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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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佳打开信一看，字迹潦草，好像能看到齐啸惊恐无助的样子了。

吃饭第一名的世子真的遇到麻烦了，魏佳一挑眉，自言自语道：“山匪都这般嚣张的吗？这一届皇帝不咋地啊！”

伙计没听清她嘀咕什么，否则得吓个半死。

“行吧，事情我知道了，让你家世子安心待在官府里，放宽心，他的小命丢不了。”

伙计不明白世子为何要求助他，自身都难保的流放犯，能管什么用？

不过主子做事儿轮不到他管，乖乖回去回话。

……

齐啸给魏佳去了信，又觉得不大保险，给太子也送了信，请求支援，如果不是那些银子还没处置好，他都想撒腿走人了。

功劳再大，得有命享受才行呐。

之前可没想到，青州的匪患会如此严重。

大皇子一直盯着他这边的动静，多日阴郁的心情马上好起来，他不知道青州匪患严重吗？父皇都没招儿，他会作死去碰这么一个难啃的骨头吗？

齐啸啊齐啸，这下看你怎么办？

……

眨眼睛五天时间过去了，齐啸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都老实呢，青州官员都乐得自在，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儿，一吃点儿苦头就吓破了胆子，皇上怎么会派这种人来？

齐啸等不及了，已经生出退意来，魏佳出一个损招儿，然后就没人了，太子那边的护卫一来，他就要里撂挑子回京了，交给朝中那些朝臣们发愁吧。

就在各方面以为他打了退堂鼓，准备走人的时候，魏佳找上门来。

齐啸听到门卫禀报，赶紧请她进来，进门就诉苦：“魏小五，你可害惨我了，知不知道我脑袋差点儿搬了家！”

“没那么严重，好歹是国公府世子呢，就是吓唬吓唬你，是我没想到现在的山匪这么猖狂，这个仇我给你报了。”

虽然她一个人来，齐啸莫名心安，“你……，拉倒吧，我也不敢奢望什么功劳啦，能活着回京就谢天谢地了。”

“那可不行，”魏佳一脸严肃，“你代表的可是太子殿下，你被人吓唬走了，他们笑话的可是太子殿下，不能走。”

“可是那是山匪呀，凶残至极杀人不眨眼的山匪，朝廷命官都拿他们没法子的山匪，我留下来除了送死，什么都做不到。”

齐啸哭唧唧，他还有大好年华没享受，怎么能把命丢在这儿？

“这不是我来了吗？放心，保你无碍。”

“你说的啊，我真死了，做鬼都跟着你。”

魏佳：“别那么悲观，没到那一步。

今天跟我出门，咱去拜访一个人。

太子那边知道了吗？可有什么安排？”

齐啸道：“派了三百护卫高手过来，护送我回京的。”

“三百护卫，足够用了，谁领队？”

“东宫副侍卫长裴元青。”

魏佳点点头：“他呀，还行吧。”

东宫的护卫她都熟悉，裴元青名字文雅，长的却是一副粗犷的脸，最喜欢没人的时候把它扔高高，总爱吓唬它。

不过人挺好的，经常给它带骨头吃。

当时魏佳是很嫌弃的，铲屎官给的伙食都是牛乳，牛肉，换着花样吃，才不稀罕他的骨头呢，但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

魏佳扮作齐啸的护卫，出城去了，惊动了满城的官员，整个青州城再次紧张起来。

出城之后，魏佳带着他，直奔当地驻军，路上给齐啸解释：“山匪势力大，指望州府的衙役是不行的，得找刺史大人借兵，只要说服他发兵，此事就成功一半。”

齐啸不得不佩服魏佳的胆子，居然敢找刺史借兵，“人家能借给咱兵？”

“不试试如何知道？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

“好吧，你有理。”

青州是内地城池，驻军不过两千人，但是常年无战事，吃空饷厉害，能养着一千人人马已经不错了，这是魏佳打探到的消息。

刺史姓柯，叫什么无所谓了，只记着喊人家柯刺史就行了，魏佳自动忽略他的名字。

柯刺史已经年过五十了，是战场上退下了老将，在青州做刺史其实是养老来了，花白的须发，威猛的五官，有着军人的爽朗耿直。

很意外齐啸会来找他，亲自来军营门口迎接：“齐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能来我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快请进。”

