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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失踪了。
李婶也变得疯疯癫癫,就像小豆子的奶奶一样,整日胡言乱语。
她每天都光着屁股在村里到处跑,嘴里喊着:“杀人啦!都是血啊!到处流啊!还有人拿刀砍头啊!”
但是别人一问她,她又不说话,就低着头笑。
李婶的男人在外头打工,常年不回家。
有人说,李婶是被她男人抛弃了,精神受了刺激,突然疯的。
也有人说,李婶是亏心事做多了,报应来了。
可李婶明明是个好人,怎么会做亏心事呢?
我想,一定是村长的法术把李婶搞成这样的!
他本来是想让李婶变成哑巴,就像他媳妇一样。但是实施法术的过程中被我跟爹打断了,所以法术发生了变化,把李婶变疯了。
村长才是恶人!
但好歹李婶捡回一条命。
不过,村长究竟去哪了呢?
村民们把村子翻遍了,也没能找出他在哪。
而且,村长的媳妇儿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听小豆子说,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连小豆子的奶奶也不管了,偶尔才喂一顿饭。
“那你在意吗?”我问道。
“我娘都不在乎,我管这个干啥!”小豆子耸耸肩:“而且我爹特别凶,一喝多就拿大棒子打我!他不在,我还轻松嘞!”
哦...这样就好。
看样子,我还顺便帮了小豆子呢!
我真是一个不错的好朋友!
过完年以后,天气就变得暖和起来。
太阳越来越明亮,小路上的积雪渐渐化成水,最后干成滩印子,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小溪也开始缓缓流淌,尽管水温还是很冷,但洗衣服时不会让我的手感到疼痛。
我跟小豆子依旧每天去后山的树林里玩,数着大树上逐渐发芽儿的嫩绿色,聊些有的没的。只不过他不再给我带好吃的了,甚至有时候自己会空着肚子来。
好像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但不变的是,我的问题依旧很多,小豆子依旧不耐烦的回答我。
在家没事儿的时候,我就跟爹坐在院子里,数着天上飞回来的鸟儿们相互傻笑。
奶奶的腰出了问题,下不了地,几乎天天躺在炕上。爷爷也没有之前那么暴躁了,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沉默。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大家逐渐忘了年前发生的事情,也不再追查村长的下落。
后来,村子里选出了新的村长。
这个人不爱笑,经常板着脸,看起来比之前的村长还要凶。
不过听说他很能干,种地的时候一个人可以干三个人的活儿,就像一头任劳任怨的牛。
不仅如此,他长得也像牛。
新村长虽然没有爹高,但比爹壮很多。突出的眼珠子似乎打个喷嚏就能掉出来,皮肤跟牛皮一样,又黑又亮。
我跟小豆子背地里都叫新村长为“大牛怪”。
按照村里的习俗,新村长上任后,除了妇女老人和小孩,全村的男人都要去村庙里祭拜。
大人们祭拜的那天,我跟小豆子躲在村庙外面,好奇地朝里面观望。
当然,主要还是我想看。
小豆子只是陪我。
村庙里供着几座神像,为首的那座,大家称它为“护村仙”。
护村仙长得呲牙咧嘴,怒目圆瞪,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大刀。
据说,那上面都是恶人的血。
不仅如此,它旁边的几个小鬼也长得十分吓人。有的是人身畜面,有的是人脸蛇身。
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胡晨,咱走吧,这玩应儿有啥好看的嘞?”小豆子扯扯我的衣服抱怨道。
“再等等。”我一边扒开他的手,一边伸着脖子朝村庙里面看。
这时候,“大牛怪”突然转过身,对着眼前站着的男人们激昂地说着什么,我一时没忍住,扑哧地乐出声来。
“咋了?”小豆子问。
“喏!”我指着新村长说道:“你看‘大牛怪’像不像他后面那个牛头小鬼?”
小豆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没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的笑声引起了里面大人们的注意。
“干啥嘞你们俩?!”一个村民走出来,骂道:“别在这儿晃悠!滚!”。
我俩吓得灰溜溜地跑了。
结果在跑回去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抬头一看,是二嘎哥。
他比我们大八岁,是“大牛怪”的儿子。
也是个“怪人”。
二嘎哥不爱说话,也不像他爹那样能干。
看上去特别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村子里的妇女也经常在背地里嘲笑他,说他个子高,力气小,长得白,像女孩。
我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二嘎哥问。
他的声音又细又小,就像蚊子一样。
我摇摇头,有点奇怪的问道:“二嘎哥,你怎么没去村庙啊?”
