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篇:别怕,我来了(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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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月激动得话语并没有得到回应，玉绝尘呲着沾血的牙齿咬住了她的肩膀。

“恩…”橙月吃痛闷哼。

可是看清了眼前的人，她根本没办法去伤害他，也不想推开他。

牙齿尖锐地划破皮肉，还在不断用力。

伤口嵌入更深，他贪婪地吸着腥甜鲜血。

看着他喉结滚动，闭着眼睛的样子。

橙月忍着痛用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他柔顺的发丝。

“笨蛋，你想被他吸成干尸吗？”

识海里，稚嫩的男童说话声传来。

怎么会遇上这么笨的主人，他可不想刚脱离苦海就如此窝囊地死掉。

“你有什么办法吗？不能伤害他…”

蝶梦贝无语：“那你死吧，他都这么对你了，你打他不就完了吗？”

橙月咬唇，声音也因为疼而颤抖起来：“不，不行…”

脸色越来越苍白，指尖冰凉，血液的快速流失让她几乎失去意识。

“哎呀，好了好了，我算是服了你了，他这是身体无法承受封印突然解开带来的力量，走火入魔了。”

蝶梦贝语气软了下来：“只要你求求我，我就帮你。”

“好，我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好吗？”

蝶梦贝怒：“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我死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蝶梦贝咬牙切齿：“那这样吧，你叫我声哥哥好了。”

橙月被逗笑了，一个小屁孩还想当哥哥，可身体开始发麻，她耽搁不起了。

“哥哥…”

“嗯，这才乖嘛！”

意识猛然被抽离带到其他的地方，她看到玉绝尘软倒在她身上昏了过去。

“现在你会进入他的记忆里，化解他的心魔，他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蝶梦贝声音空灵，橙月因为马上要看到玉绝尘的回忆紧张地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要被人咬死了都没见你害怕，这儿你怕个屁啊！”蝶梦贝恨铁不成钢。

“嘘，闭嘴。”

奢华宽阔的房间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拄着胳膊，头一下接一下地点着。

胳膊下压着四书五经，他可好，偷懒打瞌睡呢！

橙月不自觉嘴角漾开温柔的笑意，原来玉绝尘小时候这么可爱呀！

脸鼓鼓地像个小包子，真想捏一把。

画面一转，温馨的场景变得残忍可怖。

“我让你看着少主读书，你干什么呢？不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是吧！”

衣着华丽的女人趾高气昂地训斥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小丫头。

“母后，是我自己睡着的，不关杨桃姐姐的事情。”小玉绝尘拧巴着眉头，解释着。

“小尘，孩子犯了错也是要受罚的，知道吗？”

这时，邢竹还慈爱地捧着玉绝尘的脸颊，随后目光一转盯着伏地求饶的侍女，眸子里迸发出一抹狠色。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了她，要么自己受罚。”

话毕，递给玉绝尘一把锋利长剑。

他的小身板拖着长剑在地上划出裂痕，一步步朝着侍女走去。

邢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坐在凳子上悠然地拿起茶啜了几口。

玉绝尘看着瑟瑟发抖一直说着对不起的侍女，手中长剑紧了紧。

他想起夜里做噩梦时，杨桃会轻轻拍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经常会变戏法一样拿出好多他爱吃的糕点。

白天陪他念书练功，晚上还要守夜，经常累得睡倒在门外墙角边。

杨桃，陪了他很久很久…

错得人明明就是自己，不是她！

手中长剑摔落在地，他伸出小胳膊把杨桃扶了起来。

学着她哄自己的模样，拍了怕她，小嘴念叨着。

“没事了，没事了。”

邢竹看着自己儿子的动作，一股怒气直冲心窍，气得她火冒三丈。

美眸怒睁，指着玉绝尘：“来人，把少主吊在后山，三天不准吃不准喝，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放下来！”

玉绝尘的小身板很快被三两个人抬走了。

他很乖，没挣扎也没叫喊。

杨桃哭得泪眼婆娑，抓着邢竹的裙角连声哀求：“夫人，求求您了，放过少主吧！他还是个孩子，经不起那样折腾，求求您了…”

邢竹厌恶地踢开她：“来人，把这个丫头拖出去，扒了皮做个灯笼，挂在少主书房里！”

橙月捂着嘴差点也要哭了，很难接受。

这真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得事情吗？

她亲眼看着玉绝尘被倒吊了三天脱水严重手腕磨破。

可是当他满心欢喜地以为事情结束了回去找杨桃时，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那个陪了他好几年的杨桃不见了。

