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追寻跟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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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亦乔背对着她忍不住翻白眼：“你还笑得出来，郁老师，一年不见，你变了很多啊。”

“你也没差啊，连自己的小提琴老师也敢泼，该颁个奖状给你。”

“那你到是颁啊。”

“你要啊？”

“要……”鹿亦乔赌气说了一个字，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到面前：“你自己说的，不能食言，必须收下。”

眼前光芒一闪，随着车里光线的变化而变化着，她有些错愕地看着那个小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给我这个干吗？给错人了。”鹿亦乔轻轻推开郁煜的手，将垂落在脸颊边的发丝掖到耳后，不悦地扭头望向窗外。

“本来一年前就打算给你，那一晚的确出了点意外，错过了，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郁煜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将那枚钻戒递给她。

鹿亦乔神色复杂盯着郁煜，一言不发，眼神却变得愈加的锐利，似乎想努力地把眼前人看穿。

“不是你想的那样，等回b市我跟你解释。”郁煜有些着急，一时间还说不清楚，又怕鹿亦乔误会的深，矛盾极了：“有些事不方便说……”

“你还有理了？知道你还活着心里特别特别欣慰，只要你活着，你愿意做什么愿意娶谁愿意搞基我都不在乎，能不能跟你在一起已经不在我心里讨论的范围之内了，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我不想成为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归根结底你不信我？”郁煜无奈抱怨。

“事实摆在这我怎么信？明明是你不讲道理。”

“手拿来。”

“不要。”

“拿来。”

“我不要。”鹿亦乔甩开郁煜的手，接过戒指开窗直接扔了出去。

向来波澜不惊的郁煜，一反常态的呈现出错愕的表情，呆在那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司机大哥虽然训练有素，眼观鼻，鼻观口，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但鹿亦乔扔了求婚钻戒这样的动作，还是让他有些迟疑，微微地踩了下油门。

郑浚聪一直开车跟在后面，他看见车窗一开，一只白皙的手伸出窗外扔了什么，一闪而过，看不清。

他皱起眉头，跟了上去。

“没关系，我再买一只送你，没关系……”郁煜眼里的失落无处隐藏，嘴上还在不断安慰着鹿亦乔，精致俊朗的脸上，表情不多却着实难看。

鹿亦乔心里五味杂陈更是不好受，看他这样立刻就心软了，可是一想到他的未来他的事业，这样板上钉钉的事情，无论对谁来说都不能做出决定。

她虽然相信郁煜有苦衷不会无端这样做，可事实摆在眼前，没人逼迫，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细细想来，也无非自己在他心里无足轻重而已，哪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和苦衷？

而对于郁煜来说，却是有苦衷却说不出，这也是他无数次强忍着冲动，暂时不说出真相的原因。

可他心中无法言明的苦衷，无非是强加于自己的枷锁，在外人看来明明可以轻松一笑的事情，对他来说却已经超过了底线，内心纠结无数个日夜，才让他勉强点头同意，那一场车祸噩梦换来的是他的事业和梦想，可也成了他无法面对鹿亦乔的原因，可心中爱恋的热火从来不曾减弱一分，就算不体面，什么都对的，错的也是对的，对的更是对的，全世界只有她一个是对的。”

“……”郁煜懵逼。

“……”鹿亦乔探过头去道：“他不是不会，是心里没我，刚认识他那会，他看我的表情别提多嫌弃了，跟他学琴还推三阻四像要他命似的，想想都心酸。”

司机大哥听了一笑，干脆翻下后视镜，看着鹿亦乔道：“嫌弃？据我所知，事实好像不是这样，郁先生特别在乎你，要不然也不能为了你受伤，为了你一次次的手术，为了能像当年一样优秀的站在你面前，一次次咬牙复健，你只看到表面却没看到他背后付出的努力。”

“别说了。”郁煜冷冷发声。

“鹿小姐，都说女孩子天生就会有一种直觉，在对的人面前，会无条件选择相信他，如果当初郁先生在你心里是与众不同，冲破重重阻力也要相识的那个人，那么请你相信，时至今日的他，依然是那个不会让你后悔的那个人。”

司机大哥说完啪地翻上了后视镜，缓缓地停稳车子，头也不回道：“到了。”

鹿亦乔心里有些乱，司机的每一句话她都听了进去，又是一番别样的滋味，酸酸楚楚，一颗心疼得厉害。

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不远处尘土扬起，郑浚聪的越野车也跟了过来，他匆匆跳下了车便皱起眉头，跑过来道：“你们怎么搞的，贵宾进城吗？兴师动众就怕别人不知道有陌生人来了是不是，车子要停至少也停远点好吗？”

“村口在上面还有一段距离，这里是山坳，不容易引起注意。”郁煜指着前面道：“如果郑总真的不想打草惊蛇，那么越少人出现越安全，您请回吧。”