二嘎哥没理会我,刚准备走,就被小豆子喊住:“你站住!把人撞了!连对不起都说?”
我扯了扯小豆子:“别这样,是咱俩跑的太快了,撞上他的。”
二嘎哥白了我们一眼,没理会。
等他走远了,小豆子一脸委屈地问我:“你为啥向着他说话嘞!是不是因为他现在是村长的儿子?”
我被他这句话搞得莫名其妙,说道:“怎么可能!你干嘛这么说?”
小豆子突然哭了,坐在地上抹眼泪:“我感觉自从爹走了以后,村子里的人都变嘞!动不动就凶我,还有人骂我是小野狗...呜呜呜呜呜.....”
我听完以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蹲在来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我娘说过,村子里的人都是大坏蛋,既然是大坏蛋,那他们的话就不可信!别哭了,我不是还跟你玩呢嘛。”
不过说真的,小豆子哭起来的样子跟我爸一样,都是大鼻涕混着眼泪,脏兮兮的。
只不过小豆子更耍赖一点,还真像个小野狗。
一个是大黄狗,一个是小野狗。
嗯,果然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真的?”小豆子抬头问我。
“真的。”
“嘿嘿!胡晨你最好嘞!”小豆子听完以后,擦擦眼泪不哭了。转而又低头摸摸肚子,喃喃道:“我饿嘞...想吃煮鸡蛋。”
“去我家吧!今早老母鸡刚下的蛋,我煮给你吃。”
“那俩老不死的能同意吗?”小豆子心虚地问。
“没事儿。”我摆摆手,忍不住开心地跟他说道:“别再叫我爷爷奶奶老不死的了,我感觉他俩快死了!真的!奶奶现在几乎下不了炕,整天躺着。爷爷也是,干完农活回来累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放心,他们俩现在打不动我了。况且我还有爹撑腰呢!”
但是小豆子还是犹豫,别扭了半天,说道:“要不咱俩去大牛怪家,拿几个鸡蛋回来?”
“啊?”我有点抗拒:“那不是偷吗...被抓到就惨了。”
“你放心嘞!”小豆子胸有成竹地说:“大牛怪他婆娘死的早,现在就二嘎哥在家。大人们都在村庙里,老娘儿们都去田地里干活嘞!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是偷东西就是不对。”
“我这不叫偷,叫拿!大牛怪是村长,村长是干啥的?就是带着村民过好日子的!我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他不应该管管?帮帮我家!”
这样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
可我还是有点不敢。
“哎呀!”小豆子急了,说道:“你难道不好奇为啥二嘎哥不去村庙?咱去他家顺便看看,他一个人干啥呢!”
我被这最后一句打动了。
点点头,跟小豆子去了二嘎哥家。
一路上我紧张地四处看着,生怕被人发现。
小豆子倒是很轻松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兴奋。
二嘎哥家大院门开着,屋子的门却关着。
虽说他家没有女人在,但是院子里却很干净。
地面上一点杂草落叶都没有,只有一堆柴,和一只躺着晒太阳的大狗。
听说这只狗已经很老了,就跟奶奶一样。
它抬头看了我俩一眼,继续趴下来打盹。
小豆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我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这么着急干嘛?万一被二嘎哥发现了呢?”
“那怕啥!”小豆子耸耸肩,无所谓地回答道:“要是被抓到,就说咱俩来找他玩的!要不这样,胡晨,你去屋里找二嘎哥,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去鸡窝里掏鸡蛋!”
“我去找他说什么啊?”我有点害怕:“我一看到他就心里毛毛的。”
确实,二嘎哥沉默寡言,那张脸既苍白又没有表情,像个假人一样。
“说啥都行!你就问他为啥没去村庙。要不,我去找他说话,你去拿鸡蛋?”