魏佳瘦瘦小小，戴上头盔遮住大半张脸，无人注意她，进门之后她注意力都在军营和士兵的精神面貌上，很快有了底气。

宾主落座，魏佳站在齐啸身后，柯刺史开门见山问道：“不知齐世子找本刺史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想必我来青州所办的差事，柯刺史也有耳闻，今日是来求柯御史帮忙的。”

柯刺史眉眼垂下来，遮住眼底的神色，道：“不敢当，能帮的在下一定尽力。”

齐啸下意识看了魏佳一眼，才道：“不瞒柯刺史，我是来借兵的。”

“借兵？”

柯刺史眸底精光一闪，饶是有所预料，还是很意外。

“世子，刺史归州府管辖，除非上面有令，才能出兵，世子想借兵，怕是不合规矩。”

齐啸就知道贸然上门，人家不会借的，只好又看着魏佳。

柯刺史也注意到了魏佳，漫不经心喝口茶，上面有规定，兵马轻易不能动，也不是刻意刁难齐啸。

魏佳摘下头盔，放在桌子上，拱拱手行了一礼，“柯刺史好，我是齐世子的幕僚，斗胆说两句。”

“你说，本官不介意。”

魏佳端正神色，“柯刺史曾上过战场，打败过西北羌族，战功赫赫，让人敬仰。

世子此次临危受命，追查赃银，为的是西北的粮饷，想必刺史大人也有所耳闻。”

“当然，我自然希望将士们粮饷充足，多杀敌人，饿着肚子杀敌的日子，我也经历过。”

魏佳再次行礼，真心敬佩：“刺史大人感同身受，更应该帮我们世子一把。

其实世子作为钦差，完全可以调令刺史大人出兵的，皇上授予他全权调配青州所有官员的权利，调令一下，刺史大人必须得配合。

但是世子不希望勉强刺史大人，亲自登门相求，只是看中大人调兵遣将的本事，有些事儿被逼着做，和自己主动去做，效果可是大不一样呢。”

柯刺史哈哈大笑：“你这小娃子，嘴皮子倒是利索，本官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也要青州知府调配粮草，我才能做事儿啊，只要世子调来了粮草，我绝无二话。”

齐啸大喜，“那咱回城，找杨大人要粮草。”

柯刺史淡淡一笑，低头喝茶，没有阻止他。

“不，杨大人不会给粮草的。”

魏佳说的话让齐啸心中一凉，“那可怎么办？”

“柯刺史早有所料，对不对？”

柯刺史意外看她一眼：“不错，知府不克扣我等的粮草已经不错了，指望他调配，难于上青天。

你这娃子，有两把刷子，知道的挺多的嘛。”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没有准备的战争注定是不会成功的。

那我就说接下来的计划，我打算攻打万石山，除掉最大的一伙山匪。”

魏佳小小的身子此刻爆发出极大的傲然和自信，让柯刺史露出欣赏之色，但是却摇摇头：“到底年轻啊，你住到万石山那伙人有多少人马？盘踞了多少年吗？”

“知道，威震三州张黑子是寨主，底下有阴毒秀才孙荣文，玉判官赵华堂，大大小小的堂口数十个，嫡系山匪数千人，旁系依附者无数。

张黑子从他祖父手里接手了万石山，修建城寨，易守难攻，祸乱一方百姓上百年，危害三洲之地，朝廷闻之变色。”

柯刺史真的意外了，“年轻人，来者不善啊，调查的很清楚嘛，既然知道朝廷都拿他们没法子，那么你有什么本事能攻下万石山？”

魏佳道：“万石山最困难的地方就是易守难攻，城寨几代人修下来，堪比城墙了，也是他们最依仗的一道天堑，我亲自去看过了，这道天堑在我眼里形同虚设，只要我能把人送进山里，刺史大人有几成把握拿下来？”

柯刺史难以置信，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你能把人送进去，老子就有十成的把握攻下来。”

“好，太子殿下会派三百护卫来协助，咱们合作，干一票大的。

事成之后，万石山缴获的战利品，柯刺史得五成，上缴三成给朝廷，我们得两成。”

柯刺史搓搓手：“我要两成就好，五成太多了，太子殿下应得五成才是。”

“也行吧，刺史大人和兄弟们讲，这次行动抚恤翻十倍，只要参战，每人先给五十两安家费，胜利之后，最少一百两的赏金，这个钱由我们来出。”

柯刺史眼睛大亮：“太多了……”

“不多，只有将士们悍不畏死，咱们才能胜利，多少钱都没有性命重要。”

魏佳正色道，她前世做过军医，对军人有种别样的感情，深感古代士兵的艰辛，愿意在自己能力范围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