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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孟莞这才明白,江之乔说的不是“健军”,而是“见君”。
即便如此,“见君”二字在听感上还是让孟莞浑身不适。
幸好,这个名字并没有派上用场。
快到预产期时,江之乔拒绝了老江请家庭医生来家里的建议,直接带着孟莞住进了医院。
十月的最后一天,孟莞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江之乔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的那些经验贴在此时此刻全都丧失了作用,只记得不停按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慌忙赶来,扶着孟莞上了病床,将她推进产房。
江之乔这才如梦初醒,拍着产房的大门,“等等!我还没进去呢!”
可里面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十来分钟后,门终于被打开。
医生助手拿着一叠同意书从里面走出来,一边解释同意书上面的条款,一边让江之乔签字。
江之乔只粗略瞥了几眼,便迅速签好自己的名字,然后紧张地看向小助手。
“医生,莞莞情况怎么样?我能进去陪着她吗?”
“那个……”
小助手刚想说,我进去问问,只见一名护士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走了出来。
从孟莞发动到生下孩子,整个过程半个小时不到,简直不可思议!
“恭喜,是一位千金。”
护士就站在江之乔面前,把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孩展示给他看。
江之乔张了张嘴,不敢相信,“这是,是我的……”
从怀孕,到胎动。
再到看见第一张超声照片……
江之乔已经陪伴了这个小生命很久。
但直到这一刻,孩子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成为父亲了。
他喉头哽咽了一下,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这是我的女儿?”
“当然是你女儿,你看,她和你长得那么像!”
江之乔:……
像?
又扁又平的五官全都皱在一起,能看出来啥?
江之乔试探着伸出双手,明明先前拿枕头练习过好几个适合的抱姿,但面对眼前这小小的一团时,他整条胳膊都不受控制地发抖。
护士后退了一步,建议道:“要不,你缓一缓?”
于是江之乔索性放弃了,他抬眸看了看又被关上的产房,眉头紧锁,“莞莞呢?怎么还不出来!”
“在等胎盘分娩,快了。”护士答道。
江家二老这会儿也赶了过来。
乔女士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细细打量着,“老江,你看,她和你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哎哟,还真是一样的丑!”
“乱说什么!”乔女士瞪他一眼,又看着怀里的孩子,乐得合不拢嘴,“刚出生都是这样,过段时间,长开就好了。”
江之乔听在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世界对女孩子的要求总是要多些,比如善良,又比如贤惠,甚至还要有一副姣好的容貌。
万一长大以后还是这么丑,她得多伤心啊!
还好。
不管是像我还是像莞莞,应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之乔对自己的脸总归是有信心的。
半个小时后,孟莞终于出了产房,她脸上浮着一层薄汗,嘴唇不似往日那般健康的粉色,有些发白。
“莞莞……”
江之乔紧紧握住她的手,心头一块大石彻底落了地。
孟莞朝他笑了笑,无声安抚着他的情绪。
微博上。
“孟莞产女”的消息空降热搜第一。
祝福的,谩骂的。
期盼的,唱衰的。
应有尽有。
江之乔和孟莞都不在意,准确来说,是没有精力去在意别人的想法。
有了孩子的他们,总算能理解席欢为什么会把穆启川称作神兽,并且迫不及待地甩到学校去。
江之乔也打破了“男孩子肯定很皮”的刻板印象。
因为他发现,原来女孩子皮起来,不会比男孩子好到哪儿去。
在江承熙这个不靠谱的小叔的引领下,江云禧越长越歪,渐渐长到了狗都嫌的年纪。
被他们从小养到大的“红烧肉”已至暮年,经不起两个小魔王的闹腾,在它十岁生日这天,驾鹤西去。
“妈妈,妈妈,小叔叔杀猪了!”
江云禧急匆匆地跑进客厅,一边抹眼泪,一边拽着孟莞的衣角往院子的方向走。
杀猪?!
孟莞惊地眼皮一跳,脑子里闪过一大堆猜测。
江承熙现在正值青春期,难道是看了某些血腥的视频,对“红烧肉”下手了?
