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堂前对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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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同情的目光？玉面奴同情卫宵？

谢思柳一瞬间没想明白，正待细细去看对方的神色，又被卫宵引去目光。

花厅正中，卫宵似乎也有些被莫行之斩钉截铁的话影响，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他原地倒退半步，摇着头，有些语无伦次道：“不，我不信，我不信，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

眼看卫宵一脸混乱，厅内众人大多数都是一副冷眼旁观的神情。

上首，智善大师垂目端坐，一边捻着手中佛珠，一边无奈的摇摇头。

一旁秦少棠，不知道怎的，看着并不着急，颇有耐心的等着事态发展。

左侧上首，尉迟显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

在他身旁，花翼面上已有些意兴阑珊，不大耐烦。

后面，花千岁合上扇子，敲着手心，面色玩味，嘴角微勾。

江凤采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眉头微皱，看似看着场中，又像是在自己琢磨着什么。

忽然，原本呆立了片刻的卫宵抬起头来，双目圆瞪似要喷火：“谁知道莫老头所说是真是假，我不认！我，我要开馆验尸！”

本已经坐下的莫行之闻言，面上两根眉毛竖起，似正要发怒。

右侧上首，卫空一听这话，立刻勃然大怒：“你够了！不要再胡闹了！”

他右手指着卫宵的，食指颤抖，怒目而视。

“只因记恨父亲不肯将楼主之位传给你，你竟然，竟然.....竟然要做如此忤逆之事！我绝不会答应！”

话音刚落，卫宵眼睛一瞪，还未及说话。

金刀掌门怪声怪调插了进来：“为了权位，就要扒老子的坟头，啧啧啧，还真是少见啊！”

杨家枪掌门杨力也道：“我们信莫谷主的为人，他说不是亡骨印，就定然不是亡骨印！莫要在胡搅蛮缠了，唉！”

花厅中其他人虽未开腔，但脸上分明是与这两个人想法一样的。

卫宵浑身发抖，牙关咬紧，几乎说不话来。

谢思柳与江凤采对视一眼，心中不知道怎的对此人也有了一丝同情。

难怪方才那玉面奴是那样的神情！

不论事实真相如何，从一开始，卫宵就被揽翠楼揭破与庶母私通之事。

这让众人心中对他就失了信任。

要不是卫商之死实在事关重大，恐怕早把他赶了出去。

再者他本来石破天惊的指控，竟被毫无利益相关的外人一口否定。

这就使得，即便卫空本人没说什么话，大家便几乎一面倒的相信了他。

在这堂上，若说还有那么一两个人有一丝相信他的话，恐怕就是谢思柳和江凤采了。

可方才莫行之的话又浇灭了这一丝可能。

不知道这卫宵今日是否会后悔来了这里？

谢思柳心中默默想道，这卫宵今日哪里是来闹事的，分明是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

若这一切都是巧合还好，如果这背后有卫空的影子？

如果是他挖了坑引诱着自己的亲弟弟跳？

谢思柳微微打了一个寒颤，那此人心计之深，可见一斑。

这时，卫空身后，宫长老那胖胖的身躯缓缓站了起了起来。

此刻似乎已压住怒意，他面上已不见怒意。

语气平静道：“二公子，你听我一言。当日老楼主撞见的你的丑事，已亲口说过绝不会传位给你。即便没有此事，你就可以做揽翠楼楼主吗？......”

卫宵闻言面上一愣。

”这也怪不得老楼主！唉，你看你，如此样貌，哪里能当我揽翠楼楼主呢？”那宫长老接着又道。

看似不像方才初见那般绝情，又称呼卫宵为二公子，似乎是为了各自脸面，苦口婆心的劝解。

但这人说出来的话可万万算不上什么好话。

这不就是说看卫宵从外表看，便非我族类。卫老楼主实则从一开始就从没考虑过让他继承揽翠楼吗？

这卫宵从小因为瞳色不一，不知道听到多少难听话。

自方才进入南剑门，众人的探究的目光也不断的落在他的面上。

此刻，听了宫长老的话，除了几个门派的大佬，其余人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亲眼看着那穷酸学究一般的金刀掌门听了金刀掌门的话，频频点头，卫宵气的怒意升腾，脸上通红。

他咬咬牙，拔出腰间长剑，泛着冷光的剑锋对上宫长老：“无耻老贼，听你放屁！！”

之后又直指卫空大喊道：“是你！定是你收买那婊子，故意坏我名声！让父亲误会我！”

“你有什么能耐当揽翠楼的楼主？就凭你那破烂身子，你打的过我吗？”

“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比一场？”

他双眼通红，似要发狂一般。

卫空闻言，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咯响，右手缓缓伸向腰间佩剑。

身后宫长老面色一整，一把压住他手腕，低声道：“不可！”

卫空双目紧盯着场中人，一用力甩开属下的手，一把握住腰间剑柄缓缓拉出。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两人的脸上来回流转。

气氛渐渐紧张起来，两人的对峙目光渐渐火花四射，眼看就要在这花厅中动起手来。

上首南剑门老门主秦枫轻哼一声。

秦少棠一听，立刻站了起来，面带薄怒，对着厅中人厉声道：“你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你们揽翠楼的演武场吗？”

这是南剑门的地方，确实不宜为自家事私斗。

秦少棠这话虽然是在斥责卫宵，又何尝不是在警告卫空。

卫空就在她的右侧，这番话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他似清醒了一些，面上怒气稍褪，正拔出佩剑的手停了下来。

脸上神情变了几变，片刻后，终是哐当一声，回剑入鞘。

他随即转身，双手一合，对着秦枫和秦少棠躬身一礼道：“今日之事是我揽翠楼的罪过！实在失礼，还望秦掌门恕罪！他日我卫空定当补偿。”

秦少棠一听，面色好了一些。

既没有故作大度说让卫空不介意，也没有借故拿作，只淡淡的一挥手便作罢。

卫空便也像是没有方才剑拔弩张的那一幕似的坐了下来。

看也不看厅中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