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君与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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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的力量有所关联，不是么？”昂热直视楚轩的双眼。

“关联...”楚轩默念这个词，并没有肯定或是否定。

最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芙蕾的确和我一样，能使用不只一种言灵，而且她所掌握的言灵位阶比我更高，但我也不知道，我们的能力之间有怎样的关联。”

“首先我们的血统来源就不同，我是亚洲人，而她是欧洲人。”

“那有没有可能，你特殊的力量是她赋予的？”说到这昂热顿了顿，“也许你的血统本身很弱小，被芙蕾小姐赐予强化后得到了提升，还分享了她的能力。”

“这是什么日漫和轻小说开局么？”楚轩纳闷地吐槽，“废柴路人男主临危被超强美少女救下，因为各种原因得到了她的垂青，从美少女那取得了力量。”

“芙蕾小姐确实很漂亮，也确实很喜欢你，就像日漫里那些女主角一样。”昂热咧着嘴打趣道，脸上满是对“年轻人的感情真美好啊”的感慨。

楚轩苦笑着再度摇头，“在我的记忆中，血统的觉醒和芙蕾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这件事和我们的日本行动有什么联系呢？”

“看这张照片，你一定意识到了什么吧，只是不愿承认那个可能。”昂热将照片收回，摊在桌上，“芙蕾小姐离开的时间，和第三帝国大规模行动的时间吻合，照片也证明他们之间有关的可能性很大。”

“她不可能主动为第三帝国做事。”楚轩不加思索地反驳，目光坚定。

“那我们先假设芙蕾小姐确实在为第三帝国效力，如果她并非自愿，就只可能是被迫的，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是她的软肋？”昂热另一只手搭上楚轩的肩膀，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两年前我们见面之时，我对芙蕾小姐施加了50倍的时间零领域，可她依然击伤了我。”昂热侧过脖颈，楚轩注意到在他的肩胛骨处，有一道伤疤。

疤痕范围并不大，至今却仍未愈合，以昂热的体质而言不该出现这种事。

“除了连我都不得不忌惮的实力，她还持有数种高危言灵。”昂热轻叹，“你觉得什么能用来胁迫她呢？”

“答案是你。”没等楚轩思考，昂热的手指笔直地指向他。

“.......我？”楚轩神情诧异，“可第三帝国并没有...”

“如果他们敢朝你发动袭击，芙蕾小姐哪怕毁了整座城市，也会将他们赶尽杀绝吧，毕竟她那么疼爱你。”昂热轻笑，“原因不在此。”

“所以您才说，让我认识自己么？”楚轩总算明白了校长提出这个话题的蕴意，“您觉得我身上，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正因为这个秘密，芙蕾不得不离开自己，协助第三帝国的行动？楚轩感觉其中的逻辑有些牵强，可他找不出证明其绝对错误的要素。

“猜测，以上仅仅是猜测。”见楚轩陷入了思索中，神情略显失意，昂热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背，“不必想太多，我们随后要做的不就是调查真相么？”

“昂热先生，学院里有什么手段可以进行血统的，呃，检测或是评定么？”倘若认同昂热的思路，楚轩揣测自己的秘密和血统有关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嘛，有倒是有。”昂热理了理袖口的皱褶，“不过常规的手段是通过播放龙文，检测混血种对龙文的共鸣与灵视程度，以此对血统进行评级。”

“可你已经觉醒了血统和言灵，我不确定这对你是否有效，其他的方式都必须通过抽血化验。”昂热停顿了一下，“后一种方式，我建议你考虑好再做决定。”

“您觉得检测报告会显示其实我是条古龙么？”莫名的想象令楚轩发笑，“还是那些衣冠楚楚的秘党们实则道貌岸然，在得知我的秘密后会把我抓起来实施非人道实验？”

“喂，我也是秘党之一啊！”昂热扶额，“在骂他们之前，请加个尊敬的昂热校长除外。”