而书房里多了一盏火光微弱的人皮灯笼。

从那以后，玉绝尘再也不敢在书房里睡觉了。

他从小孩子长成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身边没有任何长久的人或物。

小厮侍女不到一年就换掉，不是被卖了就是被杀掉了。

他曾经收养过一只小猫，后来成了他桌子上的一道菜。

在他长长的成长轨迹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漫长的时光里他也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生来就带有不幸。

跟他但凡亲近点的，一个都没落得好下场。

后来，他修炼走火入魔亲手一剑刺穿了母亲的身体。

而倒在血泊里的母亲却骄傲地对他说。

“我的好孩子，你终于长大了…”

万魔朝拜下，他成了魔界的魔尊帝君。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从他生下来走的每一步母亲早都已经规划好了。

他必须变得冷血，心里再无牵挂才能配得上这尊位。

就连他走火入魔误杀母亲，也是她安排好的最后一步棋。

用这种残忍极端地方式逼他统一魔界。

后来他再也不用剑，而是改用母亲的打神鞭。

突然下起了磅礴的大雨，雨幕中玉绝尘一身黑衣枯坐在地上。

他双腿跪着，垂着头，躺在地上的是母亲冰冷的尸体。

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哭了，雨水冲刷带走了鲜血。

可是却带不走他的愧疚。

橙月迈着步子朝雨中颓然的少年跑去，溅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鞋子和衣衫。

她浑然不在意，跪在地上重重地抱住了玉绝尘，抚摸着他僵直的脊背。

“别怕，我来了。”

大雨中，两人相拥而泣。

玉绝尘是第一次哭，除了出生时婴儿啼哭

这是自他懂事后第一次掉下眼泪。

母亲从不许他哭，她说那是弱者的象征。

其实，当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不住的颤抖，血溅到他身上时他也会害怕。

这么多年成长到如此，他很孤独，时常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杀死母亲后，他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每日夜里总会出现一剑刺穿母亲身体的噩梦。

这些所有的事情，母亲应该都不会知道。

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未问过自己是否想要，是否快乐…

就像那一夜的大雨，永远洗不掉他身上的罪孽。

他以为受了伤又强行冲开封印会死。

他想，下地狱就下地狱吧。

他十恶不赦，是他活该。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找到了救赎。

是真的有人会为了他心痛，因为他还活着喜极而泣。

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水潭上，慢慢升起一座吊索长桥，联结延伸到另一头的岸边。

跨过这最后一片“美梦林”，就能出去了。

橙月内心止不住地欣喜，因为她知道爹爹一定在外面等着她。

等到完全踏入了这地界，橙月才真正意识到美梦林背后名字的含义。

她陷入到一片不想醒来的美梦中。

不过幻境不够高明，里面出现的都是阮玉想要的，可不是她橙月想要的。

因为，打一进来她就看到萧潜那家伙笑得跟朵花一样在她面前搔首弄姿摆起poss来。

白色透明纱衣，上半身完全裸着隐约能看到腹肌的形状，下面穿了个薄薄的裘裤。

笑得像是勾栏院里接客的小姐妹，手中还握着个细长的鞭子，时不时**般地抽打自己几下。

呕…

阮玉还真是恶趣味啊！

阮玉的美梦简直就是橙月的噩梦，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萧潜。

橙月直呼晦气，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蝶梦贝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因此对她不被幻境所迷惑的行为还颇为赞扬。

眼前恢复一片清明，橙月解放似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连忙侧身想看看玉绝尘怎么样了。

可看到的却是他满眼含笑，还宠溺地摸着她的头。

玉绝尘温声问道：“你是怎么了，别人都是做美梦，你拳打脚踢的好像是在做噩梦。”

一想起刚才萧潜那副鬼样子，橙月忍不住嫌弃地撇嘴。

“可不，噩梦，特别吓人。”

看他眼神清澈明亮，忍不住问：“那你呢，你怎么没事？”

玉绝尘执起她白皙小巧的手，微微合拢十指相扣，立于她的面前。

“我的美梦不就在我身边吗？”

橙月脸上红晕点点，惊慌地低下头错开他温柔的视线。

心跳猛然加速，快要跳出胸膛。

妈耶！

魔尊大人说情话怎么这么撩人，夭寿啦！

玉绝尘目光一转：“我们是没事，不过中招的人可不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橙月看到一棵巨大的树上悬挂着许多被红线缠绕成了蚕蛹似的不明物体。

虽看不到脸，细细看去也能依稀分辨出是人的形状。

玉绝尘揽着橙月的腰，脚下踩着一柄长剑飞到树上，把她轻轻放在了一条粗壮的枝桠上。

他没有使用长鞭，剑光闪烁，上面挂着的人应声而落。

橙月好奇地抬手触摸近处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蚕蛹”。

结果手刚放上去，不堪入目的画面就看得她面红耳赤。

男女交叠，隐约看清了男子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