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我的人不能白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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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御默默用另一只手挡住了橙月的眼睛，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残忍了。

花名铃兰的女子瞪大双眼张着嘴巴如惊弓之鸟，浑身仅靠几条碎布盖着，身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地上滚落着燃烧过的烛台、沾血的软鞭，还有各种不堪入目的东西。

无人知道她死前遭受了怎么样的非人虐待，橙月拿开裴御的手，她想脱下外袍罩在女子身上维护她最后的一丝体面。

可是她手与裴御相连那边的衣袖无法脱下来，橙月便用力撕开袖子。

离近了女子才发现她身上的烫伤也很严重，她的嘴还张着是不是也曾呼救过，这世上没人想死的…

“苏姑娘，铃兰姐姐只不过是想多挣几个钱给父母盖栋新房子，刑部尚书的儿子生性残暴每每来了都要狠狠折磨姑娘…”

“竟没想到他这次如此过分，害死了铃兰姐姐…”

绿萝捂着小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彦青递了个帕子过来，小丫头直接软倒在他怀里。

彦青鲜少和女子接触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她又哭得那么伤心，只好抱着拍拍她的背安慰一下了。

橙月的拳头越收越紧，握得裴御的手也疼了起来。

她转身便要走被裴御站在原地拉扯着又停住了。

“你冷静点，别冲动…”裴御轻声说。

“我的姑娘，她是我的人，如今就死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让我怎么冷静？”橙月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她质问着直直地看着裴御。

“他可是刑部尚书的儿子，不是你轻易就能左右的！”

橙月嗤笑一声：“呵，刑部尚书？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他杀了人还想逍遥法外吗？那当今圣上该是何等昏庸…”

裴御严肃喝道：“住口，苏芜，不可无礼！”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想杀了自己了，为了所谓的皇家颜面，现在人命关天他还是如此…

橙月抽出他腰间匕首停在他们二人手掌黏连处，冷冷地看着裴御。

“我自己去，不会牵扯到你。”

此刻橙月在想怎么一刀斩下去才能只划到自己，她纵然气急也没想过伤害他。

橙月将匕首塞给裴御，看向围观的人：“去，打些热水来，快点！”

橙月身上杀气很重，娇俏的脸庞冷漠至极，一听她发话绿萝顾不上哭赶紧去准备。

水很烫，橙月深吸一口气按着他们两的手浸在水里，很快手被烫得发红。

半晌，试探着动了下，他们的手可以分开了，只不过手掌的皮肤都变得皱巴巴的。

那也算是他们曾经密不可分所留下的证据了吧。

橙月有些眼红，不知道是为了死去的铃兰还是为了固执维护皇家不肯站在她这边的摄政王。

摄政王是心系天下的摄政王，而她只能退步容忍，他根本不是她一个人的裴御。

做攻略任务，她第一次觉得这么委屈…

橙月不再多言回房间取了些东西又换上素衣问了绿萝几句便出门了。

她没有准备马车，而是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路上，深一步浅一步，她想了很多。

裴御刚开始是骑马跟着，后来把马给了彦青，他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从黄昏到日落，这条路比想象中的还要长，她浅蓝色的绣鞋沾满了黄泥。

前方一个小山坡上有个孤独破落的房子，里面亮着暗淡的烛光，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光亮。

橙月轻轻敲了几下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打开了门，床上还躺着个花白胡子的老翁。

“请问是温玲兰的家吗？我是她的工友，是替她来送工钱给你们的，铃兰一直说要帮你们盖栋新房子。”橙月笑得很温良。

早问过绿萝，她说铃兰的家人一直以为她在别人家当丫鬟，并不知道铃兰做这一行，橙月干脆就说自己是工友也没什么问题。

老妇热情地把橙月请进屋里，家徒四壁，她拿出了家里最好的东西款待橙月。

那是几颗鲜红的野果，可橙月看到这抹刺目的红满脑子都是铃兰身上的烫伤。

“咳咳…多谢这位姑娘，我们家兰兰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老妇人眼中泪花闪烁：“是啊，她许久没回来了，我们都很想她。”

橙月咽下心中酸涩，扯出个笑容：“她生病了，你们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照铃兰的…愿望盖栋新房吧。”

老两口再三挽留橙月也坚持要走，眼泪已经忍不住了，她再待下去会露馅的。

暮色沉沉，何处为家。

哪里又是宁静祥和的？

于京城而言，不过是死了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可对于他们两位老人，是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这份公道，无论如何，她也会替铃兰讨回来的。

“丫头，我带你回去。”

橙月闻言抬头看向与黑暗近乎融为一体的裴御，满脸的泪水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辉。

她说：“裴御，对不起，我不会任性了，我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不闹了。”

裴御给她擦眼泪的手一顿，心如刀割，痛得是她的道歉乖顺，痛得是她的隐忍不发。

她不是应该冲上来骂他打他，用她尖利的指甲抓花他的脸吗？

为什么要忍着，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一根根将她陷进肉里的手指掰了出来，鲜血也染红了他的手。

裴御细心地用自己的袖子擦着每一寸血迹，他轻声问：“一定要刑部尚书的儿子死吗？”

得不到她的回应，裴御轻叹：“我需要时间。”

橙月抬头看着他，淡淡问：“多久？”

多久？朝堂之上风云诡谲，要扳倒刑部尚书真的不知道得多久…

橙月又问：“一年？两年？三年？…”

她撇开裴御的手：“我等不了。”

“我的人，也不能白死。”

好感度60，不知道多久能攻略成功。

成功了她必须要脱离这个世界，不能耽误太久，她等不了。

裴御固执地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的手很冰。

橙月觉得这天也很冷，人命居然能比草芥还低贱。

他抱着橙月，很用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你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不能做傻事。”

裴御上过战场，在那里和众人厮杀搏命都未曾有现在这般害怕，他害怕失去怀里的人。

橙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与官斗，她知道自己很难有胜算。

【系统：攻略目标好感度＋5，总好感度65。】

好感度上涨了，是对她的愧疚吗？

她宁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