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魂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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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

雨水冲刷着地面，将程天超辛苦刻画了许久的魔纹一起带走。

罗德看到施法完毕的程天超，连忙走了上来想要扶住因为魔力枯竭而站立不稳的程天超。

程天超伸手制止了他的行为，自己独自稳住了身形。

这时程天心撑着从马车上拿下来的雨伞走了过来，忧心忡忡地看着程天超。

程天超抓住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倚靠在了程天心身上。

程天心托住程天超。

以她足以战胜三阶战士的力量来说，这点重量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你没事吧？”程天心轻言细语的询问道。

程天超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魔力枯竭而已，休息一会就好了。”

尽管程天超可以通过饮用魔药缓解。但魔药的制作是需要花费相当多金钱和精力的，现在程天超不需要再施展魔法，也不急于恢复魔力。

能省则省吧。

最重要的是，这样靠着程天心，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感觉也不错。

罗德对着程天超弯腰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道：“程天超大人，我代表墨本镇的居民感谢您的所作所为。”

“我可是要收取酬劳的，我们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的交易关系，道谢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即使是这样，我们墨本镇居民也必须向您道谢。”

这还真是个正经的人啊。

程天超心中感叹道，随后说道：“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是。”

……

回到马车上，程天心坐在程天超旁边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她向程天超提问到：“呐，程天超，我成为了魔法师之后也可以使用这样的魔法吗？”

“当然啦。”程天超肯定地回答道：“以你的天赋很快就可以达到七阶魔法师的高度的。”

程天心回眸一笑，开心地说道：“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啊？罗德跟我说，大陆上达到七阶魔法师的人可是不到一百人呢。”

“你可是我程天超大人的老婆啊。”程天超搂着程天心的肩膀大声说道：

“你想学什么魔法，我都会尽全力教给你的，放心吧。”

程天心的一切要求，他似乎都会答应。

这让程天心感到有些困惑。

“程天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程天心抿了抿嘴，继续说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我们是主仆关系，我为此还打了你一顿呢。但你还是包容了我，每天都为我做好吃的，我有什么愿望，你都会满足我。你到底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呢？你创造我的意义是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为什么创造程天心？这个问题我已经告诉过她了啊。

但如今答案已经有所不同了。

程天超想了想，开始缓慢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这一生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长。前世的我是一个宅男，但我身边却有着许多的人。父母，老师，朋友亲戚，同事和老板，每天我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去维持这些关系，哪怕我非常讨厌如此。我的人生不属于我一个人，我必须回应他们的期待，因为这些都是属于我的责任。”

程天心突然想起自己曾让程天超负起责任，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自己难道让他感受到压力了吗。

程天超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世的我是一个弱者，我懒惰，自私，讨厌与人社交。我害怕知道他人对我的看法，因为我知道其中一定饱含恶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不敢面对他人的目光。于是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要逃避这一切。但无形的担子，又岂是墙壁所能阻挡得了的。”

程天超的精神力枯竭后被药剂补充，其后又被魔法阵耗尽。

一上一下的剧烈变化令他陷入了宛如喝酒喝到微醺的状态。

程天超顺应心中的冲动继续说道：

“然而我竟然成功了，我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被魔法所支配的世界。所有前世的牵绊被蛮横地一刀斩断。我再也不需要为任何人负责了，我再也不需要回应他人的期待了，我再也不用活在他人的目光之中了。”

程天超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我很享受这一切，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我可以做我任何想做的事！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没有人能够约束我！没有人能够指责我！因为周围的人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程天超叹了一口气，继续向程天心述说道：

“但很快，孤独如潮水般涌来，它来得那么快只是一瞬间就让我感到窒息。无人同我分享喜悦，无人听我诉说悲伤。”

“我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

程天超直视着程天心宛如宝石般水灵灵的蓝色眼眸。

“后来，我创造了你。老实说，一开始创造你的意义，就是给我制造一个排解寂寞的工具而已。但当我发现你有了独特的人格和情感时，我才意识到你是一个真正的人，你不是一件物品。”

“而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你这柔顺的长发；你这姣好的面容；你这婀娜的身姿都是我所创造出来的。你的一切都是我所给予的！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是如此依赖我，你饿了就会找我给你做饭，你要穿衣服就会让我给你挑好看衣服，你遇到任何不明白的事情，都会向我求助。”

“在与你生活的这一周里，我又感受到了所谓的责任。”

程天心听到责任这个词，感到一股莫名的悲伤。

她低下了头，说道：“那你是不是又要跑到其他世界去了。”

程天超不解地说道：“你在想什么呢？我为什么又要跑到其他世界啊？”

“你不是不喜欢承担责任才离开原来的世界的吗？！”程天心突然哭喊道，凄然的声音让程天超心中一颤。

她随后又用着哽咽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每天都这样烦你，肯定有一天你会受不了我，然后藏起来的，这样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

程天超用手捧起程天心的面庞，上面已经挂满了泪水。

“你干嘛？”程天心咬着牙说道。

“我还没说完呢。”

程天超细心地擦去她的泪水，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我所牵挂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你对于我来说不是重担，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我可是非常愿意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的。”

程天超真诚地说道：“让我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吧。我会负责你的一日三餐，还会给你提供睡觉的地方，还会带你一起玩，绝对不会不理你，绝对不会嫌你烦。”

程天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笑着继续说道：“对了，还有衣服。你想穿什么衣服我都会买给你。”

程天心小脸一红，转过头去嗔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程天超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她，说道：“答应我吧，我需要这份责任。”

程天心终于破涕为笑。

她心中的包袱终于放下，此刻一股强烈的幸福感在她的胸腔洋溢。

但她还是佯装高傲地说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诚恳地请求我了，那我就把照顾我的责任交给你好了。你可要好好地对待我哦。”

“噗呲，你真是太可爱了！心心！”

程天心大叫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两个孤立于世上的灵魂紧紧地依偎在了一起。

……

马车因为下完雨后变得泥泞的道路变得不时有些颠簸。

记得来时程天心一直坐在程天超的对面，而现在程天心则是蜷缩在程天超的怀里。

程天超抱着这副柔软的身体。感叹着两人的关系竟在一天里拉近了这么多。

“我以后不想叫你程天超了。”程天心金黄色的头发蹭了蹭程天超的胸膛。

“那你想叫我什么？超超？”

程天心生气地锤了他一下，怒道：“不准开我的玩笑。”

程天超笑了笑，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程天心感受着程天超怀里的温度，对他说道：“我要叫你哥哥。”

程天超有点懵，问道：“为什么啊？”

“《十三勇者的旅程》里有一对兄妹，他们都是勇者的一员。我看书的时候就好羡慕他们之间感人肺腑的兄妹情。我觉得我们的感情要是像他们那样就好了。”

“故事书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尤其是这本书更是谎话连篇。这个故事被编出来就是统治者用于提高自己声望的工具而已。”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亲身经历过。”程天心质疑道。

程天超只是眨眨眼，说道：“我就是知道啊。”

“哼，大骗子，我就要叫你哥哥！”

程天心赌气地说道：“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好吧好吧，叫哥哥就叫哥哥吧。反正我是不会把你当妹妹的。”

程天心茫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

程天超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心中默默地说道：

“我可不想当你的哥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叫我老公。”