拿鸡蛋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老母鸡凶的很!尤其是不熟的老母鸡。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去找二嘎哥。
小豆子奔着鸡窝的方向去了,我硬着头皮走到屋门口。
“二嘎哥?”我敲了敲门。
没人回答。
奇怪,难道不在家?还是在午睡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豆子,他正在跟老母鸡斗智斗勇,不过看样子是他占了上风。
算了,自己还是这儿等着吧,不进去了。
结果我没注意,下意识地靠在了门上,门一下就开了,我差点又摔在地上。
但既然门开了,我要不进去看看?
“二嘎哥?”我对着空荡荡的屋里喊着。
没人说话。
看样子是出去了。
那他会去哪呢?农活儿他又干不了,难道是去河边洗衣服了?
不过洗衣服是女人的活儿。
我曾经在河边碰到过二嘎哥一次,当时他衣服洗了一半,实在受不了旁边妇女们的嘲笑,就拿着盆走了。
后来我洗衣服时再也没有见过他。
虽然擅自到别人家里不礼貌,但我看着敞开的大门心里总觉得痒痒的。
最后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还是走了进去。
屋子里依旧很干净,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炕上,桌子上一点杂物都没有,只有一个喝水的杯子。
看来二嘎哥不仅脸白净,连屋子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不过娘说了,看人不能看表面,内在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证明我脑子里的想法,我决定看看他家的衣柜,箱子里头是不是也这么整齐。
边这样想,我边打开了柜子。
柜子里只有几件衣服,同样干净整齐的叠放着。
不过在下面的柜子却被锁上了。
里面装的什么呢?为什么要锁着呢?只要秘密才会被锁上。
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我的好奇就像过年时点燃的爆竹一样,劈里啪啦地在心里炸开了。
“胡晨!”
我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是小豆子。
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沾着鸡屎,看样子跟母鸡的搏斗过程很辛苦。不过看到他一脸大公鸡打鸣似的神情,我就知道他赢了。
“鸡蛋呢?”我问。
“揣兜里嘞!还有...”小豆子神秘地靠近我,说道:“你猜我在鸡窝里找到了啥?”
嗯?鸡窝里还能有什么。
“你看!”小豆子伸手摊开,里面是一把钥匙,喃喃道:“二嘎哥真粗心!肯定是喂鸡时不小心掉了,让我捡到了!”
“太好了!”我兴奋地欢呼。
“咋啦胡晨?你乐啥?”小豆子不解地问道。
“你看这个!”我指了指柜子里的箱子。
“这这啥?咋还锁上了?”
“不知道,用钥匙打开就知道了。”我边说变用钥匙打开了柜子。
里面是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有花头绳,小棉被,手套,皮带...还有一件亮面的黑皮袄。
这个皮袄...不是小豆子他爹的吗?
怎么会在这里?
“你俩在干嘛?”身后传来蚊子一样的声音。
我转过头,是二嘎哥。
他的脸依旧没有表情。
我跟小豆子吓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跑还是该解释。只见二嘎哥突然伸手捂住了小豆子的鼻子嘴巴,他挣扎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我吓得刚想跑,二嘎哥就伸手捂住了我的鼻子嘴巴。
一股浓烈的香气从鼻孔直入脑袋瓜。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头昏脑胀。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我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嘴里被塞着一块布,根本发不出声音。
想用手把它拿走,却感到双手被捆着,连脚也是。
黑暗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臭味,还带着血腥,熏得我反胃。
这是哪啊...黑咕隆咚的...又冷又潮...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二嘎哥把我关进来的?
毕竟在我昏迷之前,他是我最后见到的人。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因为我俩偷鸡蛋,所以要给一个教训?
那要关到什么时候?
小豆子...!
小豆子人呢?他是不是也在这儿?
我四处张望着,可是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爹...我好害怕...你快点来找我...
我害怕得哭起来。
哭着哭着...我突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吓得我屏住呼吸。
是谁?!
小豆子?
一定是小豆子!
声音离我不远,他一定在我附近!肯定是他也被困住了,挣扎发出的声音!
我就像一条蚯蚓倒在地上,顺着声音蠕动前进。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
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熏得我快吐出来了。
“嘶!”
我闻声抬头,黑暗中亮着一根火柴。
火苗的光晕后面,是一张人脸。
是二嘎哥。
他苍白的脸上全是血。
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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