又或者,他觉醒了厨师天赋,想要把“红烧肉”变成真正的红烧肉?
等她走到院子里,那个独属于“红烧肉”的小屋前面时,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草地上,一只白白胖胖的大猪侧躺着,眼睛紧闭。
江承熙挥着一把乔女士用来栽花的小锄头,在一旁刨坑。
“妈妈,都怪小叔叔,是他把红烧肉害死了。”江云禧指着江承熙,向孟莞告状。
江承熙放下花锄,一脸无辜,“嫂子,是优优一时兴起,非要给红烧肉过十岁大寿,红烧肉太激动,就……猝死了。”
孟莞:……
江云禧噘着嘴,“明明是小叔叔的错,他喂红烧肉吃毒蘑菇。”
“那是我种的实验蘑菇!无毒!”
“行了。”孟莞无奈叹了口气,“江承熙,你也别挖坑了,让李管家来处理吧。”
最后,“红烧肉”被火化,葬在了花园里一颗常青的松树下。
失去了童年小伙伴,江承熙整整一周都没搭理江云禧。
等他想起自己还有个侄女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了。
“妈,优优去哪儿了?”
“优优啊……”乔女士忙着修理花枝,看都没看他一眼,“赚钱去了,说是要给你再买一只红烧肉回来。”
“赚钱?她那么小,赚什么钱!”
乔女士解释道:“有个亲子综艺找到你哥和嫂子,本来打算推掉的,优优听说有钱拿,非要去。”
后来,确定参加综艺的,不止是孟莞和江之乔夫妇,还有穆舟和席欢。
穆启川已经七岁了。
出发前,席欢特地交代道:“待会儿见到优优妹妹,一定不能和她打架,知道吗?”
“为什么?”穆启川眨着他的大眼睛,疑惑道。
席欢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因为你打不赢呀。”
穆启川鼓着腮帮子,黑眼珠滴溜滴溜的转。
才不信呢!
我可是打遍小学无敌手的穆求败!
第一天录制,穆启川远远看了江云禧一眼。
切!
小布丁!
第二天,两个孩子被分到一组,提着小篮子去市场买菜。
最后一样菜,是豌豆尖。
江云禧找人问了“豌豆尖”是什么东西,逛了好几个菜摊,才选定一家。
“就要这个!”
穆启川死死地捂住钱包,“外公说过,这种不新鲜。”
菜摊老板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扛着摄像师站在后面,让他不敢随便说话。
“你外公说的不对,有水珠的才新鲜。”
江云禧看上的这一捧豌豆尖,已经焉巴了,但每一片叶子上都带着几滴水,显然是人为撒上去的。
穆启川觉得这个妹妹是傻子,“一点都不新鲜!”
“新鲜!”江云禧摊着小手,“把钱给我。”
穆启川不给。
听说两个孩子打起来的时候,江之乔正在和穆舟下棋,席欢和孟莞胡乱指挥,把这盘棋弄得乱七八糟。
“孟老师,穆老师,你们家孩子打架了!”
四人慌忙赶往菜市场,半路上就撞见了导演,导演身后,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摄像师。
这会儿他们不扛机器了,而是一人怀里抱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儿。
“穆启川!”
“优优!”
江云禧满脸得意地从摄像师臂弯上跳下来,扑进孟莞怀里。
“妈妈,我打赢了!”
听到这话,孟莞下意识地看向穆启川。
还好,没有伤。
就是自尊心可能有些受挫,他垂着小脑袋,整个人身上萦绕着低气压。
席欢拿湿巾纸擦了擦穆启川的脸和手,“都说了你打不过她,直接认怂不好吗?”
穆启川不说话,头越埋越低,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孟莞蹲下来,认真和江云禧讲道理,“优优,打人是不对的,快去给哥哥道歉!”
江云禧扭捏了一会儿,才走到穆启川面前,小声说了一句,“木头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然后,她的嗓音突然拔高,“但是,菜菜是新鲜的。”
“不新鲜!”