“我就算尽力防止你的信息泄露，也难免隔墙有耳。”校长倒是没有否定秘党们的作风，“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学院。”

“龙文共鸣的测试会产生灵视，它能使我看到和血统有关的事物么？”

“这我没法确定，每个人在龙文前的灵视都是不同的，有些学生看到了杂乱无章的线条和难以描述的人脸，有些则看到了风景或逝去的亲人，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马上为你准备场测试。”说着昂热拿出手机，给学院的教务部分发了条短信，“ok了，测试地点是图书馆三楼，时间为一小时后。”

“十分感谢。”楚轩随即起身，临行前不忘拿起骨瓷杯，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那我就先告辞了。”

昂热点头致意，“日本之行的时间暂定于两天后，在得知芙蕾小姐安然无恙的情况下，两天的耐心你还是有的吧。”

楚轩略感意外，校长似乎在他来之前，就把一切规划好了，但他也只能耸耸肩表示默认，随后沿着环绕书架的螺旋阶梯向下离去。

待楚轩的背影完全从视线中消失，昂热渐渐收敛了脸上和蔼的笑意，他为自己续了一杯茶，显然打算再待一会。

昂热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了一份文件夹，夹内装有抽干空气的透明密封夹，一份报告，以及一封信件。

透明密封夹中装着一叠铜书卷，密封夹外侧的被贴上了“ad0047”的标签，昂热没有看铜书卷，而是取出了那份报告。

报告的标题是“关于冰海残卷，编号ad（绝密）0047的解析。”

报告内容如下：

“根据已有资料及冰海铜柱表的记述，可确定ad0047的内容对应《龙族事典·秘密章》之中的‘君与侍’部分。”

“在ad0047的记载中，青铜与火之王曾将自身的权能与言灵·烛龙赐予其龙侍（记载中名为参孙），并命其前往东方，目的未知。”

“将事件发生的时间与公元纪年对照，推测参孙抵达东方的时间约为公元前210年至公元前200年。”

“列举该时间段东方的历史事件与神话传说，筛选出与青铜与火之权能显现及言灵·烛龙释放最接近的事件为中国公元前206年，刘邦与项羽所率的起义军进攻秦朝都城咸阳，秦军原有八十万人马，应战的却仅有三十万左右，其余五十万军卒不见踪影。”

“另咸阳城破后，相传有猛烈的大火将阿房宫焚为灰烬，火势之剧令天生异象，此描述与言灵烛龙弱化后的效果近似。”

......

“故做出以下推论：1.龙族的君王拥有将权能与言灵分予其侍从的能力，但侍从无法施展君王言灵的全部威能，权能的效果有所弱化。”

“2.青铜与火之王自北欧销声匿迹后，存在前往中国的可能性，龙侍参孙如今有极大概率仍栖息于中国。”

阅读完这份报告，昂热那张超脱岁月与时光般，始终俊朗而英气的脸庞，终于浮现出几分他这个年纪老人应有的疲态和沧桑，额角与脸颊上的每一道细密皱纹无不表达着他的倦怠。

他活得太久了，做了太多的事情，可距离自己的目标依旧十分遥远，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接连显现，昂热不确定自己能否活到实现夙愿的那一天。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打败他的可能是死侍，可能是龙王，也可能是他穷尽一生掌控，却终究无法把握的时光。

“梅涅克。”昂热轻抚手中的折刀，似乎是想以此跨越时光，再度握紧挚友的双手，“我有点累了啊。”

“我感觉自己太老了，老得脑袋已经不好用了，我连一个小我100多岁的小姑娘，究竟想做些什么都弄不明白了。”

而文件夹的最下方，摆着那份薄薄的信件，寄信人名字一栏填着娟秀的斜体英文——芙蕾·斯图亚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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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轩感到万分尴尬，他居然找不到校长所说的图书馆。

更确切的说，他在学院里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