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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凝气咒,可壮己身,亦可驭气成形,虽然我还没本事控制旁人的生气,也不能随意练化灵气,但有北斗驭龙阵相辅,练化一个死人的气,还不在话下。
看过尸身,确定这棺中的尸体还存有足够的血脉之气,我退后一步,双手掐诀,心中默念凝气咒,于右手二指尖凝气,全力灌入眉心。
双目微闭的一瞬,我神识于生气的感知力霎时间扩大了数倍,身上亦是生气大起,静谧的宅院中平地起风。
那些被姜凯用奇门之术隐藏起来的符咒霎时凛凛作响。
花圃中的观音白,亦是被骤然卷起的气流扫落了一地的雪色花瓣。
姜凯一脸愕然的看着自我身上铺展,席卷开的风力,已然傻住。
我全力凝神,口中念念有词,颂着爷爷传我的凝气咒,将散开的生气重新聚拢,猛地灌入楠木棺中。
在姜凯看来或许只是风换了个方向,但下一刻,棺中那具覆满黑毛的丑陋尸身就猛地坐了起来,口目大张着,面容极其可怖。
尸体里的血脉之气被我的生气包裹着,迅速抽离了出来。
姜凯却是吓得不轻,“起…起尸了!”
愣怔片刻,他就四处转悠着,像是在找趁手的家伙事儿。
可等他拎着铁锹回来,那具的尸身又重重的跌回了棺中,我收手,拢回瞬间扩大数倍的神识,抬眸,就看到了悬在楠木棺上的一团煞气。
那团暗红如黑的煞气,以棺木为台,汲取着尸身上所剩无多的血脉之气,逐渐显出了人形。
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模样,比起棺木里的尸身,足足小了两圈,明显这尸身上的气,远不如那玉坠储存的多,所以并不能支撑煞灵恢复生前濒死之时的容貌,但这样也够用了。
姜凯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只知道风停了,我在看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他犹豫着问我,“完事儿了?”
我点头。
姜凯过来,我往他那边走了几步,说,“你还是不能靠近那口棺材,但我可以让你看看煞灵,只是我受雇于刘晓芸,帮你开眼,得另收钱。”
姜凯一怔,没好气的骂道,“老子才不稀罕看那玩意儿!”
我没说话,抬手朝那棺木上的煞灵勾了下手指,那煞灵便神情木纳的飘了过来。
似是感到身侧多了一丝凉意,姜凯神色别扭的咽了口唾沫,又讷讷的问我,“多少钱?”
“十八金。”我回话。
他倒是懂,有些不乐意的从钱包里找了十八块钱给我。
本就是小法术,我也不嫌钱少,默念凝气咒,就在他眉心点了下。
姜凯初看身侧披着麻衣孝袍,蓬头垢面的煞灵,神色难免一怔,明显还是第一次见‘鬼’,可随后他就嫌弃道,“怎么是个小孩儿?”
“尸身上的血脉之气不足,只能做到这程度了。”我淡声说着,心中指使那煞灵去找之前的开棺之人。
煞灵似是瞬间就感应到了那人的生气,半瞌的眼皮猛然睁开,珠目上翻,血色的唇瓣亦是瞬间咧大,在尚显稚嫩的脸上扩出了一个濒及耳根的诡笑,口中血齿呲出,怪异的旋了下脑袋,就消失了。
“艹!”那煞灵显出凶相的时候,就飘在姜凯身边,虽只是转瞬之间就不见了,但姜凯还是被吓了个哆嗦。
怒道,“你他妈是不是故意吓老子!”
“初见恶煞本相,会害怕是人之常情,你不必介怀。”我忍着笑意,淡言瞟了他一眼。
姜凯一腔怒气似是撞在了棉花上,无处发泄,又恼怒道,“你不是说,那棺材里是个王爷、贝勒?你看那鬼东西!一身落魄,还披着孝袍,守丧路上让人打死的?”
“棺材里的尸身是个成年人,如今这煞形应该是他儿时初次生出煞气时的模样。”
姜凯一怔,“活人也会生出煞气?”
我反问他,“不然这世上怎会有好人与恶人之分?”
奇门遁甲之术本就不涉及气理之道,姜凯似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一时间有些沉默。
我复又道,“只是由内而起的煞气,大多是在人死之后才会显现出来,纵使修了风水之术,也未必能观透人心。”
短暂的沉默,片刻间,姜凯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不耐的瞧了眼,意外道,“这么快?”
我侧目见来电显示上备注着狗头刘的名字,微挑了下眉,淡声道,“让他把人送回来,还有刘晓芸。”
姜凯错愕着点头,接通了电话,那边刘国富问姜凯是不是动了那口楠木棺?姜凯也不回答,只照我说的提了要求,这刘国富倒是听话,不到一刻,就把姜梅送回来了。
进了院子,看到那口楠木棺,刘国富几乎是瞬间就跪在了地上。
“大师,大师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刘国富哆嗦着身子求饶。
那只面目悚人的煞灵,就飘在他身后,恶毒的盯着他的脑袋,几乎是贴到了他身上。
姜梅已经醒了,但身子好像很虚弱,跟在后面,被个身量很矮的男人搀扶着。
我看她身后不见刘晓芸的踪影,立时便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警惕道,“刘晓芸呢?”
刘国富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跪趴着,一张脸几乎埋到了地上,抖如筛糠。
“我问你,刘晓芸呢!”我再问。
刘国富又是一哆嗦,忽然就‘诶诶’的哭了起来。
姜凯懒得管那些与姜家无关的事,快步过去,一拳打在那矮男人脸上,就把姜梅抢了过来。
对方被姜凯一拳击中,踉跄着退了两步,没吭声,也没还手。
我心中一怔。
刘国富又哭道,“大仙,对不起啊,大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你在家中布下财煞,聚煞养灵,害人性命,如今事迹败露又有何颜面求饶?不如就让这煞灵送你离开,也好让你尝尝邪煞入体的滋味。”我冷声恐吓。
刘国富惊得一下子抬起了头,急道,“不是,不是啊,我没想害人,我没害晓芸啊!她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害她!”“我就是…就是……为了钱!对,我是为了钱!何澜留下的财产,都是给晓芸的!我只是想拿回我们夫妻财产的使用权啊!”
“她是你的孩子,你不会害她?那她若不是你的孩子呢?”我淡声询问。
刘国富一怔。
姜梅也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看向姜梅,淡声道,“刘晓芸是周明书的孩子?”
姜梅微张了下嘴,看样子是想否认,却又觉得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了,便闭目点了下头。
“小姑!那个男人他!他跟何澜?”“你这是为什么啊?你早知道这些!所以才这样护着刘晓芸?”“可她是你丈夫跟别人生的野种!为了这种脏东西!你……”姜凯似是要气炸了,口不择言的说刘晓芸是野种,骂她是脏东西。
‘啪!’
姜凯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
姜凯怔住了。
同样怔住的还有姜梅,她看着自己的手,感受着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忽然就红了眼眶。
姜凯挨了巴掌,怒气冲冲的扭过头来,却见姜梅比他这个挨打的还委屈,一时又慌了神,忙哄道,“小姑…你,你别哭啊,我不骂她了还不行嘛?刘晓芸不是野种,她是你心肝,以后我也拿她当宝贝供着……”
一听这话,姜梅哭得更厉害了,忽然一把推开姜凯,气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姜凯一脸懵逼。
姜梅又看向刘国富,一反常态的骂道,“人渣!畜生!是你毁了何澜!害她性命!是你毁了明书!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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