穆启川回她一句,然后,打了个哭嗝。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孟莞和席欢赶紧把他俩拉开。
两家把小孩儿收拾完毕后,也从摄像师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都哭笑不得。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到吃晚饭时,穆启川和江云禧又和好如初了,还学会了躲着大人讲悄悄话。
晚上睡觉前,江云禧从衣兜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献宝似的递到孟莞面前。
“妈妈,木头哥哥送我的糖糖,给你吃!”
“谢谢优优。”
孟莞接过来一看,居然是酒心巧克力。
喝酒从娃娃培养起,这就是席家人酒量好的原因?
也太不靠谱了!
“这是木头哥哥的外公买给他的,他还有好多呢!”江云禧说着,仰起小脑袋问孟莞,“妈妈,外公是什么啊,为什么哥哥有,我没有呢?”
孟莞整理被子的动作一顿。
“妈妈的爸爸,就叫外公。”孟莞沉吟片刻,才低声道:“优优,你的外公外婆……他们都去世了。”
江云禧点点头,懵懵懂懂的,“那他们和红烧肉一样,都埋在松树下面吗?”
孟莞轻轻摇了摇头,“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
程女士又一次来到墓园,将一束白菊安放在墓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青年的笑容很灿烂,丝毫看不出他生前经历了什么痛苦。
程女士望着那双带笑的眸子,喃喃道:“她的女儿,眼睛很像你。”
“自尊,真的那么重要吗?”程女士苦笑一声,“如果我再去求她一次,让你再做一次手术,你也许……还能听见一声舅舅。”
墓地很安静。
再没人能回答她。
阳城。
万家兴装饰有限公司。
最近生意不太好,预算部很闲,两个女孩凑在一起,正抱着手机看综艺。
“哇!优优好可爱,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清醒点,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坐在她们前面的总监突然重重“咳”了一声。
女孩下意识按灭了手机屏幕,只见老板正朝这边走来。
奇怪的是,以前最讨厌员工上班时间玩手机的老板,这次什么话也没说,只当做没看见一样,从她们身边路过了。
总经理办公室内。
财务部的周经理来找老板签字,不经意间,看见了他电脑屏幕上那个充满童趣的亲子综艺。
“老孟,今天怎么不看新闻联播了?”
“还没到时间。”孟保国签好字,把文件还给他,“不小心点了个广告。”
周经理挑了挑眉,他又不是傻子,谁点进广告不是立即关掉,而是一直让它放着啊?
他想起之前听说的某个传闻,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孟,你给我个准话,孟莞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孟保国神色不变,移动鼠标把正在播放的视频关掉,然后才看向周经理。
“认真工作,平时少看些娱乐新闻。”
“老孟,我可不是胡说八道啊!”周经理掰着手指,开始梳理证据,“你和孟莞的老家都在乌兴镇,还都姓孟,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信!”
“谁说都姓孟,就是父女了!”孟保国向后靠在椅背上,反问周经理,“我如果有个大明星女儿,这公司能十几年都没什么起色?”
周经理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也是,如果孟莞是我女儿,我还搞这么个破公司做什么!”
就算老孟这个人不吃嗟来之食,自力更生,但他和老孟认识十多年了,从没见孟莞来过公司,也没见老孟的朋友圈发过孟莞的照片。
周经理拿着文件,还没走出大门,又绕了回来,斟酌道:“老孟,我有个朋友,她不介意你离过两次……”
“我最近没这个打算。”孟保国捏了捏眉心,“给别人养儿子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
闻言,周经理也不劝他,拿着文件走了。
孟保国重新点开综艺,看了一会儿,正好听见江云禧的那个问题,“外公是什么啊?”
和孟莞的回答——
“他们都死了。”
孟保国自嘲地笑着,眼角渐渐笑出了泪花。
他这一生,何其可悲!
父女不相认,儿子病死他乡,和前妻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种。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他对子女造的孽,终究是还在了自己身上。
而今,他唯一能做的只是……
不打扰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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