于常人，要无藏心法也是无用......”

花千岁插话道：“莫非是受谁指使？”

“这两人之前一向独来独往，倒没听说依附了哪方势力。”文先生摇头，语带保留的说。

这两人只是小角色，还未有人打听过他们的消息，琳琅阁自然也不会特意留意他们的消息。

一旁花千岁的爹，琳琅阁的阁主花翼不耐说道：“管她为什么，抓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文先生嗔了他一眼：“你知道人在哪儿啊，就要抓来问问？”

花翼嘿嘿一笑：“那你不是知道吗？”

花千岁被父母的打情骂俏恶心到，作势附身“呕”了一声。

看到这有趣的一家三口，江凤采也不由得面嘴角含笑。

长揖道：“凤采作为林家林松年半个弟子，特向琳琅阁买这二人行踪，不知价钱几何？”

此事与衙门破案有关，琳琅阁规矩历来是不涉朝堂官府之事，自然不便牵扯过深，所以江凤采只问二人行踪。

琳琅阁阁主花翼看向文先生：“全凭夫人做主。”

文先生眼珠子一转道：“不如让我见见和你一起来的那人如何？”

说罢，掩口一笑。

看她似有所指，江凤采被逗得耳朵都红了。

他们一家与江凤采师门关系匪浅，自然不需要真的用银钱买什么消息。

何况那二人在琳琅阁眼里，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一件顺手帮忙的事儿而已。

只是人家好意顺手帮忙，江凤采心领，却不能坏了规矩。

他打定主意，过后必要送花千岁几幅名人笔墨。

时间已近中午，江凤采被留在琳琅阁里用饭，在外面玩耍的小师弟元生也在。

席上，这花家一家三口，你唱我和，又去逗元生。

目标的转移让江凤采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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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两人才从琳琅阁回来。

谢思柳正在大堂面向街边的桌子边一边在喝茶，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凤采发现，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总会是这样的表情，似乎时常陷入一片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思柳哥哥”元生看到她，眼睛一亮。

立刻就噔噔噔小跑几步，上前给谢思柳献宝：“我在路上买的八宝油糕和竹叶糕，你要不要尝尝？”

“谢谢元生，我明日再尝吧”谢思柳转过头来，笑着说。

“嗯，那我先放到楼上去”元生又转身蹬蹬蹬的跑上楼去。

江凤采在桌边坐下，翻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谢思柳两只眼睛追着他的动作，一眨不眨。

江凤采被她写满“怎么样？怎么样？”的眼神逗笑：“别这么看着我。得，马上告诉你，有些眉目了。”

随后便给她说了说琳琅阁给出的消息。

只是见到花翼和文先生，和被他们如何调侃按下不提。

“所以，我们现在就等琳琅阁传回的那两人的行踪？”谢思柳听了半晌，原来如此简单。

江凤采点头。

谢思柳打量着江凤采，此人在同州时浑然天成的扮猪吃老虎，谁能知道竟然和琳琅阁是这样的关系？

再者，昨日和他口中“武学奇才”之子，也就是未来的武学奇才，毫无例外将来会在武林排行前五之人。

在几十招内也没有分出胜负，可见武艺也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好。

看着她的眼神，江凤采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疑惑道：“怎么？”

“没什么。”谢思柳意味深长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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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阁的消息很快传来，毒童子最近几天曾在巴郡一个青楼出现过。

江凤采拜别琳琅阁众人，和谢思柳、元生一起出发迅速前往巴郡。

几天后的傍晚。

江凤采，谢思柳两人打扮一番，走进了“丽影楼”里。

走这一趟，对这两人来说，那可真是为了查案硬着头皮上。

这两人，一个本就是女儿家；

一个不管怎么样总归是清贵人家出身，家里管教自是极严，哪里来过这种地方。

不消说，即便这两人打扮甚是风流倜傥，看着很像是脂粉堆里的浪荡子，但目光总有些躲躲闪闪。

如果有心人认真观察，定能发现这两人和那些熟捻此道的恩客大不相同。

江凤采看着谢思柳有些僵硬，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预料两人不知道何时就会露了行迹。

一抬眼看到这青楼正中的的台子上，有一队舞姬正在跳着歌舞，薄纱罩身，体态风流。

他当机立断，挂上一幅极高傲的神色。

不搭理老鸨和龟奴，拉着谢思柳坐过去。

叫了一桌酒菜，假做喝酒欣赏歌舞。

谢思柳用酒杯遮掩着问道：“那恶童子今晚会来吗？”

江凤采打量四下，低声道：“那就看我们的运气如何了。”

运气不好，恐怕要接连来几天；

运气好，也许今天就能看到人。

也许真的是上天听到这两个人心中的祈祷。

过了大半个时辰，两人几乎都有些坐不住的时候。

一个与来往恩客迥然不同的人影走了进来。

这人身着黄衫，个头只是其他人的一半，面容只是寻常，并不丑陋。

但他的身量，在这来往穿梭的各色恩客里分外引人注目。

来人似乎感受不到这种引人注目，神情颇有几分倨傲。

老鸨看到，眉开眼笑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哎呀，黄公子，你总算来了，这几日我们翠柳等你等的可是心焦呢。”

姓黄，喜着黄衫，又是这丽影楼的侏儒能有几个？

江凤采一看到此人，立刻转头，装作无事的看着台上歌舞道：“来了，恐怕就是此人。”

谢思柳头也没回道：“嗯。”

两人继续作势饮酒观舞，用眼角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那边。

老鸨领着那着黄衫的人向楼上走去。

楼梯上，一个醉醺醺的寻芳客，拎着酒杯，揽着怀柔软的身体，脚步虚浮的正往楼下走。

醉意朦胧的眼，扫过矮小的影子，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样的也来青楼嘛？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能行嘛？哈哈哈哈......”

从这客人笑出声的的那一刻，老鸨便坐立不安，唯恐坏事。

“哎呦，李大爷，您快别说了，哎呦......”

那手上挥舞着的帕子，恨不得团一团，堵上这人的嘴。

真是的，又有不长眼的要惹这煞星。

果然，下一刻，这客人便“啊”的大叫一声，被摔出楼梯外。

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待反应过来时，又捂着自己的一条腿，杀猪般的叫着。

谢思柳站起来，越过众人唧唧咋咋议论着的身影看过去。

远远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人，大腿上一个血洞，不住的留着鲜血。

而那楼梯上的矮小影子，面上倨傲一笑，把一把匕首别回在腰上。

龟奴带着几个壮汉悄没声的把摔在地上那人拉走。

老鸨语气越发小心，笑容越发甜腻道：“哎呀，别去管那些不长眼的，黄公子，你快随我来，翠柳这几天可一直等着你呢。”

黄裳倒不难为女人，没说什么便随老鸨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