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风起太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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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元佳节如期而至，而李瑁带着几个家奴一大早便进宫请安并且整日都在陪着李隆基，武惠妃等人游玩，这一日也是难得的宁静安详，丝毫没有国事打扰，有着的都是家人们围绕在身边的温馨愉快。

李隆基玩到兴致上来时，还强拉李瑁母子在皇宫内组队打起了马球，等到了夜间赏灯的期间，一众皇子公主，甚至还依次献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上元节礼品，有人亲手制作了花灯，有人献上自己找寻的珍宝，当然这其中也有人拿出了难得一见额稀罕物件，比如李瑁事先预备好的烟花表演。

“瑁儿，这烟花宫内匠人们也曾献与朕看过，不过当时搞的是满地星火浓烟，无甚观赏之处，现在你又让人在城下燃放，这万一要是烧到游玩的百姓便不好了！”

“阿爷大可放心，孩儿这烟花早已叫工匠们精心修改了，不但不会伤人，而且还会满天飞舞，甚是壮观，借着百姓游街观灯之时，正好让阿爷您来个与民同乐。”

“哈哈……被你这一说，朕到是有点期许起来了，是不是正如你那首小词吟诵的一般：东风夜放花千树啊，诗歌里的花莫非也暗指烟花，哈哈……”

就在李隆基戏谑的和李瑁开着玩笑时，大明宫前的长安街上突然千柱烟火齐齐升空，场景虽然没有后世那样的绚丽多彩，但就这新奇上来说也实在是能让人眼前一亮了，于是还没等李瑁先开口，城楼下的数万百姓便先沸腾的呐喊起来了。

“阿爷……快看，好美的花火啊！”与此同时几个年龄稍小些的皇子，公主目睹这等奇妙的场景后，也是当即就抱着李隆基的大腿赞叹起来。

“美，真的很美，朕也是第一回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瑁儿你有心了……”

“孩儿不过是借花献佛，阿爷你听……”李隆基听到李瑁所说的话后，先是一愣，但感觉到城下的欢呼声后，就有点情不自禁的走到栏杆前观望，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真又给吓了一大跳。因为此刻正条长安街上的百姓，都在面向大明宫的城头，朝他李隆基高声呼喊，连着那些各国朝贺的使节也莫名其妙

的跟着赞颂“大唐洪福齐天，圣人万寿无疆！”

“这……这也是你小子搞出来的？”“阿爷体恤万民，此乃民心所向，这些哪里是孩儿能提前安排的了的……”就在李瑁有些心虚的刚说完话，机灵的高力士便惦着脚尖把头探出了城楼。

“圣人，您快看啊！城墙上居然写了一行燃烧的火字呢！”“哦，原来如此，你小子……哈哈……好好……”李隆基随着高力士的手臂指引，然后斜眼一瞧便看到了那八个烟火点燃的大字，于是立即恍然大悟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还一直用手直指李瑁的小脸。

于是这个上元节就是这样在李瑁不断受到赞扬的声音里度过了，而假期的时间，无论在哪里又都是过的非常快的，一转眼冬去春来，眼看着李瑁在太学府还没上几天课，炎炎夏日便在他的怒骂声中一步步靠近，因为十几年来每一个夏季都是在还念冰箱空调的回忆中熬过去的。

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瑁在河东道的布局也是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话说山西太原府城外的东西两处石炭开采坑，原本名不经传，但近几日却莫名的热闹起来，数千人马陡然聚集不说.领头的天然居酒家大掌柜萧天成竟不知哪里来的路数手持李唐皇室新分封的寿王殿下亲笔书信到地方府衙内报备开采事宜，还放出风来四处吆喝着说自己今日起便要踏足这河东道山西全境的石炭生意。

此消息一出犹如晴空霹雳一般炸的太原王氏为首的几家豪门望族瞬间手足无措。在摸不清来者意图前，各族中的长者更是连夜便派遣亲信赶往长安洛阳等地询问朝中掌位者探听此件怪事的来龙去脉，以至于进一步摸清李唐皇室的根本深意，毕竟五姓七家早在百年前已然就成了李朝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这新封的寿王殿下年不过十三，如果硬说是他这么个小人儿自己一时兴起要抢占河东道的石炭生意，而没有哪个朝中贵人或者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人指点，那是怎么圆也圆不过去的。