郑浚聪叼了一支烟，不紧不慢点燃深吸了一口，挑衅地将烟全部喷到了郁煜脸上。

“线索是我提供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郑浚聪身高和郁煜差不多，但是比他稍微壮了一点，本来就带着一身痞气，面上看去绝非善类，这样面对面的对峙情况下，鹿亦乔第一个担心起来。

她站到两个人中间道：“你干嘛？烟掐了，我讨厌烟味。”

“好啊。”郑浚聪将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然后对着鹿亦乔笑了笑。

郁煜让司机开车回到市区休整，而郑浚聪则将那辆同样拉风的越野车停到了一个山坡下不显眼的地方。

既然谁也不肯回头，坚持着要留下来，那三个人又不能继续争执，这样对谁都不利，最后郁煜花了二十元包了一个三轮车，载着他们去村里。

要说是村子，这的确是个小村子，只不过因为年轻人都不外出打工，村子里留守的都是一些年老年少的人。

村民居住的特别分散，每户之间距离很远，有的人家方圆一里都没什么人，看上去有些荒凉。

开三轮车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话不多，载着三人进了村，然后便沉默地离开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残破废弃的房屋被夕照映衬得更加萧索，郁煜知道河边那个有问题的小屋，在带走鹿亦乔的时候，他也曾留意到里面古怪的符号和生活痕迹。

因为里面有供桌，供桌上的香烛看上去点燃没多久，也就几天的时间，他推断一般的供奉时间是初一或者十五。

而今天刚刚是农历二十一，所以推断下个初一薛东凯有可能会回来。

“为什么不报警？”郁煜眉头微蹙问道。

“报警有可能打草惊蛇，这一次我一定要抓到薛东凯，不会再让他跑了。”鹿亦乔笃定道。

“哎呀，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先找地方吃饭吧，饿了。”郑浚聪道。

“当初你直接报警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了，把她置身于危险之中从来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郁煜看不惯郑浚聪的痞相，冷冷道。

郑浚聪根本不是善类，不惧怕郁煜，也不在乎两个人是否会闹僵，直接回道：“我的女人喜欢什么，我就给她什么，我高兴关你屁事。”

“好了，头疼，都闭嘴。”鹿亦乔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伤口：“要吵麻烦你们两个别当我面吵，跟两只鸟似的，烦不烦。”

郁煜：“……”

郑浚聪：“……老婆。”

“谁是你老婆？”鹿亦乔和郁煜异口同声道。

郑浚聪懵逼地看着默契的两个人，脸上的肉有些抽搐，沉下脸低声道：“难道不是吗？”

郁煜扭头看了一眼鹿亦乔，对于她最自然的反应感到格外的欣慰，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去：“走吧，吃饭。”

“哎，郁煜……去哪啊？”鹿亦乔小声嘀咕着，快速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郑浚聪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叉腰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来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实在太要命了。

鹿亦乔走了几步，感觉郑浚聪没跟上来，担心他一个人会出危险，便停下来对他摆手道：“来啊，傻站那干嘛？不食人间烟火吗？”

郑浚聪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觉噙着一抹笑意，双手插在裤兜里快速地跟了上来。

虽然家世都不俗，可是论起生意场上的事情，郑浚聪比起郁煜来还是略胜一筹的。

郁煜从来不管家里的房地产事业，从十八岁起就独立求学，一心都扑在挚爱的小提琴演奏上，所以他在这方面并不擅长。

而郑浚聪就不同了，虽然算不上白手起家，但因为继母的介入，在近乎孤立无援一人闯天下的环境中，他在商界中摸爬滚打，混出了自己的套路和模式。

这一方面在紫集村就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紫集村虽然荒凉偏僻，但不代表没有人存在，整个村子二十几户人家，稀稀地坐落在整个山上。

这里几乎没有外人过来，处于半封闭的状态。

突然来了三个陌生人，就算不被所有人注意到，也肯定会有人看到，王凯东与紫集村的关联具体是怎样，没人知道，郑浚聪也只是知道他在这里出没，但同样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这里生活过，跟整个村子的人又是怎样的关系。

如果只是逃窜到这里，一切都好说，但如果他在这里有亲戚或者某种紧密的联系，那么偏僻之地的村民一定会排斥外来，对三个人造成威胁，或者，会让狡猾的薛东凯逃脱。

低调，才是万全之计。

郑浚聪让郁煜和鹿亦乔在小河边等待，他一个人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也不是走回来的，而是坐着一辆吱嘎噶响的驴车上，慢悠悠地来到河边。

鹿亦乔和郁煜都是第一次见驴车，更别提坐了。

车上装了满满地玉米，郑浚聪坐在玉米上，远远地就对着鹿亦乔招手，拉扯的小毛驴不大，格外吃力地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搞什么鬼？”鹿亦乔皱眉嘀咕道。

“他靠谱吗？”郁煜问道。

“还好吧，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他不会害我，你想说什么？让我跟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