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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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经嫁到刘家了，成了老二的媳妇，那就应该本本分分，而不是还惦记着小叔子！这成何体统！？”

缓了好一会儿，刘老汉儿才这般说道，不过语气已经没有方才这般怒气冲天了。

既然是自家人对不起她，这都澄清这么久了也有了孩子，大不了叫老二不用休她了。

“呸！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们刘家干的好事……”

“让你嫁给老二已经是瞧得上你了！这么多年了，你好吃懒做，俺什么时候说过呢？你不要越发得寸进尺！”

孟氏气的不行，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婆婆，这么多儿子，还从来没有受过儿媳妇的气。

顾氏看着刘老汉和孟氏，再看看别人的嘴脸，却是没有想要帮自己的，她扯着嘴角，突然就这么笑了。

寻觅虽然觉得顾氏很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即便是以前再怎么追求爱情，小小年纪就如此有心机，往别人家跑，不矜持，也不做好防范，这相当于就是送进狼窟里的羊肉。

不过这件事儿，她管不着，伸出手扯了扯温烬寒的衣袍，温烬寒虽然看不见，不过也知道寻觅的意思，顿时点点头，寻觅包的汤圆，无声无息的出了刘家的院子。

自始至终，刘五郎都看见了寻觅的离开，然而他的喉咙似乎卡到了什么东西，想要喊她的声音都发不出。

他知道，刘家的事儿，特别是这个二嫂子的事儿，事关他的，他不能这样袖手旁观，毕竟二嫂子在这件事儿上还是受害者。

该说清楚的他必须得说清楚，然而他刚走两步，二哥的房间里就传来一声嘶吼。

“爱呆不呆！刘家又不是缺了你不过日子了，整天没个消停！”

刘二郎这话充满了不耐烦，显然就是冲着顾氏去的。

一旁的孟氏听见自己二儿子这么硬气，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是说呀！这么个搅家精，当真是老刘家作孽……”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迎来了刘老汉儿警告的目光，孟氏讪讪闭嘴。

“够了够了！闹腾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大过年的不歇停了？老二，等你这伤好了，俺可要好好盘问一下你！

这一年来归家的自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出来！现在要死要活的知道家里人好了？要不是老二媳妇！你死在荒郊野外也不知道！”

果然，刘老汉儿这般话成功的让屋子里的刘二郎闭嘴。

然而顾氏却不想就这么不了了之，她已经受够了刘家了，更让她感到心灰意冷的是，五郎竟然什么都没说！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五郎。

“二嫂，我有话跟你说……”

最终，五郎走了过来，看着顾氏那张扭曲的脸。

曾经她也是个清秀的姑娘，具体为什么变成这样，他虽然不清楚，不过好像跟寻觅有关。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顾氏淡淡的扫了刘五郎一眼，眼眶里面满是恨意。

刘五郎知道她心中有恨，也没生气，“不为别的，你也要为荷花想想，她还那么小……”

“你也知道她小？要是当初没有她，我会这么困在刘家？你们刘家欠我的！这一辈子都还不起！还不起！”

顾氏哭嚎着嘶吼起来，那呜咽的声音，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小狗，她就这么坐在地上，死死地捂着脸。

“儿子，别管她，这种搅家精……”

“娘。你们先进屋吧！”

“可是她……”

孟氏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刘老汉却已经伸手，她一把扶着孟氏，一手挥了挥。

其他几个儿子媳妇，纷纷面面相觑，伸手抱起了荷花，虽然她还在哭，高氏轻声的安抚了几下，也跟着回了屋子。

顿时，刘家院子里只剩下顾氏和刘五郎。

天边的光亮已经被黑暗吞食，院子里面红彤彤的灯笼照着整个院子，还是依旧灰暗。

刘五郎站在那里，看着顾氏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的极其伤心。

他嘴唇抿了抿，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顾氏对自己有这份心思，一直到她和二哥成亲，刘五郎一直都以为，她每次到刘家来都是为了二哥。

却不曾想，她原来是为了自己。

若是自己早点知道她的心思，一定跟她说明白，没想到自己太过钻研，竟然忽略了她。

“二嫂，对不起，我以前……”

“不要叫我二嫂！我不是你的二嫂子！！！”

顾氏发疯似的嘶吼着。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竟然还有脸喊出二嫂两个字，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竟然还装傻？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这么一瞬间，顾氏觉得自己好傻。

竟然为了这样的男人，执念了这么多年，然而，他如今想要对她说什么？

就拿他喊她二嫂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他心中依旧没有她这个人，顾氏扯了扯着嘴皮子轻轻的笑了。

“你想说什么？”

顾氏的眸光直射他，这样的眸光，看的刘五郎后背心有些发麻，他惶恐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

“很可笑吧？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

顾氏苍然一笑，眼里满满的绝望，还有落寞。

看到这样的顾氏，嫁过来两三年，虽然不经常在刘家，不过也看到过不少次，她每次都打扮的很干净整洁，跟石屏村别的小娘子们不一样。

她穿的衣裳，梳的发髻，都是清水镇最流行的，她身材姣好，哪怕是生了孩子，依旧保持着匀称的身材。

再加上她娘家条件比较好，胭脂水粉没少买，身上的衣裳多半都是新的，即便是不好的也是半旧的，头上的珠钗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曾经他也觉得，有这么个二嫂挺好的，那个时候二嫂走在哪里，身后总有议论的声音，无非就是夸二嫂好看。

她总是温声细语的说话，在自己温书温到很晚的时候，端过来一碗小米粥，有时候是一个温热的馍馍，有些时候还是一个泛着香味的鸡腿。

那个时候对于这个二嫂，他敬重爱戴，有些时候也有些埋怨二哥，这么好的嫂子怎么老在外面不回家，让这么好的嫂子独自带孩子。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对自己挺好的，可是对别人却越发的尖酸刻薄，特别是对这个小侄女儿，经常听见她打骂孩子的声音。

有时候也轮不到他管，有时候实在是听不过去了，假装咳嗽两下，顾氏就会有所顾忌，最后没有再打孩子。

其实荷花这孩子真的很听话，他就不明白了，二嫂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的孩子。

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只能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