老话说的好，动一发而牵全身，小小的石炭生意看似微不足道，但其身后又有谁敢保

证不是有着千丝袜缕的利益牵涉呢？既然一汪死水已经被搅动，那么不管来者他是投石问路，还是浅尝即止，作为这河东道千百年来的老庄户人，总要多少给出一些回应才是啊。

于是乎这些日子里原本就客满为患的天然居分店，便更加的车水马龙人潮涌动了。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好联，好深意，看来这萧大掌柜的也是个有趣的人儿啊，怪不得短短数月间便能在这酒肆林立的太原府站稳了脚跟。”

“思源兄所言极是，但那萧天成能将小小的天然居弄的风头在咱太原府一时无俩，靠的可不是仅仅这一副立意趣味的对子啊！”

“哦，里面可还有其他的说头？”

“说头，自然是店内的炒菜和火锅啦！小弟我苦思良久也不得其烹制要领啊，要不是囊中羞涩恐怕早就日日来此满足那口腹之欲了！哈哈……”

“杨钊贤弟你此话说的未免太言过其实了吧，区区一些酒肉佳肴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想你我二人虽不如皇室贵胄，但打小也是锦衣玉食，遍尝天下珍馐，一些果腹的饭菜尔，无需如此高抬，在下今日领了你的相邀之情便是！”

王思源说吧就要率先穿过人群大踏步的走进天然居，可不想人还没动，店外招呼的几个小厮便笑脸相迎的凑了上来，还直挺挺的挡住了去路。

“敢问二位贵人可有提前在小店预约就餐？”

“荒唐！用餐吃些酒肉罢了，何时有了这诸多规矩，吾去过大小酒肆不下百余家，也为曾见过此等欺客之举，还不给本公子快些让开！”

“不！不！贵人息怒，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咱天然居至开店伊始就定下了这先来后到的说法……”

“呵呵……杨贤弟，你听听，听听，此乃世间第一奇闻那，做酒肆的竟还阻挡起吃客来了，今日到也是叫我王某人长见识了，滚开，如再多说一句休怪本公子翻脸无情！”

“贵人，您真误会小的意思了，一来小店是承蒙吃客们抬举每日来往人数实在众多生怕照顾不周，二来也是小店简陋属实无法同时容纳这百十号人啊

，您二位且看这先来的数十号人都是在一旁取了号码饮茶等候的，这……饶烦二位贵人也稍等片刻吧……”

“你们这天然居当真成了精不成，要吾也在门外等？”就在王思源不满的情绪高涨的想要当场爆起时，一旁排着长队的吃客们也是实在听得无法相忍了，于是有几个直肠子的便也出言讥讽起来。

“哪里来的憨子，我等等得，难道你就等不得吗？小二都说先来后到了，看你一身华服，言语不俗，想必也是读书识字之人，难道这等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赶紧领了号牌去吾等后面排着去！！”

“哈哈……肯定是新来太原府的哪家公子哥，不曾见过世面，以为囊中有几个臭钱便是老子天下第一了，哈哈……”

“你……你们……”

“思源兄！切莫动怒，犯不着和他们这些人计较，说起来都是在下的疏忽，早就该把这天然居的规矩和你提前讲清楚的，走咱们去寻个茶座等着叫号便是了！用不了多少时辰的！走……走……”

“杨钊，你怕惹祸，可我王家在太原府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况且是区区一家酒楼的小厮，今日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世人还真就当我王家无人任其欺凌了！你让开！”

杨钊眼见王思源怒火攻心，怎么也听不进去劝了，于是只好撒开手退至一旁，毕竟世家大族里的那点事他多多少少还知道些门道的。而自己今日之所以搅进这趟浑水里来，无非也是为了身后的杨姓家族兵行险招，冒险一试罢了，横生枝节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傻到去强出头的。

不过在场的那些吃瓜群众们就没有杨钊这般的好眼色和好脾气了，见王思源这个贵公子如此嚣张跋扈，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初衷，那拱起火来是叫一个比一个欢快。

“王家人现在都那么不值钱了吗？街头随便冒出一个阿猫阿狗都敢自称太原王氏子弟了，不会是狐假虎威充大个吧！各位说是与不是啊？”

“有理，说的有理啊！咱大唐的五姓七家氏族名头甚是响亮，兄台你何不直接改称陇西催氏或者皇家李氏呢？区区一个王姓又怎能彰

显尔的威名，扯虎皮装大旗谁不会，有本事你砸店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