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同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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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底幽深，这水潭里的水自然是温度极低。

虽然是盛夏天气，可谢思柳、江凤采两人从水潭中爬起来的时候，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谢思柳肩上被捅了一剑，如今那是伤口竟被冻的感觉不出疼痛。

她顾不得衣衫凌乱，挣扎着走到潭边，在空地坐下。

白着脸整理着被潭水浸湿的头发。

江凤采跟在她身后。

谢思柳转脸一瞧见他，脸色顿时微变：“你腿怎么了？”

只见江凤采挪着步子，向潭边空地走来。

衣服贴在身上，冷的发抖，嘴唇发白。

最不寻常的是他的右腿竟似不能使力，微微的拖在地上。

谢思柳努力站起，摇晃了一下，坚持着走到他身边，架住一只手臂放在自己肩上。

江凤采似累极了。

靠在她身上，声音很轻：“落在潭中的时候，应是磕到了潭底的石头。”

谢思柳一手架着他，一只手垂在身侧，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突然，江凤采变色一变，似终于忍不住了似的。

“哇”的一下竟吐出一口血。

谢思柳吓得带着哭腔：“阿采!”

江凤采嘴角带血，断断续续：“没事，没，事，我这是内力，内力用的过甚导致......”

还没有等安抚好谢思柳，江凤采头一歪，全身无力的靠着身边人软软倒下去。

竟然昏了过去。

“阿采---”

谢思柳的惊叫声又一次响彻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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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凤采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他正躺在一处树荫下。

身上湿着的衣服已经干了，伸手摸摸，像是晒的。

谢思柳正背对他，已经换了衣服。

用那只未受伤的手不知道正在做些什么。

他刚要坐起，谢思柳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忙说：“别，别动。”

江凤采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腿已经被树枝固定，并用布条缠住。

看那布条颜色，应该是谢思柳身上的衣服。

谢思柳起身走了过来，受伤的那侧手依然垂着。

另一手上单手拎着一个包袱：“你应该有些轻微骨折，现在万万不能动。”

江凤采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眼熟的包袱上。

这包袱在昨日谢思柳假扮找活计的小工时，一直背在肩上。

谢思柳看他目光，微微一笑：“这次多亏出门拿了这个包袱。”

见江凤采面露不解，她神秘一笑，单手展开包袱，摊在地上。

江凤采粗粗一望，便是一阵惊喜：“哇，你竟然装了这么多东西！”

只见那不大的包袱里，除了几件衣服，还有几个瓶瓶罐罐，一看就是药品。

江凤采随意翻了一下，竟还有一包盐巴。

谢思柳腼腆一笑。

自己原本是为了乔装，拿个包袱为求逼真，便胡乱拿了些东西，竟没想到会派上了用场。

江凤采翻翻那几件衣服：“这下可以把身上这衣服换了....”

他最是爱洁，要他不吃饭还好，一直穿着脏衣服那才真是要命。

手指翻动间。

突然，从那几件衣服间又掉下来一个小包袱。

江凤采停手，疑惑道：“这是什么？”

谢思柳也疑惑的望着。

忽然，她想到什么，脸色爆红，竟不顾还疼着的肩膀，就去拦江凤采刚想要伸过去的手。

江凤采也不是要解包袱，只是要拉过来看看。

这小包袱在两只手间几经颠簸，竟然自己自动的松开了一角，露出一角粉红。

看那布料，分明是件女子衣服。

江凤采顿时脸上也是一红。

他早在同州撞见谢思柳练剑时便知道她是女子，只是谢思柳从不正面表露，他也就并未揭破。

昨夜，谢思柳讲到往日在家中的旧事，并不遮掩。

直言自己要料理家事，照顾弟弟，还约邻家少女踏青。

这样一说，江凤采便是也不能装自己不知道她是个女子了。

而谢思柳自己，在同州到蜀州一路上，已感觉江凤采可能知道自己是个女子了。

昨夜谈及家中，便直言不讳，见江凤采毫不质疑，便明白他确实是知道了。

只是昨夜变故突生，两人还没有顾上说起此事。

如今，看到这件柳蓝为谢思柳准备的女子衣裳，两人倒是不自在了。

两个人顶着两张红透的脸沉默了片刻。

江凤采先打破了沉默。

他轻声说：“思柳，你，肩上的伤如何了？”

谢思柳回：“已，已经上过药了。”

“哦。”

又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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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里，装了许多东西，却唯独没有装吃的。

江凤采的肚子已有些饿了。

可眼下谢思柳不让他挪动，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似乎也是饿了，拿起一根树枝，在手上试了试，一手拎着走向潭边。

不多时，便扎了两条雨回来。

江凤采笑道：“没想到思柳还有这本领。”

谢思柳不好意思的笑了：“小时候顽皮，经常和邻家孩子去河边抓鱼。”

江凤采闻言大笑。

他心中是有些羡慕，自己幼时，可没有这样的闲适时光。

在江府时，是每日端坐在桌前读书；

待到离开江府，自由了一些，年纪却大了，不能再这样胡闹了。

谢思柳单手不便，便让江凤采切开鱼身，又用锋利些的石片刮掉鱼鳞，她又拿去潭边清洗。

江凤采收拢好身边的枯枝，点起火，就等着烤鱼吃了。

见她回转，便接过来，把鱼穿在棍子上，撒上盐巴。

谢思柳又转身去不远处拾了些干柴拿了回来。

江凤采手上烤着鱼，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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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火光照映着，两人脸上映起红霞。

只过了一会儿，烤鱼的香味便飘散开来。

谢思柳偷偷咽了下口水。

江凤采看到，笑着安抚道：“这鱼啊，要烤到鱼皮略有些焦，才是最好吃的。”

谢思柳不好意思的笑笑。

片刻之后，鱼已烤好，两人一人一只，总算略略填饱了肚子。

江凤采看样子有些意犹未尽。

谢思柳暗道，自己还是考虑不周，看来这男子的饭量总归是比女子大些，明天还是抓三条好了。

这两天遇到太多事情，情绪紧绷，几经生死。

吃过饭，谢思柳便再也撑不住，在篝火旁找个干净地方，盖了件衣服睡了。

江凤采下午已睡了一阵，如今便打坐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