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咱们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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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惊愕，路明非惊讶于君焰强大的破坏力，米娅则是诧异于居然还有拥有复数言灵的混血种。

而芬格尔看向楚轩的目光中，多了一份畏惧与严峻。

纵观秘党几千年的历史，还从未有过关于拥有复数言灵者的记录，更何况无尘之地与君焰根本不是同一血脉的言灵。

越过临界血限的龙族血统赋予了死侍强大的生命力，在经历了君焰的正面冲撞后，它仍没有丧失行动力，用四肢支撑着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焦黑的鳞片层层脱落，被火焰灼烧至焦紫的伤口正不断向外滴落漆黑的粘稠血液，发出嘶嘶的腐蚀之音。

“果然，这样是没法杀死你的。”楚轩并没有因它撑过了君焰而感到意外，他抬起手腕，用手指在动脉处划出一道裂口，汩汩鲜血涌出。

但这些血液并未遵循重力落于地面，而是凝滞于楚轩的掌心，下一刻血液像是熔铁般在楚轩手中缓缓塑形，凝成了一柄长度及人肩膀的打刀，同时手腕处的伤口如同倒放般顷刻愈合。

“这是啥言灵啊？”路明非绞尽脑汁回忆他从没背齐过的言灵周期表，找不到可以对得上号的言灵。

米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家族的档案里也没有这种言灵的描述。”

双手将血刃横握，楚轩屹立于焦土之上，呼吸吐纳之间，森然暴戾的杀意显露无疑。

此刻路明非终于明白，为什么平时碰到点小问题就想找让他用命交易解决的小恶魔，今天到现在也没出现了。

因为相比于那个身披铁青色鳞甲狰狞人影，对面那位脸庞清俊柔和的男孩才是真正的怪物。

霎时楚轩猛然踏步向前，朝着死侍挥出第一刀，那是一记从头部将身体纵横拆解的十字斩。

死侍尽力闪躲，被腐化龙血大幅强化的反应力令它堪堪避开了致命部位，却依旧被刀刃切中。

君焰焚烧过的鳞甲在血刃下脆如纸屑，刀过鳞甲留下绚烂的火花，可滑落的不是星芒而是粘稠的黑血。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楚轩顺着刀势挥出第二击，自腰斜上至肩部的逆袈裟斩，全身力道压下，刀口深深没入死侍的躯体之中，伴随着死侍的哀嚎滑动，黑血喷溅而出。

即使外部的鳞甲再坚硬，内里也不过是柔软而易碎的血肉。

拔刀，收势，最终向心脏笔直刺击，一气呵成。

护心的鳞片在巨力下炸裂开来，刀尖插入那鲜活跳动的枢纽中，楚轩扭转刀柄，再全力斩下，血液顿时如泉自死侍的心脏喷薄而出。

连续两次猛击令死侍像泄了气的皮球那般缓缓瘪了下去，血肉开始干枯，残破的鳞甲也停止了增殖，但它依旧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行动力。

楚轩扔下血刃，一只手将死侍的头颅提起，逼它直视他那流淌熔金的瞳仁，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芙蕾。

“知不知道她在哪里？”面对着早已不成人形的生物，楚轩发出质问。

“话说这兄弟不知道死侍是没有意识的么？”路明非觉得连他这个学渣都懂的常识，这位英气逼人刀法如神的屠龙高手不会不知道吧。

“不，这只可能不太一样，你还记得它一觉醒就把你的车戳了个洞吗？”芬格尔说。

听到车路明非心中又是一阵肉疼，本想骂句芬狗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他很快想明白了芬格尔的意思。

寻常的死侍苏醒后往往会追随生命的气息择人而噬，这只却优先选择摧毁他们的车，还懂得用钢铁残骸砸米娅，那么不难得出结论...

这只死侍拥有神智！

楚轩记得上次在芙蕾失踪的地点，和他对战的死侍同样在堕化时拥有骇人心跳，并能保持相当的自我意识。

一般的死侍可没有这样的特征。

死侍沉默着，并未回答楚轩的问题。

“你的同伙在哪里？”

“……”

“为什么要带走她？”

听到这个问题时，原本神情呆滞死侍突然动了起来，它用力摩擦着早已异变沙哑的嗓子，挤出桀桀的诡异笑声。

随后死侍那原本晦暗的黄金瞳再度亮起，它张开长满参差利齿的嘴怒吼道：“ruhdedrittenreich！”

听到这句话楚轩楞住了，下一刻死侍猛然抬起干瘪的铁爪，却不是袭向楚轩，而是握住了自己的脖颈。

那残破衰败的躯体爆发出最后一丝余力，伴随着“咔吱”的一声脆响，死侍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喂喂，那货刚刚说的不是英文吧？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路明非挠了挠脑袋。

米娅的脸色有些凝重，“它刚才说的是德语。”

“芬格尔芬格尔，你不是德国人吗？帮我翻译一下呗！”说着路明非用手肘顶了下芬格尔的腰。

“它刚刚说，”芬格尔顿了顿，“荣耀尽归第三帝国…”

楚轩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知道芙蕾的失踪不简单，或许背后涉及什么庞大的势力，却没想到扯上关系的会是第三帝国。

第三帝国，楚轩在资料里看过介绍，二战时期由**的极端混血种所成立，在二战后遭遇重创，今日仍活动于暗处的高危混血种组织。

楚轩回过头去，三人组被他那肃杀的眼神盯上，皆心头一凛。

“那，那个兄弟你是要找人么，你看我们仨能帮上什么忙不？”像是为了缓解气氛，路明非咧嘴笑笑。

“能请你们告诉我更多有关它的资料么？”楚轩指了指地上的死侍尸骸。

“这个…”虽然都是混血种，可依照执行部的保密条约，任务内容和资料是没法外传的。

“他们的组织抓走了我重要的同伴，我一定要找到她。”楚轩语气恳切。

芬格尔揉着自己的络腮胡思索道：“我觉得吧，你可以试着和我们的执行部长商量商量，毕竟你救了我们的同学，还帮我们刷了boss，也算是咱们的大恩人了。”

楚轩忽然想起，他听到三人刚下车时，芬格尔念叨学分，毕业什么的，刚刚又说了同学。

这几个人了解言灵和死侍，身上有这和自己一致的混血种气息，再加上学生这层身份。

“你们…是卡塞尔学院的？”楚轩问。

三人听完面面相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你不是学院的？难不成，来自日本分部？”米娅根据楚轩亚洲人的特征推测道。

楚轩摇头否认，“不，来这之前我一直住在北欧。”

三人听完更是诧异，想不到还有掌握复数与未知言灵，实力又如此强大的野生混血种。

“你们等下要回学院么？”无视沉浸于惊讶之中的三人，楚轩小跑回下车点，取下被他挂在树上的背包，拿出那本昂热先生给他的入学指南。

“我正巧也要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